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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7)

以前,何家坡早就有一个何老师,那是一个沉默得几乎没有名字的人,不管何家坡发生了什么,他决不参言,更不会有所行动。他以自己的沉默来获取坡上人的尊敬。可是,坡上人并不因为他是孩子的老师就对他有所特别,大家从本质上都忘记了他。他教出的学生,考试成绩永远是中等。也正由于此,乡中心校和坡上人从不评价他教得好还是教得坏。他没有好坏。人们记得住的,反而是经常吵架的乌老师和李老师。两年前,何家坡的这位老师得肝腹水死去了。他是一个小个子,得了腹肿,更是缩成婴儿一般的短小。他得病之后,无论多么疼痛,也从来没叫喊过一声。他的死就跟他的生一样,默默无闻。

--现在,何祭也要当老师了?

何中宝闻言,心里一阵格噔。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个得肝腹水死去的老师,接着,心里就怪不是滋味。不管咋样,何大家里终于出了一个人,何祭当了老师,每个月就跟他一样,也能领取国家发放的薪水!娘的,何大家的人也配领薪水?

那天,他带着何光辉去寨梁上锄地,问儿子是否听到了何祭要当老师的消息。何光辉正使劲地挖一块菜疙瘩,没好气地回答:"听说了。"何中宝盯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不怕他跳,跳不出何家坡这个荡子!"何光辉把菜疙瘩上的土抖尽,手一扬,将菜疙瘩扔到不远处的路上去,同样冷冷地说:"你咋就晓得人家跳不出去?"

何光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以这样的口气跟父亲说过话。何中宝恼怒了,猛一锄挖下去,大声说:"凡跳出去的人,都没好下场!"又补充道:"我说他跳不出就是跳不出!"

何光辉嘴一撇:"你当年还不是到乡上任过职?"

何中宝的胡子气得翘了起来:"老子还不是回来了?"

"回来了并不是件光荣的事情。"

何中宝忍无可忍,抓起土块向儿子扔去:"你晓得个球!啥叫光荣?把土巴盘好就是光荣!"

土块砸在何光辉的头上。他冷着脸,一面清理着头发里的土坷垃,一面犟嘴:"你解放前不是也把土巴卖了?"

"那是没有办法......老子不卖土巴,你就是地主崽子!"

"现在没有地主。"

何中宝几乎气得吐血了,他的脚趾死死抠进土里,一字一顿地说:"老子虽然卖土巴,可我晓得哪里是我的根!"

何光辉不言声,默默锄地。

风很大,把父子俩的头发吹得胡乱飞扬。古寨上的石条,水库修好之后就悉数弄光了,都用来修了沟渠。古寨不存在了,何大为罗思举垒起的那座土坟,因为抬古寨上的石头,已被踏成了平地。关于罗思举"罗大人"的传说,几乎在这一带彻底淡化甚至消失了;关于打狗坟的传说,就更是显得虚无缥渺了。没有古寨的遮挡,从杨侯山上过来的风,就长驱直入,常常把寨梁上的庄稼吹得东倒西歪。

何中宝望着空荡荡的古寨,发出长长一声喟叹......

太阳从杨侯山落了下去,晚霞满天。专程去乡场看榜的何祭踏着火红的晚霞回到了村子里。

对何祭是继续读书,等着参加中专考试,还是马上就去教书,何大显得非常犹豫,但坡上包括顾氏在内的好心人劝他,说在这山上,从罗大人开始,就一直在跟命争,可最后落得个啥?罗大人当了大官,哪知死后两百多年,还是被那些不要天良的敞了坟!心不要太大,就让何祭去教书算了。他们的话影响了何大,他像妥协似地说:"何祭也大了,这件事,就由你各人作主。"

何祭最终选择了当教师。他被分在鞍子寺小学。他只在鞍子寺小学教了一年,就被调到乡中心校,由小学教师变成了中学教师。学生都说,论教语文,整个乡中心校数何祭老师是教得最好的。可五年之后,他被解了职,原因是他太骄傲自大,从来不参加学校的会议,学校派他代表中心校参加全区教师的技能比赛,他也拒不赴命。他说:"让我去跟那些人比,没意思!"

他犯了跟爷爷何地一样的毛病......

几年时间里,何家坡虽然没死一个人,但坡上人口却在迅速减少。

有一帮人从何家坡出走了。

谁也想不到,首先从何家坡出走的,竟是何建申!

在中间院坝挨了何中财的打,何建申回来就躺倒在床上,连宽焕都以为他要死了,因为他的双手不停地抓枕头和席子底下的枯草,把枯草一把一把地揪出来,扔得满床都是。后来贺碧把好几张用纱布做成的滤帕缝在一起,结成一张很大的床单,把床的边边角角严严实实地蒙起来,何建申再也抓不出枯草了,但他的双手还是在空中不停地挥动。这是人之将死的表现。

贺碧咧了嘴哭,何中财来给她送医药费的时候,她抓住何中财的衣襟,说如果她男人死了,就要何中财赔她的男人!何中财记住了公社里那年轻书记说的话,不管贺碧怎样抓他,他也不动嘴,更不动手,而且,他还从何中宝那里拿了钱,说要给建申多给两倍的医药费,可贺碧不要钱,只要男人的命。她穷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的钱粮,但在人与钱粮之间,她还是轻轻松松就掂量出了两者的份量。何中宝也被吓住,如果建申真的死了,不仅何中财脱不了干系,他何中宝也脱不了干系,毕竟说来,请客是他何中宝的主意。要是到这把年纪还像黄家坝那个老地主一样被抓进监狱,他何中宝就羞死先人了!他对何中财说:"去告诉贺碧,如果建申有个三长两短,后事由我们操办。"何中财把这话去向贺碧说了,贺碧想想也只能这样,就点了头,痛哭一宿,不再找他厮闹,只是尽心尽意地侍候自己的男人。

将息了年余之久,何建申不仅没死,还精精神神地活过来了!

不过,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的建申已经不是以前的建申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硬板床上躺得太久的缘故,从床上爬起来后,他背上的那块包散去了,身体虽依然有些佝偻,但决不像先前那样头都勾到了地面;他的脸也胖了,颧骨不显得那么高了。与此同时,他那种随时都很紧张的目光不见了,而是显得格外平静。话也越来越少,不管是跟家里人说话,还是跟坡上人说话,都是一种局外人的口吻。

对他的这种变化,贺碧很害怕,因为这不是他的男人!她让大儿子菜根去问问身带异秉的何逵元,看这是怎么回事。菜根因为父母把自己分了出去,早就怨恨父母的,不愿意去找逵元。本来,对父亲被打这件事,菜根就觉得耻辱,他一面仇恨何中宝兄弟,一面觉得爹妈丢脸,别人家里只去一个吃席,你为啥去两个?这家里的脸已经丢尽了,使他至今没找到女人,你们还嫌不够?所以建申捂着流血的嘴回家之后,菜根只有一句话:"该打!"贺碧骂他:"早晓得你是这号孽种,你爸当初就不该把他那东西滴到我这肚子里头,他该把那东西滴到席子上算了!"

不过说归说,气归气,儿子毕竟是儿子,菜根把气堵过了,就去找逵元。

逵元说:"建申爸被何中财打,折了一回骨气,从奈何桥上回来,又折了一回骨气,一个人折这么两回骨气,哪还来的精气神?要不是我给阎王君说好话,他的生死簿都被勾掉了!"

菜根又是那句话:"放你娘的屁!"就回来复命。

贺碧听说建申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就不再说什么了,就跟他像陌生人一样生活在一起了。

没过多久,建申开始外出。他早上出去,晚上才回来,都是空手而去,空手而归。由于他没告诉自己的行踪,连贺碧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这么神出鬼没一个礼拜左右,贺碧决定跟踪他。结果发现,他去的是望鼓楼寺庙!望鼓楼寺庙"文革"期间被火烧掉之后,十余年来都是断垣残壁,前两年,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翻山越岭,数百里化缘,终于凑足钱款,重修房舍,再塑神像,接续着那里的香火。四周没有人烟,只有一望无际的旱杉林陪伴着一处孤零零的庙宇。如此情形,很像罗文李家沟的酸奶子山,只是酸奶子山上没有寺庙而已。山门之上,书着一副对联:"帝洋岗上界心存万数群生,玉道统诸天功启三皇五帝。

"何建申不识字,解不透其中的神秘,这一周来,他都在向那庙里的老者请教佛道,就是希望参透佛道里的神秘,谁知那老者于佛道根本就是个门外汉,他津津有味地向建申讲述玉皇大帝的选举过程,他说玉皇大帝在明永乐年间选过一回,会开了很久都没人发言,后来有人说:"管你们发不发言,总有人当嘛。"主持会议的人说:"有人啦?好好好,既然大家这样说,就让张有人当玉皇大帝。"在座的有个人叫张有人,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当了上神界的统帅。可是张有人无能,因此民国四年又开会改选,这次终于选出了个能干人,他就是关羽关大圣!正由于此,望鼓楼寺庙重塑的神像当中,关大圣才占据了最为显要的位置。

何建申到底懂得了多少,到底对老者的话有没有兴趣,不得而知,但他信佛的消息却很快传开了。那次贺碧跟踪他回来,立马就把这事乍乍呼呼地宣扬出去了。坡上人都很惊讶。

他们惊讶的有两点,一是何建申亲手宰杀了那么多牲口,对人又那么凶暴,怎么就信了佛?二是(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坡上人从内心里既不信佛,也不信道,当然更不信基督--当年的西方列强来中国宣传他们的宗教,其惊人的毅力虽让人佩服,但到底没去山高路陡的老君山传教,只是清光绪30年间,英国圣公会派来牧师约翰·文博(中文名杜明德)在永乐县城街头传教,其人身着长袍马褂,乘四人大轿,前有"牧师杜"号灯开路,县官都很畏怯;至民国9年,才有内地派的助士去各乡镇传教,既设司库,又设支区执事,发展了数百教民,但真正去教堂做礼拜的却寥寥无几。那时候的何家坡人,还没听说过"基督教"这个名词呢。不过即便知道了他们也不会信,因为坡上人只信老天爷。老天爷是什么?不知道!如果附近有佛教寺庙,他们是会去拜的,如果有道观,他们也会去拜的,无论拜佛堂还是拜道观,对他们而言,拜的都是老天爷;其实,他们也不是信奉老天爷,只是在有所求的时候,才去找老天爷施恩......这么多年来,何家坡还从没出一个真正信教的人呢!

不管别人怎样议论,何建申都无动于衷。后来他虽然不再去望鼓楼了,但他在家里的行为却越发的古怪起来。他突然不吃肉了!想想,那是肉啊,他竟然不吃!不管贺碧弄得多么香嫩可口,他就是不吃。为了不看到家里人吃肉的样子,他坐到另一张小桌上单独进餐,他吃的小菜,也不能用猪油炒,只能用菜油。而且,他要求家里人吃饭之后必须休息半小时后才能动身做事。农村人哪能依这一套?贺碧首先不听他的,结果是贺碧去坡上做了什么,他又去把做过的还原,有些东西没法还原,比如把成熟的苞谷梆子扳回来了,他就没法还原,但他也有办法,就是不让贺碧把嫩得出水的苞谷米剥下来,这么晾上一两个时辰,苞谷米就老了,贺碧就没法用嫩米子做苞谷粑了,对贺碧来说,这是折磨。

他请外面的人帮忙也是这样,只要在他家吃了饭,就必须先休息半小时才能做事,否则他就不要你做,有一次,他请何口何祭兄弟帮忙把肥猪背到清溪场上去卖,在他家吃罢早饭,刚放了碗,何口见天色发乌,是要下雨的样子,起身说:"何祭,搞快点儿,不然要淋雨了。"建申说:"下雨不去就是了。"但何祭也站了起来,说:"早饭都吃了,不去像啥话。"建申见他们那副急急慌慌的样子,挥挥手说:"你们各人回去,我不要你们背猪了!"他硬是就没要何口兄弟背猪。

回来之后,何祭笑得前仰后合的,他说以后如果建申爸请帮忙,碗一放我们就急火火地出脚,这样他就会赶我们走,饭吃了,活又不干,多好!......除了这些怪毛病,建申还有个怪毛病,那就是他在哪家借了东西,不管那东西多么微不足道,他也必须还。灾荒年月,他在别人家借的老娃蒜、猪根子什么的,都没还,现在灾荒年过去了,不再为几颗粮食和一些不值价的东西乌鸡眼对乌鸡眼了,借那么一点点,还不还有啥关系呢?但建申不是这么想的,哪怕是借两分钱一匣的火柴他也要还。不收是不行的,有次他在顾氏家借了小半碗绿豆种,到时候去还,顾氏说啥也不收,建申就端着那小半碗绿豆去了顾氏的地里,将其全都倾倒在刚刚锄过的泥土中了。

建申这样在家里过了半年,又开始不停地外出。这次外出就不是当天去当天回,而是出门之后至少十天才回来。他又去了寺庙,但不是望鼓楼,而是闻名整个四川的佛教圣地明多山。明多山位于永乐县西南的田州境内,距田州市区60余华里,在何建申去明多山之前,何家坡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明多山,说它闻名全川,也是因为后来被列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当地政府将其开发成旅游区,才在香客、有产者及有闲者中闻名的。何建申是怎么知道有个明多山的?难道是他讨口流浪的时候听别人说过?那么遥远的路程(如果走路,单趟得费时四天),何建申又是怎么拐弯抹角地找去的?何家坡人笑着说:看来,建申真是得了佛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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