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停下手中的动作,乖巧地答道:“回娘娘,皇上上朝去了。不过皇上交代了,今日娘娘可以不用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娘娘梳洗完毕后便可自行回去景仁宫。”咦,看来这皇上对我还不赖,都说古代的人,不论是宫廷里的也好,还是什么大家族也好,只要是小老婆侍寝了,第二天都要去给大老婆请安的。其实请安这种东西最讨厌了,就跟在现代上课一样,过去行个礼,然后听着大老婆的指教啊什么的,别提有多无趣了。听到宫女说我可以不用去请安,我十分高兴,轻轻地点了点头,梳洗完毕后就悠哉游哉地回到了景仁宫。
自那日之后光绪隔三差五的都会召我侍寝,却只像那晚一样睡在另一边的木榻上,并没有要求跟我行房事或是有其他进一步的动作。有时他来了兴致还会跟我随便聊两句,问问我额头上的伤势,偶尔还让我给他讲讲小时候的故事,渐渐地,我跟他也就熟络了起来,也就不觉得他有多么凶或是有多严肃。但更多的时候,我都只见他常常在深夜里,独自挑灯批着奏章。其实,当皇帝也是个苦力的活儿。
除了我之外,姐姐倒也被召过两三次,但她回来后总是有些忿忿不平地告诉我说,去乾清宫时她根本一次都没见着皇上,要么就是因为皇上事务繁忙抽不开身,要么就是她等到自己都睡着了,皇上也没有要求侍寝,然后第二天她起床时皇上就又已经上朝了,根本见不到面,随后她又开始跟我唠嗑着猜测光绪是否真的不举。其实我并不喜欢与她聊这个话题,相反我倒是觉得两个人就这样相敬如宾也挺好的,不是非要行了房事才能够实现自身的价值。再说了,我还这么年轻,还不想这么快就有小宝宝呢。
而眼下我最担心的是,光绪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因为每回他若是召我侍寝,必定都是陪着我,等我先睡了他才会睡的。他从来没有让我见不到面,更没有因为事务繁忙而冷落了我,甚至有时候批着奏折还时不时回过头来看我一下。我想,倘若他是真的喜欢上我了,那我这悲惨的一生应该就是从此拉开序幕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真真是造化弄人啊,没想到,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我都活不过二十五岁,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么?想到此,我不禁为自己的身世感到深深的惋惜和叹息。
转眼间宫里的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了几个月,北京也迎来了春天。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这日下午,我心情极好地在景仁宫里跟宫女们踢着毽子,不料没踢多久,小顺子却告诉我皇后正在朝景仁宫的方向走来。
最近光绪专宠我的消息在宫里传得到处都是,各种流言蜚语沸沸扬扬,真的是人言可畏。果然啊,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景仁宫近日来门槛也被踏破了不少,朝中许多有地位的官员有事没事也喜欢到我这里走动走动,让这里的珍藏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现下恐怕这皇后不是来送礼的吧,我估摸着她大概是要来找茬了,毕竟女人的嫉妒之心,那可真是如海水般不可斗量。在现代的时候,跟宿舍之人相处时我就已经领教过几分,更何况,现在还是有头有脸的皇后娘娘,贵为国母的她想要找我的碴,几乎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想到此,我叹了口气,然后便领着宫女太监们在屋子里站好准备迎接皇后。
“皇后娘娘驾到!”没过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太监小顺子的声音,紧接着皇后就踏进了景仁宫,脸上的表情似乎非常的不高兴,我连忙走上前去,朝皇后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没说话,只是仔细地打量着我的景仁宫。我微微抬起眼,看到她的背稍微有点驼,脸上的颧骨高高的,虽然看上去挺威严,但是姿色还是差了一点儿,我心想怪不得光绪不喜欢她。我也不过是在选秀之时见过她一面,对她也没啥好印象。
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丝的不屑,然后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让我起身,便径自坐到了我的木榻上,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珍嫔妹妹已经很久没给本宫请安了吧!”
我站直了身子,解释道:“娘娘恕罪,皇上已经特赦了臣妾,说是臣妾侍寝期间早上不用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妹妹可不要用皇上来压我,请安可是你的本分,岂是想不做就不做的。”皇后坐在木榻上,脸色陡然变得严肃了几分。
我见形势不对,赶紧跪下,道:“臣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