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景歆然带人下山以来,已经过去一天了,城外的官道上,硬是不见贼人踪迹,这下可把景歆然气坏了,想找人撒气都找不见,真是天公不作美啊。于是我们的景大寨主,就跟这帮人杠上了,死磕到底,在城外日夜打探,甚至伪装成商旅在城外游荡,可偏偏就是不见人影,转眼间,两天过去了,盗贼连个影都没发现。要不是对邱中岳颇为信任,早就回去找他好好算算这比帐去了。
断肠湖,城外十里之外,这一带,四周景色秀丽,加上有湖水可以寄情,所以每逢节日,总有大批的人来游玩,近岸处,奇石怪藻,游鱼往来,湖中心有亭子,只有一座木质小桥与之相连。虽然此处风景很美,往来商旅常在此驻脚歇息,但往往此地是盗贼出没最多之地,这日天近午时,景歆然一行扮作的商队慢慢地靠近了,断肠湖。
断肠湖,地如其名,每年因为盗贼的缘故,此地总会有命案发生,那些死了亲人的苦主,被官府带到这里认尸的时候,不免泪如雨,肝肠断,又因此地有个天然的大湖,所以就被起了个颇有文气的名字,但外人谁又会想到此地竟是个血腥之地。
这日中午景歆然一行人到了断肠湖地界,临时决定停下休息,想来景歆然也是知晓此地名字的由来,觉得在此地碰上那股盗贼的几率更大些。索性命令手下的人驻马歇息,此处原先就有人在歇息,靠湖处,有许多亭子供行人歇脚,此刻,与景歆然等歇脚的亭子相邻的亭子中是十几名短衣打扮的汉子,个个面目凶恶,不堪细观。
进得亭中,人人取出自带的酒水喝了起来,景歆然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水囊喝了几口,感觉渴意大减,正在此时,一股酒香自亭外飘来,景歆然自小在寨子中长对酒水自是不陌生,从这香气来看,这酒比城中太白酒楼的“嫡仙醉”不遑多让,甚至不是伯仲之间的差别,而是凡间美酒同瑶池仙酿的区分,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景歆然不禁一阵酒虫上脑,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景姑娘,还是个贪杯之人。
当日,在万花楼,和人称“玉扇公子”的荆意涵比酒,结果是两人同时醉了。荆意涵,何许人也,可以说是自小就在酒钢里泡出来的,当然了,这话可能有点夸张,但荆意涵能喝,不仅能喝,那是很能喝,我们的景歆然姑娘,虽是女子身份,可天性豪爽,酒量自是不差。
看隔壁亭中喝起了美酒,不仅有点心动,景歆然行事素来大条,当下,抱拳朗声到,隔壁的朋友,闻得酒香浓烈,不知可否移步相教,刚好我这里带有上好的熟牛肉,可以下酒。
对面的汉子仅是迟疑了一下,便隔空回答:“既然兄台雅意,自然不能煞风景了,这就过去,只见对面亭中两个汉子携了坛酒便过来了,进的亭子,一拍封泥,顿时酒香四溢,仿佛来到了一处遍是鲜花的所在,香气袭人,还未喝,便先醉了三分。
当下,景歆然命人摆了几案,摆上了牛肉,就与来人攀谈起来,原来他们也是外出的商旅,因为近来盗贼猖獗,便结伴而行,以图有个照应。
景歆然当下留了心,虽说言谈没有什么破绽,但离的近了,隐约有种杀伐之气从来人身上流出,虽然,对方掩饰的很好,还是被景歆然觉察了。心中不仅诧异:“难道他们就是近来的那伙贼子,可是又像啊,据说盗贼是骑马群体出动,不下五十人,这才十几个,而且,连马都没有,不可能啊。”就这样怀着异样的心情喝完了酒。来人见酒喝完了,就要告辞,说是赶路要紧,天黑前还得住店,就不多说了。
眼见对面诸人远远的去了,景歆然也待不住了,吩咐左右回城,今天不找了。说罢,一行人也离开了断肠湖地界。
此时暑气还未散去,众人一阵犯困,俗话说的好啊,“日长春困漫思茶”说的就是景歆然一行人此时的写照。
出的断肠湖地界,走到一处山谷地带,忽然,变生肘腋,一声声的马嘶声四下涌来,待景歆然看清来人,已被围困在了山谷中。
来人虽不上百人,但胜在装备精良,除了人手一把马刀之外,还有一半的人装备了手弩,这要打起来,自己虽然无惧,但己方兄弟肯定多有死伤。还是先摸清虚实再说。
当下打马上前,就要问话,对面领头之人不待景歆然开口,便对手下说道:“除了眼前这个女的,其他的人,格杀勿论,动手!”
景歆然没想到来人如此凶残。说话间便要动手,一时间有点乱了,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伙人即时不是那伙盗贼,也差不多了。当下,拔剑迎敌。
此次,景歆然离寨,带的都是寨中好手,纵使缠斗,也应有五分胜算,怕只怕,对方不给机会,远程射杀,那可就糟了,心中想着,同时跟附近之人传音,必须要上去缠斗,否则胜算不大,左右都是刀剑里讨生活的,眼前形式再明显不过,当下也不多话,个个选定目标起身应敌。
那首领之人看景歆然武功委实厉害,四五个好手竟不能拦“心想喝了我的药酒还这么厉害,不愧是近来江湖上的风云人物”
原来这伙人的领头的就是刚才与景歆然喝酒的人,这下可糟了,景歆然早已中计,只是内功深厚,此刻药酒之力还没发作。
激战片刻,那头领看景歆然还不漏败相,便亲自下场,呼喝左右给自己闪开。
景歆然见对方头领过来,心下便存了:“擒贼先擒王”的心思。只是刚才一阵缠斗,力气怎么越来越弱,往常可不是这样的啊。当下心中不及多想,那首领便扑了上来。
景歆然只有提剑应敌,刚一交手,便觉不对,自己的内力竟提不上来,后劲一弱
便给来人一刀劈飞,一口血染后了嘴角。
“哈哈哈哈哈…….喝了我独门配置的药酒,还能战到这时的,姑娘你还是第一个,如果你乖乖的放下兵器,跟我走,那么你的这些手下,我便统统放过,你看怎么样啊!”
景歆然回身看去,只见身后诸人还在苦苦抵抗,虽然身上多处挂彩,但没有一个放下兵器的。心中不仅存了鱼死网破之志。携了宝剑就要上前拼命,只是脚下踉跄,已经暴露出此刻她的虚弱,左右见他实力大损,俱是大惊,但也还是向景歆然涌了过来。
“寨主,你先小武,大武撤吧,我等为你杀出一条血路,景歆然还想出言拒绝,眼一闭,竟晕了过去。
“大武,你背着寨主先撤,小武,你路上照拂。说罢,众人便把景歆然护在中间成倒三角的队形向外突围。
空中不断有弩箭飞来,有人倒下了就再也起不来了,空气中满是血的味道。
景歆然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艘小船上,睁开眼来,一眼便望见了身上的血迹,但不会是自己的,抬眼看去,只见大武在船头,小武在船尾持剑巡视,身上满是伤口。看到这里不仅心里一阵悲苦,“是我的任性害了大家啊”
大武,小武同时听到声音,便闪身进的舱来。景歆然张口便问:“兄弟们怎么样了”
大武,小武听了,竟齐齐的低下头去,可见吉凶并不如人意,好一会才听小武断断续续小声道:“兄弟们为了掩护我俩和少寨主撤退,都…….都遇难了,辛亏到了河边,抢了渡口唯一的船才得以逃出来。说罢,小武竟哭了起来。
景歆然此刻心里的苦也是犹如黄连,但又能怪谁呢?只怪自己太任性,葬送了大家。
还是大武心中保持着一丝清明,说道:“少寨主,此刻不应该伤心,我们应该想办法尽早回寨,发动力量找出敌人的来历,才能为兄弟们报此血海深仇啊”
景歆然听到这话,心里登是醒悟过来,还是自己大意了,关键时刻竟乱了方寸,“对,当务之急是早日回寨,查出凶手,给兄弟们报仇”景歆然恨恨地说。
这边景歆然身陷危机,在荆府却是一片热闹,原来是荆家少爷要大婚了,街边众人看着荆家门前进进出出的人。不仅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荆家公子要娶的是景家二小姐,既端庄又大方,容貌过人,也不知荆意涵这浪荡公子修了几辈子的福啊,竟娶到这么个可人啊”另一人接话道:“你们是什么也不知道啊,这荆家公子和景家大小姐才是一对啊,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成了二小姐”
又有人插话道:“我看八成是荆家那个浪荡公子先看上了景家大小姐,后来又勾搭到二小姐,就始乱终弃,甩了大的,把小的给娶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殊不知,我们的主角人物之一竟身陷危机。
城外,小船上的众人此时却没有什么心情,虽然,环境清幽,飞鸟嘤嘤。但身陷危机的众人,现下想的就是怎么回去的问题。虽然暂时摆脱了追杀,但谁知前路会不会有更大的危机等着自己。
眼前之危暂解,景歆然,小武,大武等人悄然向流云寨进发。
是夜,流云寨中屋里的灯火昏暗,似乎连打更的更夫也喝醉了一般,寨中竟是出奇的宁静,混不像有几百人的样子。殊不知,一场比遭遇敌人还要可怕的屠杀已经在寨中悄然发生。
这夜,邱中岳在接到景歆白消息,以及陆家那边的新进展后,综合从万花楼那边得来的情报后,终于下定决心在今夜发动一场预谋已久的清洗。如果成功,自己就将是流云寨的大当家了,从此,再也没人能对自己指手画脚了,想想就觉得过瘾,虽然自己明知道被景歆白姑娘利用了,但最少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就可以了,就像景歆白说的那样:“邱中岳,你甘心听一个女子的号令吗?还是像个真男人一样自己追求自己的欲望。”邱中岳正是被这句话打动了,所以才最终下定决心。
成败在此一举,能否掌握自己的命运,就看今晚了。
“邱爷,老寨主还在闭关,寨主还算安静,我已经让人停了打更,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自己的一个亲信说道。
“嗯嗯,那就开始吧”语气竟出奇的冷酷,连身边的人仿佛都感受到这股子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