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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17)

东巴场至清溪场的公路正处于紧锣密鼓的修建当中。公路就从清溪河的北面,即老君山一面横贯而去。这本来是一条很容易修通的公路,因为山体退得较开,从老君山过去,除了马伏山,就再没有大山,而是一些长满了蒿草和芭茅的土坡,很容易平基。可是,凉桥附近堆积如山的石头费了大事。那一堆修拦河坝时留下的遗物,曾经清理过一回,就是大滩电站合龙,清溪河成为航运通道之后,那堆石头成了暗礁,成了船家的杀手,在船家的强烈要求下,大滩电站被迫关闸,使河水瘦下去,再把糊满了淤泥的石条掏出来。掏出来放在哪里呢?送人,没人要,因为清溪河流域的农民现在既不打土墙,也不垒石墙,而是砌水泥砖房。于是,石条只能放在河堤上,把人行道压断了好长一段。如今,这些石条少部分用着砌路基的堡坎,大部分又得搬家了。搬到哪里?当然是更高处,或者下游的平坝上。这项工程虽说不上浩大,可让人觉得窝囊。如果那时候不头上冒包想出修拦河坝的主意,哪来这宗麻烦事?指挥工程的人是清溪场上的一个大汉子,他说如果这些石头是女人就好了,如果是女人,工地上的男人每人分一个就了事;不是女人是破布也好,找几个老太婆把它们缝到原来的山上就是了。

搬石头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何中财提着一瓶烧酒,特地从乡场上的铁匠铺赶到现场,跪在那堆石山前,把那瓶酒悉数倾进泥土,搂着一块石头痛哭不止。指挥长以为他是个疯子,经打听,知道他就是跟县委书记握过手、上了地区党报的何映花的父亲,便掏钱雇了艘船,将何中财扶上去,让他把那块石头带走了。

翻年过去,进入农历三月,东清公路竣工。

是年农历八月,一条分支公路从周子寺台转过来,修到了鞍子寺。

这条公路,其实在东清公路动工之前好几年就开了工,修修停停的,拖至今日。之所以拖延,是因为周子寺台和何家坡人都拒绝修那玩意儿。这不仅因为他们既要出力又要出钱,还因为他们认为公路从来都只应该在乡场上,怎么修到村里来了?村里几个光棍汉,不会喂猪不会喂牛,平时都是为别人"背力"找几个钱花,公路一通,谁还找他们?这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么?何大也反对,他从小对公路就没有好印象。这很难说清理由,恐怕与小时候何建高离开他,搬到有公路的地方去住,给他的童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孤独和忧伤有关。反对最激烈的是何中宝。娘的,何家坡已经像被打通的渠,再修一条公路,不等于在何家坡身上捅一根管子,屎尿也罢,血液也罢,都流到外面去了?要是那样,何家坡就更加不是以前的何家坡了!

想到这一层,何中宝感到恐惧。

是的,他明明白白地感到恐惧。

何大按规定出了资,何中宝却拒不出资。但这无关紧要,不久,他的儿子何光辉就汇了二万元来,赞助家乡的公路建设。对此,村上甚是感激,准备邀请县广播站的记者,召开社员大会,给何光辉的父亲戴大红花。村长去跟何中宝商量的时候,何中宝以吐在村长脸上的一口粘稠的唾沫,算做他的回答。

何中宝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正是这条不起眼的盘山公路,给何家坡带来前所未有的变革。

现在,何家坡人要卖猪卖粮,只需背到鞍子寺去,就有大卡车在那里接,花上两元钱,卡车就可以连物带人送到东巴乡场上。这比以前节约得多。找人背力,从村子背下山,就要五块,下了山,还要找船,又要三块,也就是说,一共得花八块钱才能到街上,何况还要自个儿走路。这个账大家都会算。可尽管如此,开始一个月,那些大卡车几乎都是空车返回。坡上人不愿意去坐车,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走路,走路就成了习惯,成了他们生命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

还是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首先坐上了车。他们并不卖粮,也不卖畜牲,可他们就是要坐上车试试!别人还刚从坡上回来,正汗水巴拉地吃早饭的时候,几个年轻人就挨个院子喊:"走哟,到鞍子寺坐车哟!"人们一面刨饭,一面不屑地"唔唔"应着。等他们吃了早饭,猪牛还没收拾停当,几个年轻人又满面红光地回来了。坡上人就取笑:"你们不是说要去坐车么,咋不去?"年轻人说:"我们赶场都回来了!"人们不信:"吹你妈的死牛!"年轻人就赌咒发誓的,说哪个骗了你,就把小妹儿给你睡。现在的年轻人说话越来越不顾忌了,老班子人除非在争架的时候,才会骂出这么剐毒的话来,可现在的年轻人,张口就出,仿佛"小妹儿"不是自家的,甚至亲爹亲娘亲姊亲妹也不是自家的,甚至何家坡也不是自家的!

年轻人坐汽车上了瘾,隔三差五就搭车去乡场上。而今东巴场的闹热,是任何一个时候都不能比的,自然也是当年的清溪场远远不能比的。百货商场多开了好多家,每个商场都是一个小集市;逢赶场天,生意人摆的摊子,把公路都压断了。街头上,一脸匪相的男人,脱光了膀子,将铁丝往自己脖子上捆,将砖头往自己头上砸,将铁钉往自己胃里吞,贩卖狗屁膏药;那些戴着瓜皮帽、脸上脏得像猪圈、操着异乡口音的家伙,手执皮鞭,把几只可怜的猴子吆来喝去,让它们给围观者磕头作揖下跪,以它们的泪水、血汗和尊严换取赏钱。

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脖子上挂一块招牌,招牌上写明自己本来考上了某某大学(甚至还有那大学的学生证),由于家里遭了火灾,不名分文,无法入学,乞求好心的叔叔阿姨婆婆婶婶救助,可隔上一两场,那女孩子的招牌上又换了说法──自己之所以没钱入学,是因为家里人都死绝了,她成了孤女......这样的新鲜花样,以前什么时候有过?而且,那些本已消失的东西又重露锋芒,再现生机,比如数十年前从清溪场船载以入的几个妓女,对东巴场的几个暗娼异常鄙薄,一入场口就大张旗鼓地开张营业,生意格外火爆,几年下来,有的成了风月场上的宠物,有的甚至当了鸨儿,1950年,鸨儿被枪决了,妓女们集中起来,学政策,学文化,都成了光荣的社员。

而今三四十岁甚至五六十岁的人,都只是听说过当年东巴场上有妓女,从没见识过,可现在就有了!只是不叫妓女,而叫小姐!以前说小姐,就让人想起华丽的梳妆台,想起体己的使女,想起后花园,想起洞箫幽幽,想起倚窗望月、私订终身、夜奔三郎......现在说小姐,就让人想起黑暗的包厢,肮脏的沙发和床垫,想起淋病、梅毒和艾滋病,然而,这又是多么新鲜啊!东巴场上也有了算命的,虽不如当年清溪场上的神童子名声那么响,可他们的生意说不定比神童子还火;也有了数家茶馆,茶馆里虽无旧时清溪场上的说书人,可比那时候热闹十分!人们根本就不需要说书人,数张桌子一摆,围席而坐,打麻将、摇色子;茶的功能再不是品,而是解渴,因为人们一坐就是十多小时,二十多小时,甚至几天几夜。何家坡的年轻人,再不是早上坐车上街不多一会儿就赶回来,而是钻进小姐的怀抱里去,钻进乌烟瘴气的茶馆里去,赶起了"鸭儿场"(头天去,第二天才回,何家坡人称为"赶鸭儿场")。

他们实在是被外界的新鲜事物迷惑了,何家坡在他们眼里,就显得太土,太陋,太瘪三。

又隔些日子,到鞍子寺坐汽车上街的人越来越多了。

进入冬季,连贺碧要上街买盐,也知道坐汽车去!

那时候,何家坡只有三个人没坐过开到鞍子寺的车:梁氏、何中宝、何大。因为他们三人再不赶场了。何中宝的工资,从前年开始就是何中财带回,这与其说是他的腿迈不动,不如说是他再也不愿见到东巴场的街景。

东巴场的景致变了,但那是东巴场,虽与何家坡人有关系,但称不上血与肉的关系,真正让坡上人触目惊心的,是何家坡的变化。

坡上的土货不停地往外流走。吃不上饭的时候,人们扯桦草皮卖,把谷糠背去卖,后来卖猪卖牛卖羊卖鸡,何曾见过卖小菜的?现在就有了。一到赶场天,贺碧就扯一背儿萝卜或别的什么,飞天扑地背到鞍子寺去,装上车,要不了两个时辰,就把钱装回来了。现在的"场"越来越密集,以前是半个月一个场,后来一个礼拜一个场,再后来三天一个场,通车后,仿佛天天都有场。贺碧小菜种得多,萝卜、青菜、羊角菜......几大片地,没要多久,她把几大片地里的菜卖得差不多了,只留了一小块自己吃。

她卖了多少钱?不知道,坡上人唯一明白的是,她买了一身新衣,把身上那件穿了几十年补了几十年早不是原装布料的衣服换了下来;紧接着,她又给何建申买了身新衣,但建申自从上了明多山,从来也没回来过啊,贺碧想把衣服给他送去,不要说建申不愿意见,就是见了,人家也是穿僧衣,哪可能穿你在世俗凡尘中买的东西?贺碧就搂着那身衣服哭:"背时的呢,砍脑壳的呢,几十年你都穿巾巾挂绺绺,正说有钱给你买新衣服了,你又不晓得穿啊......"这么哭了几回,她就把建申的那套衣服锁起来了。这之后,贺碧竟然又去给菜根买了一套。自他们分家之后,除了菜根去跟胡棉睡觉的时候她给过忠告,菜根被公安铐走那天她流过泪水,平时从不理睬他,可现在,她竟然给菜根买了一套新衣服!这足以证明,贺碧卖菜赚了不少钱。菜根不做牛生意,又被重重地罚了两次款,再次呈现出穷态,他的那件皮夹克,表皮早已脱尽,像被晾干的猪大肠,可他总是穿在身上,显示他曾经也富有过;现在,有了贺碧买的新衣,他就把新衣穿在身上了,穿在身上就舍不得脱下来了,一有空就帮妈做事──这可是自分家之后从没有过的事情。坡上人由此感叹:有钱真是好,有钱就可以把一家人的关系搞得汤是汤面是面的!

卖小菜如果不算离奇,卖果苗算不算?开春之后,杏树苗、李子树苗、橙子树苗、板栗树苗......像往年一样,欣喜地从土里冒出头来。它们怎么也没想到,刚冒出头,就被连根带土挖起来,装上车,拉到东巴场或者清溪场去卖。这些果苗,跟何家坡人一样,祖祖辈辈长在山上,从来没担忧过会把它们弄到大庭广众之下出售,它们可怜巴巴地蜷缩在主人的腿弯里,不相信会有人要它们。可是错了,当场口喧嚷起来,就有好些陌生人前来过问,还把它们拿起来,品头论足。要不了多久,它们就被买走了。它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把家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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