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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甲午与乙未 (4)

她连忙闪到墙后。不能让庭心看到她的身影,她只是告诉庭心她收茶了,要去好些日子。如果知道她只是去台北城里,只是去明海书院,庭心必定死活要跟去的。她不能让庭心去,她甚至不能让自己与庭心有接触。纵是洗了又洗,慎而又慎,她也仍是担心有痨虫附到自己身上,她怕传给庭心。

几帖药下肚后,朱墨轩其实已经稍稍缓过气,体温正常了,喘气也不再那么急促,时不时地还能精神硬朗起来,扶着墙下地慢慢走一走。有时站在窗前,呆呆望着,然后手臂往外一戳,颤着声问:"怎样了?怎么样了?"

普莲明白他的意思。怎样了?不怎么样。局势不好,越来越不好。乙未年的这个春天,满街人都在说,说朝廷已经在烟台跟日本人正式换约了,还下旨让唐景崧解职赴京,全台大小文武各员也得内渡,马上走,都走。朝廷真的把事做绝了。

唐景崧偶尔会差人送来信,信中不再有诗,只剩下抱怨和哀鸣之言。向南洋大臣张之洞讨要十万枝旧枪,运到台的只剩两万枝。两万枝哪里够用呢?台民已经自组了十几营的义军,闽粤又有二十多营土勇接连赴台,有了人却缺枪缺炮。现在才知道,署理了这个巡抚,原来真是掉进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里去了,唐景崧想走,想听从朝廷旨意离任赴京陛见,但台民乡绅却把路堵掉了,他们逼他留下,逼他成立民主国,当总统......

朱墨轩本是蔫蔫闭着眼,听到这里却猛地把眼睁开了,盯着普莲说:"再读一遍......"

普莲就抖抖信纸,又读了一遍。

关于民主国,这些天已经不断听人在说,她云里雾里的不甚明了。在她看来,所谓的国,一直是大清国,只能是大清国,跟弹丸之地的台湾哪有一丝关联。却原来竟是真的。

朱墨轩说:"民主国?你再读......"

"当此无天可吁、无主可依之时,事起仓卒,迫不得已,将姑且成立台湾民主国。但仍感念列圣旧恩,奉大清为正朔,遥作屏藩,气脉相通,无异中土。只是能否持久,尚难预料啊......"读到这里,普莲看到朱墨轩的身子往上欠了欠,似乎想坐起。她上前几步,要扶住他,却被他手一举止住了。普莲必须口鼻上蒙着布,这是朱墨轩坚持的。因为读信,那块布松跨了,垂在下巴,所以朱墨轩不肯她靠近。

其实普莲现在慢慢回过神来了,朱墨轩这一场病,与痨病未必有关。一架千疮百孔的破车,驶到这个份上,再突如其来地重重一颠簸,便散了。她因此调整了药方,光治已经不行了,还得补,以药食两宜的方式温和地慢慢滋补。鳗鱼是可以吃的,但台北的渔船大都已经歇下了,终日呆列于码头上,被浪这么打来,那般打去。幸亏还有熟识的船民帮着想法子,书院的山长病了,他们弄到鳗鱼,就匆匆送来。普莲把它褒成汤,一口口地喂,再将鳗鱼骨烧黑,与先前购得的醋鳖甲一起杵为末,以煎成的人参、当归、白芍、白薇、麦门冬汤送下。

这么做时她格外怀念起父亲。她不是太有把握,如果父亲在,父亲会告诉她哪里是对的,哪里是错的。对于蒙在脸上的那块布,普莲已经渐渐不在意了,不蒙或许更合她心意,但朱墨轩不肯,朱墨轩一见她进屋,第一眼就盯到脸上,那里若是没有捂紧,他马上就喊起。

读过信,常常也是由普莲写回信。关于民主国一事,朱墨轩只口授了两个字:必须。落款上那个"轩"字,却是朱墨轩自己写上去的,写得很吃力,握笔的手在抖,但朱墨轩一定要写。写好了,让普莲送往布政使司衙门。

这是个阴天。这一阵天总是阴的,一场大雨将至的憋闷与抑郁,却又一直不肯落下。云压得很低,随时要砸在头顶似的。春天不该是这样的,一个陌生的春天。

送完信,普莲又去了大稻埕。那天,远远地她竟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两个老人,微驼着背,步履蹒跚。她没有喊,没有紧跑几步追上去,只是跟在背后,默默地跟着。

她看到两个老人走进了回春堂茶行,他们手中提着几个大袋子。

他们来了。他们终于来了。海庭如果地下有知,该有多高兴啊!

普莲也高兴。她只是想,庭心是否肯开口喊出外公外婆呢?

民主国果真就成立了。

布政使司衙门外那天重又一层层聚满了人,一面奇怪的旗子升起来了,蓝地黄边,上绣黄虎。居然有国号,国号叫"永清"。有锣有鼓,鼓声一阵猛过一阵,似要强行把喜庆之气弄出来,但所有人还是哭了,都匍伏在地,望阙叩拜。

唐景崧也哭,他穿着朝服,在向北行过九叩大礼之后,接过总统之印,举起印对天大呼道:"但有一线转机,仍归中国!"话音未落,已经泣不成声,转身就疾步循入衙门,脚被石阶一拌,差点跌下。

普莲看到有一个人挤过人群向她走来,那个人用力揪住她的手往人群外拉,然后站定,看着她,叫道:"普莲!"

普莲有点气喘不上来,刚才她也跪地长拜,她也痛哭失声。从此丧国了吗?周身飘浮不定的疼痛把她罩住,只是觉得疼,却不知究竟哪儿疼。她笼罩在这样的疼痛里,还没回过神来,却见这样一个人突然山一样立在眼前。

是浩月!陈浩月竟然在台北!

浩月说:"刚到两天。"

伸出舌头在唇上舔了舔,浩月又说:"我随刘永福黑旗军来台已经有一阵了,但一直在南部。"

普莲上下打量着他。已经多少年不见呢?光绪八年那个夜里,浩月冲进彰化县衙,一刀捅向朱墨轩,却被陈浩年挡在刀前,然后他就逃走了,一走这么多年。他已经在唐山那边娶了妾,生了子,有了功名,普莲以为今生都不再有重逢之时,可是突然之间,他竟从天而降,就站在跟前,脸黝黑粗糙,横七竖八着皱起来的纹路,头发甚至已经稀疏,掺杂着深浅不一的白发。

他苍老得显然已经甚于他的哥哥陈浩年了。

一时无语。很多时候人总是会突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喉咙那里像被什么卡住了,哽得发硬,要别过气去。说起来她仍是他的妻啊,可是十三年的离别后,不是在一个屋檐下重逢,而是在这里,在这个所谓民主国的成立典礼上,在无数人捶胸顿足一片哭声的背景里。普莲用手抹了抹脸,有新泪滚出,她看到浩月脸上也有。泪已经有不一样的滋味了,但她脑子嗡嗡响着,一时辨不清它真正的意味。

她沓拉着眼皮,眼光落在浩月的胸前。浩月的官服补子上绣着翘首西望的熊罴,黑乎乎的身子,却有雪白的肚皮。这是一种古怪的兽,而站在对面的这个浩月,此时也是古怪的,像一场梦。

有人在喊浩月,是几个陌生的男人,用的是普莲听不懂的语言。他们说的不是闽南话。浩月应一声,回过头看着普莲,唇蠕动着,最后重重叹口气,掉过头,大步走了。

第三天浩月来敲明海书院的门。浩月走进书院,就站在明伦堂前面。再往里走,普莲不让了。十三年前浩月曾试图一刀致朱墨轩死命,如今再来,他又要干嘛?

浩月说:"听黄有胜说,他病了?我去看一看。"

普莲手一举,举得凛然。"不必!"她说。

浩月低着头,双手插在腰上。他已经换成一身短打扮,袖口束起,腰间勒紧,虽然没有带刀枪,但仍鼓鼓囊囊隆着的粗壮胳膊,便是一把最快的刀。

"他能好起来吗?"浩月问。

普莲抿住嘴。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她答不上来。或者她觉得也没必要答。朱墨轩跟浩月哪还有一点关系啊?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更好。

"普莲,"浩月说,"我要走了,去北面的基隆--是,我哥哥浩年也在基隆,我找他去。台湾危局在北部不在南部,可是唐巡抚......唐巡抚一直认定我们刘永福大人有异志,不让黑旗军北上。我不管了,算逃兵也行,反正我北上加入义军了,不要官职,当个民勇就行。普莲,"说到这里他顿一下,似有顾虑,眼珠子左右闪着,"现在局势真的......很不好,海面上都是日本的军舰,大舰。人家是正规军啊,我们呢?以前基隆一带布防着福建十二营的水师,但几天前水师提督杨歧珍已经遵旨率部内渡了,剩下谁在北面守着?剩下不过是些像我哥哥一样匆匆上阵的义军。枪都拿不好啊,还怎么能战?"

浩月转开脸,看着远处,眼眨着,竟渐渐起了一层水汽。"男儿为祖宗守疆土是天经地义的,我去了,这次去就不打算能......生还。"说到这里他扯扯嘴,似乎笑了笑。"我哥哥更险,真刀真枪的生死战,不是戏,他懂什么呢?所以......"他看着普莲,手伸过来,似乎想摸她的脸,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了。

两个人都不开口,眼闪开,静默着。

最后浩月挥了挥手,浩月说:"我别的都不牵挂了,只是你,你,普莲......黄有胜说那个人病了,我现在希望他的病能好。他病好了,普莲你后半辈子好歹还有个人可托付。我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你记着,我在广西还有两个儿子,我已经去信叮嘱,你也是他们的娘,就是亲娘。他们会供养你,服伺你,会为你养老送终。普莲......你要好好活下去,普莲......"

普莲猛地把双掌捂住脸,嚎得像只母狼。她很久没这么哭过了,这一次她不想再忍。

浩月说:"......能不能让我......抱一抱你......"

普莲没有拒绝。

浩月整个人一把贴过来,浑身的劲仿佛都使上了,勒紧普莲,脸则重重地埋到普莲的头发间。浩月的声音是往下憋的,像一枚坏掉的笛子,时而尖利地长鸣一声,时而又沉闷悠长地呜咽。普莲感觉到,浩月像打摆子,整个人都在抖。

然后,浩月猛地推开她,向门外急速走去。

开城

陈浩年醒过来时已经在明海书院里。睁开眼,先是看到一片红,洇开的红,迷离闪烁的红,像酒,又像一汪流动的血。

慢慢地,他看清了原来是一张脸,一张被一身红衫和一头发髻上遍插的红花所烘托着的脸,她是曲普莲。

普莲惊叫一声:"醒了!"

马上有两张脸就凑过来,一起俯在他的上方。很眼熟,是一声和二声?

"师傅!"他们叫。

陈浩年又把眼闭上了。很累,竟然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欠欠身子,想翻个身,肚子那里却猛地像被捅了一刀般撕裂地痛起。他尖叫起来,肩膀已经被普莲紧紧压住了。普莲说:"别动,你伤着了!"

伤着了?在哪里伤的?伤到哪里了?他慢慢想着,脑子里到处都是碎片,东一块西块地零乱。然后他听到一声轰响,是铺天盖地的响,是地动山摇的响,跟着就火光腾空而起,酒一样的火光,血一样的火光。

基隆,是在基隆的双龙山脚下!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基隆见到浩月。他的弟弟浩月早在中彰化县案首之前,就已经被那个叫董鄂川的台湾府儒学教授看好了。董鄂川觉得这一身好武艺呆在台湾太屈才了,便一次次费口舌劝浩月走,到对岸去,到唐山去。董鄂川执拗地写了推荐信,让浩月到贵州去找巡抚岑毓英,那是他的老友。西面一直动荡不安,浩月去那里,必有用武之地。但浩月当时不肯走,如果不是夜闯彰化县衙,一刀误捅了陈浩年,浩月不会离开鹿港,不会离开台湾。浩月没有说,但浩年很清楚,浩月真正不愿离开的其实是普莲。是彰化县衙里的那一场变故廹使浩月渡过海远走西南,岑毓英升云贵总督后,又让他随冯子材,再转入刘永福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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