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国是走投无路了,才回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
粱以梦叹了口气,说,“我终于明白我妈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最后跟你说了什么?”韩晋问。
粱以梦神秘的一笑,“我不告诉你。”
这就是上次没说完的内容,合起来就是韩晋错过的,粱以梦的少年时代,原来一切都不是他所想过的那样。看来即便结局注定了,过程也会有一万种可能。
所以,粱以梦不去想自己走后,刘楠都经历了些什么,即便她设想一千万种可能,也都不是现实。
他们还是见了王迪,地点定在了公司。
相比从前,王迪在长相上的变化并不大,但是变高了,也变得绅士多了。他递了一张名片,“我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工作。哦对了,上次你们合作的那家游戏公司,就是我投的钱,我是真不看好那家公司,不过刘楠告诉我那家公司在跟你们合作,我就愿意出这个钱。”
韩晋接过了名片,低头看,不说话。
粱以梦心里一团乱,“你怎么还跟刘楠有联系?”
“因为他出名了嘛。”说完,他低头嘟囔了一句,“还是站在明处容易找啊。”
“什么?”粱以梦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说话。
“没事。”
两个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韩晋缓和气氛说,“风投啊,不好干的工作啊。”
“是啊,我同事前几年做了一个上千万的,把那项目说的天花乱坠,投资人也给说晕了,怎么都觉得好,是个错过了都要后悔一辈子的事情。那投资人也没钱,不过居然说动了他的一个朋友,做了抵押贷款给他投资。”王迪再次说起这件事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最后,生意失败了,给那朋友家拖累的够呛,那投资人也天天追着我同事,可风投就是这么残酷的事。”
粱以梦想到了寄给舅舅的那张律师函里写着的金额,以及舅舅仗义到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格,可她不去问,世间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仍旧从此再无你的消息。
“那你们做项目之前,也是要仔细的筛选吧。”
“那是。”
眼前两个人已经说起了没有意义的话,粱以梦打断他们,“王迪,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王迪赶紧正经起来,“刘楠跟我说她最近在做一款护肤产品,你们知道吗?”
“我们倒是知道她跟人合伙开公司呢,但具体的事还不是太清楚。”
“她走的是网络营销的渠道,逐级分销的模式,现在生意做得很大,想拉投资。”前面都是称赞的话,可看他微皱的眉头,想必下一句就该说但是了,果然,顿了一下,他就说,“但是,虽然经营手段做了很大的包装,还是令我觉得传销化很严重。”
这个词并不陌生,他们都曾经险些掉入那个无底洞。
“那你来的目的是?”
“就是来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的可投性,不过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王迪站起来,已经准备要离开了,“还有就是顺便来看看你,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我乐意效劳。”
王迪走了。
韩晋阴沉着的一张脸快要拉到了地上,他只说了一句,“原来,之前公司唯一一笔生意是靠你的初恋做成了,后来这笔生意是靠着你的朋友做成了,那我呢?摆设么?还是摆在这里都太碍事了?”
他把王迪的名片小心的放在桌上,也起身离开了。
门被摔的很响,她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电脑的风扇还发出嗡嗡的声响。
她做错什么了吗?没有。
不,她错了。在韩晋眼里,她太强了,显得他什么都不是。
妈妈最后说的那句话其实就是,“女子太强,身边的人就会太累。”
李淑芬竭尽全力给她一个好的未来,就是为了不让她走上与自己相同的路,可她终究还是在不同的人生高度上,变成了又一个她。
粱以梦自认并不是女强人,这只不过是幸运而已。
幸运不是一种错,但一个长期不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人突然接连被馅饼砸中,总会让人心生嫉妒,但这也是她的错吗?
韩晋潜在的斗志被激发出来,其中不乏赌气的成分,开始跑业务了。
粱以梦在家里陪着韩父的时间更长了,平日也都无话,还是一个看报纸,一个忙着自己的事。
这天,韩父举起报纸,对她说,“你看凯盛集团发展的多好啊。”
她正在墩地,停了下来,“爸,您很关注凯盛集团啊?”
“啊。”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毕竟是大公司,总会有新闻,我就是随便看看。”
粱以梦不明白韩父为什么要说谎,他明明很关注,无论是头版头条,还是写在夹缝里的通知,都会一字不差的浏览一遍。那些报纸一张都没有扔掉,都被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电视机旁边的空地上,已经有半人来高了,每次她收拾屋子说要扔掉时,韩父就会很不开心的制止,说一句,“又不碍你事,就在那放着吧。”
基于以上种种,她一直对此很好奇,而今天的种种表现更让她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