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和方斐喝得醉醺醺,相互搀扶着朝汽车走去,方斐拉开车门要上车,被夏阳一把拖住:“不行,不能开车——你这叫醉酒驾车,你,你知道吗,犯法的!”
“你不相信我的技术?”方斐白了夏阳一眼,推开他,钻进驾驶室,摸索着半天插不进钥匙。
“这跟技术无关——跟人品有关!醉酒驾车——你是忽视自己和他人的生命,该遭到谴责!”夏阳拽住车门,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你若是不开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方斐收起钥匙,转头盯着夏阳,月光下,他的表情模糊,面色冷白。
“哈哈哈——去哪里呢?”夏阳笑了几声:“去清清家,也是我的家——”
“真的可以?”方斐深感意外,拂开夏阳,从车上跳下来,夏阳从身上掏出钥匙,在方斐的眼前晃悠:“瞅瞅,这是啥?”
“走,快走!”方斐拉着夏阳就走,夏阳喊道:“车门——车门没关——”
方斐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用力关上车门,锁好,夏阳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车里,方斐着忙跑过去:“等等,还有我!”
夏阳冲着方斐扮了一个鬼脸:“怕我放你鸽子?放心——我,我不是那样儿的人——”
……
冷清清站在三岔路口,迷茫的转圈圈,面向一条路,方斐在冲她招手:“清清,跟我走,我会告诉你真相——这些年来,我从不曾忘记你,我爱你——”
另一条路上,夏阳焦急的呼喊:“清清,你别听他的话,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骗子,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跟我走,我会让你永远快乐幸福,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清清,我给你安排了好几个相亲,多看几个,总能挑上一个合适的,把你嫁出去,老妈我就了了一桩心事——”第三条路上,老妈伸出手,期待的望着冷清清。
他们的声音在冷清清的耳边萦绕,搅得她心烦意乱,她不停的转圈,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突然,她声嘶力竭的哭喊道:“你们都走,都走——我不要看到你们,不要看到你们——”
冷清清蹲到地上,掩面痛哭,清晰的哭声刺激着她的耳膜、心脏,她觉得自己凄凄惨惨。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老板的女儿的声音随之传来:“你没事吧?”
冷清清从梦中醒来,一翻身坐起来,止不住抽泣,门外又传来问话:“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谢谢你,快去睡吧!”吵到旁人,冷清清深感惭愧,听到脚步声远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事情,终归是要面对的!
……
出租车停在冷清清家所在的小区门口,夏阳跳下车,冲着昏昏欲睡的方斐喊:“下车下车,到了!”
方斐顿时振作精神,从车上下来,习惯性扯了扯衣襟,环顾周围的环境,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夏阳拽他一把:“看啥看?赶紧走!”
方斐跌跌撞撞的被夏阳拖着往里走,不一会儿就走进楼道,进了电梯,夏阳按下楼层按钮的时候,方斐怕自己酒醒后就忘了地方,忘了楼层,在心中默念:十三楼,十三楼,十三楼——
开门进屋,夏阳踢掉鞋子,光着脚丫子往沙发旁走,方斐盯着鞋架上唯一一双男式拖鞋,愣了一会儿,才换上鞋走到沙发旁坐下。
方斐好奇的目光在屋里扫视,夏阳笑了笑:“怎么样,很温馨吧?”
“很温馨——”方斐的心中五味杂陈,守候在冷清清身边的,原本应该是自己,可,如今,却让夏阳成了捷足先登。
方斐的心中滋生了无穷无尽的落寞,心想:如若当初我不曾离开,我和清清的孩子,恐怕都读小学了——清清,我只求你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好照顾你——
方斐的目光看向卧室门口,夏阳紧张的瞪着他:“那间卧室你不能进去——”
说完话,夏阳突然起身,朝卧室里跑,不容思考,方斐也跟着跑过去,在夏阳关门的瞬间,用力推开了门。
夏阳扑向床头柜,将相框紧紧的抱在怀里,愤然的瞪着方斐:“你出去,出去!”
“你抱着的是什么?为何怕让我看到?”方斐虎视眈眈,一步一步逼近夏阳。
夏阳昂着头:“这是我家,我抱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跟我没有关系?”方斐表示怀疑,夏阳的表情、动作,恰恰暴露了这个东西,不仅跟他有关系,而且还关系很大。他冷冷的瞪着夏阳,摊开手:“拿来!”
“不给!方斐,我能带你来就不错了,你可别太过分了,喧宾夺主!”夏阳迈开脚步,欲离开,方斐拽住他,动手开抢,一时间,两人争执不下,扭打在一起。
夏阳被方斐逼到床边,退无可退,一下子跌倒在床上,相框从他的怀里飞起来,撞在墙上,落到枕头上,方斐一把抓起相框,整个心都被融化了。
方斐抚摸着照片,泪水模糊了双眼,呢喃道:“清清——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得太久——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你相信我——”
夏阳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此刻,他在心中痛骂自己,后悔不该带方斐回家,更不该让他看到那张,冷清清每日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的照片。
方斐坐在床沿上,轻轻的推了夏阳一把:“夏阳,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我就是一个傻子,地地道道的傻子,居然引狼入室,天底下怎么会有像我这样的蠢猪!”夏阳近乎咆哮,翻身坐起来,推着方斐往客厅里走:“该看的你都看到了,不准你坐在清清的床上,滚到沙发上去!”
方斐怀里抱着相框,抱歉的望着夏阳,深深的感受到了他心中的苦楚,心爱的女人的心不完全属于他,跟他厮守在一起,却明目张胆的想着、念着另一个男人,这是多么伤害男人自尊心的事情。
方斐不明白,是夏阳太年轻,不懂得记恨,还是他真的太爱冷清清,爱屋及乌,认为只是一张照片,不足以影响他们的感情。
方斐自问,假如换作是我,会怎样?得到的结论是,绝不能忍受!
望着一脸悲伤的夏阳,方斐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他把相框递给他,夏阳接过相框,起身,默默的走进卧室,将相框摆放在原位,而后转身出来,眼里噙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