温幸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想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想要把谨言接过来,然后再给沈世子送一些伤药。”说完之后她看着皱眉的轩辕冥,“但是漠北太过遥远了,你能不能陪着我一起去?”温幸期待地看着轩辕冥,很希望他能跟着她一起去一样。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轩辕冥只想着怎么拒绝温幸,听了后半句,尤其是见到她期待的表情他改变了心意。
“好。”他答应道。
难得她开口让人帮忙,这对轩辕冥来说已经是很不小的改变了,而且这个忙也不困难,只要他陪在她身边他就不信谁能从他身边把她抢走。
温幸听到他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的目的是为了让轩辕冥把自己从这个宅院中带出去,至于能不能见到白谨言或者沈子茺她完全不抱希望,漠北实在是太遥远了,到了那里已经是两个多月的事情,这期间有太多的变化,而且马上就要春节了,不管别的事情再怎么找理由,这春节是一定要去宫中的,如果她没有按时到达到时候不一定又会出现什么流言蜚语,她不能让姚霁抓住自己的把柄。
安排出行的事情几天就安排好了。
两人同乘一辆豪华的马车,坐着往漠北而去,身旁光是冥天殿的手下就有三百多人,更别说暗处藏着的人了。
孤男寡女同在一辆马车上自然免不了眼神的触碰,温幸知道自己在假装,可是让她跟轩辕冥正常聊天真的有些难。
到了马车上她就有些犯困,看到轩辕冥虎视眈眈地坐在一旁,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打转她的睡意就全没了。
“你要不要躺在我腿上睡觉?”温幸小心翼翼地问道,脸上略带期待的表情。
轩辕冥一开始还很不理解,当她看到温幸拍着她的小腿时他马上明白了,恐怕她是想要体会一下之前他生病的时候躺在她腿上的感觉。
其实那个姿势他一直很怀念,比躺在软榻上舒服多了。
“好。”轩辕冥欣然答应,俊美的脸上带着魅惑的笑意,直逼的人移开了视线,让人不敢直视他的邪魅。
马车缓缓地走在大路上,到了旁边的城池温幸掀开帘子看了看,天色已晚,旁边就是何圣所在的城池。
“我们还去之前住的客栈留宿吧?”温幸开心地建议。
轩辕冥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禁锢在马车上,“不是要去接人嘛,那就连夜赶路。”说完闭上了眼睛,而是双手一点都没有松开。
温幸直接僵住了,她的纤腰被人正面抱着,她身前的柔软似乎马上就要被他的头发触碰到了,这让她很是尴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他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温幸,借着月光他看到她脸上红晕一片,一瞬间就撞进了他的心中,让他慢慢地睁开两只眼睛看着她,完全移不开目光。
温幸屏住呼吸看着轩辕冥似乎无意识地离她越来越近,那嘴唇离她越来越近,她的整个人完全僵住了。
逃还是不逃?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逃了的话说不定轩辕冥会立马抓住她用强的,如果不逃的话她难道就任由轩辕冥为所欲为吗?
“赶紧滚开,不要在这里碍眼。”
轩辕冥的嘴唇在离温幸很近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听到外面的声音歪过头朝着外面看去。
温幸心中直呼万幸,幸好有什么打断了轩辕冥,不然她当真不知道要如何抉择。
马车外面一个强壮的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身上穿着孝衣,手里拿着一大叠的冥币,一边撒着冥币一边痛哭流涕着。
在他面前一共有十几具尸体,全都是被斩断了脑袋,他就这样跪在这里哭了起来。
冥天殿的人都不是良善之辈,见这个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直接抽出自己手中的武器准备挥剑而上。
“等等。”在窗户那里的温幸掀开帘子看到那个男子之后觉得身形很是熟悉。
她喊了一句等等之后抓住了轩辕冥的手臂,“那是不是何圣啊?”温幸语气温柔道,就像是跟自己很亲密的人商量事情一样。
轩辕冥心念一动,带着温幸下了马车。
走近一看那个痛哭流涕的人可不就是何圣。
“何圣,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温幸关心地走上前问着何圣。
何圣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起了自己的泪眼往上看,一眼就看到了温幸,为了出门方便她穿着男装,在她身后就是轩辕冥。
“你不是走了吗?”何圣的语气极其委屈,活像是温幸抛弃了他一样。
温幸忙说,“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没来得及给你打招呼,你这是怎么了?”温幸装作跟何圣很熟悉的模样。
何圣本来就有些自来熟,温幸这样的态度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疑惑。
“我全家除了我都给斩首了,皇上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不连我一块杀了啊。”何圣痛哭流涕道,眼泪跟鼻涕一块流了下来。
把袖中的手绢拿出递给何圣,温幸很是心疼。
“到底怎么回事啊?伯父伯母怎么会被斩首?”温幸是真的有些心疼了,她能想象到何圣内心的悲愤,自己在乎的人全都死去的痛楚她比谁都清楚。
“皇上说我们何家酿的酒里有老鼠药,硬是把我们一家老小全都斩首了。”何圣哭着说道。
原来是当地的县官借着皇上的名义把何家的人全都给斩首了,这个何圣因为深得县官小姐的欣赏就免逃一死,但是那个县官小姐想要何圣剩余的产业入赘到她身边。
这对何圣来说是一种屈辱,更是一件如何都办不到的事情。
他想过跟着全家人一起去,可是心中有太多放不下的人跟事情了,他不能这么简单就死去,必须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才行。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想想怎么替何家讨回公道吧。”温幸心疼道。
说完之后她转身看向轩辕冥,“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帮帮他吧。”温幸的眼角含泪,是被何圣身上的事情感染到了。
轩辕冥挑眉看着何圣,又看了看温幸。
“如你所愿。”他挥手招来一个暗卫。“去把那个县官一家解决了。”
话刚刚说完就让温幸把他的手拉住了。
“不能这么草率,这不是便宜了那家人,而且何圣家人被冤枉的事情一辈子都没办法大白于天大了。”
“那你想怎么办?”
“我们留下来帮何圣几天,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按照你的方法来,好吗?”她期待满满地望着他的眼睛。
轩辕冥根本没办法不点头答应,每次她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他都觉得自己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这种满足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好。”
那些冥天殿的大部分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了十几个精英扮成小厮住在了何家,何圣家还算不小,何家的下人们知道何家不行了之后都主动离开了,只留下了几个老弱病残的人,实在是走不了了,何圣对这些人倒是很有爱心,并不像对待年轻人那样没有心情,而是耐心地照顾。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何圣身上的少爷气并不是多大,只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好不起来。
果然,人还是要多多相处才行。
住进去的第二天早上何圣就早早起来打扫院子了,如今家里没有下人,那些冥天殿的人他自然不会指望了,何家的酒厂也没办法营业了,他无所事事,就找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刚扫好院子洒上水就听到了敲门声。
看了看天色,如今太阳刚刚升起来,谁这么早来他这里啊?
“等一下。”何圣放下手中的水桶走过去打开了大门。
当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立马关上,门外站着一个他不太喜欢的人。
“你怎么来了?”何圣的语气有些冲,不喜的表情直接写在了脸上。
来人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他拿着自己手中的杏仁酥,“给你买来的,趁热吃吧。”
“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我就知道你是个落井下石的家伙,别来这里当好心人了,赶紧拿着你的东西滚蛋。”
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男子,他长得高高瘦瘦的,眉眼弯弯,像是女孩子一样,鼻梁高高的,嘴唇薄薄的,脸色有些偏黄,一看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没想到看起来强壮野蛮的人会认识这样的人。
正在伸懒腰的温幸远远就看到门口有个人提着什么东西站在门口,她多日未好好吃饭,在轩辕冥身边的饮食她都要闻一闻,最后吃下去的实在太少了。
如今看到吃食她双眼放光,直接走到了大门前。
“何圣,这位公子是谁啊?还不快点请进来坐坐。”说着就顺势接过了男子手中的杏仁酥。
那个男子并不认识温幸,不过他见温幸跟何圣说话的语气这般熟悉心知这人肯定是何圣的好友,虽然他从未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