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梅林陷入了苦恼而幸福的初恋之中。她被摄影家潇洒的风度和魅力深深地迷住了，常常陷于苦苦的思恋中无力自拔。她又不可能经常请假出去。连队请假外出有比例，每星期外出比例是百分之五，轮到一次外出要好几个星期。她不敢轻易打电话，怕被一同值班的同伴发现，更怕罗曼突然出现在机房。有时实在难熬了，就在她值夜二班时给摄影家打电话，但又不能经常打。后半夜正是睡觉的时候。
这天梅林值夜二班。凌晨三点钟。梅林让同伴到机房后面的钢丝床上休息去。她拨通了摄影家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她熟悉的声音。
"喂，我是述文。"
梅林听着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梅林心里酸得发烫。
"喂，是哪位？"
梅林呼吸急促起来，接着嘤嘤地哭泣起来。
"是梅林吧！别哭，为什么哭告诉我。"
梅林的哭声越来越大。
"梅林，你快别哭，你这是在用刀割我的心，有什么事告诉我。"
听筒里传来摄影家重重的喘气声。
"我想你......我心里难过......"
"我也是，林林......"
"可我比你更想你!"梅林又哭了起来，"我太难过了，......我都有点活不下去了，你出去拍照摄影可以工作，可以和别的人交往，可我，除了想你，什么也干不了......"
梅林的哭声很惨。
"林林，我爱你我非常爱你，我时刻都盼望着你能在我身边，我想你也想得很痛苦，只是我会克制。我又不能给你打电话。你别哭了好吗?你的哭像刀一样割着我。"
摄影家带有磁性一样的话，像一剂镇静药。梅林安静下来。梅林使劲握住送话器，仿佛是握住摄影家的手。梅林心里涌着爱情和渴望，心房一阵阵激动心酸。
"你抱抱我好吗?"
"就现在?"
听筒里的语调有些怀疑。
"对就现在，现在我孤独极了。抱抱我好吗?"
摄影家大悟，他为梅林的想象力丰富而激动。
"好的，林林让我来抱抱你，你觉得温暖了吗?"。
"我觉得很幸福，我爱你，我整个身心都爱你，我爱你爱得心都碎了"。
梅林的眼泪滚下来。
"林林，我也爱你。"
摄影家仿佛觉得自己十八岁了。
"亲亲我好吗?亲亲我。"
梅林闭上眼睛，嘴唇微微开启，默默等着摄影家的亲吻。
摄影家在电话亲吻了一下并且发出很响的亲吻声。
梅林很温暖地想，如果每天能偎在摄影家胸上那该有多幸福。摄影家只有离婚才有可能这样。那太不好了。可是我觉得摄影家和罗曼关系不好。梅林心里说。他们好像没有爱情。
"你爱她吗?"
"林林，咱们不提这个问题好吗?"
"不，你告诉我。"
"我今天不想说。"
"不，我一定要知道。"
"林林，你太任性。"
"不，我今天一定要知道。"
摄影家犹豫着。
"林林，我不会告诉你。"
梅林心里像流星一样划过一道哀伤。
"那你不回答就说明你不爱她。你爱她吗?"
摄影家把电话挂了。摄影家的挂电话可以理解为他对梅林任性的不快，也可以理解为不回答。但更多的是被人理解为前者。梅林则恰恰理解为后者。她高兴地重新打通了摄影家的电话，对摄影家说："我很高兴你不爱她，我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你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