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回梅香苑的路上,想着云巧说的话“要珍惜自己的东西”,详谦的身影又冒出来。“怎么会想到他呢?”她心里有些奇怪。告诉自己,不相干的人,不要想。
惜月回到梅香苑,距离很远,就听到晓谦的声音,“大哥,我的姿势很好看吧?”
惜月听不到详谦的声音,但他应该说了很多话,因为没了晓谦的声音。
惜月走进梅香苑门口,就看到晓谦站在哥哥面前,详谦正在说什么。这会儿不是惜月当班,她就过去,向二位公子问好,然后准备离开。晓谦兴奋地说,“哥哥在指点我武功呢,过几天我演给你们看,我练的可好了。”
惜月由衷地说:“小公子真棒!不过不要太累了,累了就休息,小孩子不能累着。”
晓谦撅起嘴,说:“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丈夫。”
惜月看他的模样,忍不住笑,顺着他说:“好的,小公子是大丈夫。你想吃什么,我去告诉厨房给你做。”
晓谦初听很高兴,但眼珠转了转,脸色沉重地说道,“我不能光想着吃,我要先把功夫练好,像大哥一样,吃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对小孩子的认真,大人有时只能无可奈何,点点头,说:“那小公子练习吧,我先走了,有事叫我。”说完,向详谦施礼,详谦面无波澜。
惜月正准备离开,晓谦突然说口渴,惜月就到屋子里沏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晓谦,另一杯递给详谦。但是详谦没有伸手接。惜月稍微一愣,就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详谦却突然伸手准备接杯子,就接了个空。惜月一看,又赶紧把杯子从桌子上拿起来,递给详谦。详谦没看她,手也没动。惜月小心翼翼地看着详谦的表情,可惜对方面无表情。惜月什么也没看出来,就慢慢地把杯子放回桌上,小声说:“大公子,茶放到桌子上了。”
详谦继续面瘫。晓谦已经喝完了茶,说道:“你回去吧,别让人打扰我们。”惜月点头说是,告退离开。
回到房里,惜月试图把心神拉回来,却总是心烦意乱,想着刚才自己太傻,眼前总浮现详谦寡淡的脸。后来干脆拿出针线做活,结果把手扎了几次,疼的她皱眉。
后来几日,详谦都不曾出现。
人有心事,难免露出来,虽然惜月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首先秋萍发问了,“惜月,你最近几天心神不定,怎么了?”
“没有,我很好,怎么会心神不定?”惜月被秋萍的话吓了一跳,但必须死撑。
“得了,休想骗我,根据我过来人的经验,你一定是春心荡漾了。”秋萍得意的摇头晃脑。
“你乱讲。”惜月脸一红,作势要打她。
秋萍边跑边说,“我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你是从大公子回来之后变成这样了,所以,你是不是单相思大公子了?”
“不敢胡说,传到老爷夫人们耳朵里,肯定要把我赶出去。”想到这个后果,惜月有点害怕。
“其实没什么了,府里很多丫鬟都喜欢大公子,老爷夫人都不当真的。我们就是平时私下玩笑,大公子什么身份,我们怎么可能。就是有可能也就大夫人房里的嫣儿,模样在我们这帮人里头数一数二,关键是性格好,大夫人喜欢。据说,大夫人有意让她给大公子做小。”秋萍见惜月着急了,安慰惜月。又说,“当然了,玩笑不能过分,背后议论主子,本身就不对,我们府里主子们宽厚,但是咱们不能过分。以前有个丫鬟,仗着有几分姿色,主子们性好,有次趁着老爷喝醉爬到了老爷床上,结果被老爷配个一个老乞丐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本分,主子们一般不发脾气,发起脾气很吓人。”
惜月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问道:“那个丫鬟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后来就没她的消息了。”
惜月又想起了嫣儿,嫣儿虽然是丫鬟,但非常得大夫人欢心,像是半个小姐。也难怪,嫣儿长相清纯,又带着天生的妩媚,特别是一双眼睛,像婴儿般纯净、明亮,还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做事井井有条。大夫人是府里的管事人,嫣儿就是大夫人的得力助手,大夫人很信任她,很多事都是嫣儿的主意。
“嫣儿真是才貌双全,一看就是主子的模样,和我们一样做下人,可惜了。”惜月说。
“嫣儿不是本地的,当年她和家人逃难到大尹,她卖身葬父,大夫人刚好碰见了,就把她带到府上。她家原来也是大户,跟咱们出身不一样,大夫人看她和我们不同。她又长得好,聪明,很讨大夫人欢心。从小就跟着大小姐,伴读。学了好多东西。大小姐出嫁,大夫人都没舍得让她陪过去,留在自己身边。其实,多半是想让大公子收到房里。”
“那大公子和嫣儿愿意么?”惜月试探地问。想着二人倒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是上天设定的好姻缘。
“大公子对嫣儿确实和旁人不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当然关键还是嫣儿长得好,嫣儿要是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只是模样周正,估计也不会在林府如此不同。英雄难过美人关呀。嫣儿能嫁给大公子,作为下人,能嫁给主子,又是大公子这样打着灯笼找不到的,她当然愿意了。”秋萍有些酸酸的口气。
惜月在村里时,有好看的姑娘、媳妇,但是大家之间差距不是特别明显,如今进了林府,真是开了眼界,随便一个丫鬟到她们村,都是村花,在众人里,嫣儿更是仙女下凡。
惜月实话实说:“秋萍,你到我们村差不多就是最美的,你也很好看。”
秋萍有点哭笑不得,“那有什么用,林府我这样的一抓一把,大公子根本不会注意我,只有嫣儿那样的才有机会嫁给大公子……”
两人正说着呢,三夫人和晓谦进来了。晓谦的大嗓门开始发威了,“谁要嫁给大哥?是惜月姐姐么?”
惜月觉得整个梅香苑的人都听见了,差点吐血。赶紧说:“小公子,没有的事,这话从何说起呀?”
三夫人笑道:“详谦这孩子很讨姑娘喜欢,我要是年轻些,也会的。”
惜月囧的脸发烧:“夫人,您也这么说,我可冤枉死了。”
晓谦火上浇油:“我去跟哥哥说又有一个人喜欢他了。”
惜月慌忙跑到晓谦跟前,弯下腰说:“小公子,千万不能去,否则我以后就没法见人了。”
晓谦乐的哈哈大笑,伸出手道:“那你要给我好处——我要吃糖人……十个”。
三夫人笑道:“算了,你们别拿惜月看玩笑了,看把她急的。”
晓谦才作罢。
一晃过了几日,这天夜里,二小姐的丫鬟春芝来找惜月。春芝是田大姐的小表妹,春芝来林府有些年头了,田大姐还是春芝介绍来林府的。因为田大姐的关系,春芝和惜月走的比较近。惜月心里念着田大姐对自己的恩惠,而且春芝又比自己小二岁,就把她当妹妹。春芝对惜月很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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