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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休想吃到天鹅肉

青都市博美医院,高速路追尾特大交通事故,导致伤者云集,医护人员已经奋战一日一宿。

杨真真作为青都日报的记者,前往博美医院跟进采访,穿梭在各个病房之间。

闯入一间独立病房,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方斐时,杨真真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即便是方斐头上裹着纱布,她还是一眼从眉宇间认出他来。

方斐对于杨真真而言,再熟悉不过了,想当年,她曾像一粒悬浮在他和冷清清周围的尘埃,默默无闻的关注他。怎奈,他的眼中只有冷清清,根本就不可能将注意力分给她分毫。

尽管,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杨真真已为人妇、人母;此刻,她心中的激动,仍然掩饰不住流露出来。她感到错愕又幸运,前几日聚会,才听李珉夫妇说,方斐在巴黎,这会儿却意外邂逅,她不免觉得是天意,老天爷特意制造了机会,让她弥补遗憾。

方斐抬眼望着杨真真,只觉得她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们董事长休息!”面对驱赶,杨真真朝前走了两步,距离病床更近一些,脱口喊出方斐的名字:“方斐,是你么?”

“你是?”方斐挥手示意,驱赶杨真真的人退到一边。

杨真真的心阵阵抽搐,不免悲哀,落寞塞满了胸腔:十多年前,你从不在意我的存在;十多年后的今天,又怎会记得我!

方斐的问话恰恰证实了他的身份,杨真真转而窃喜,强压着悸动,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杨真真,冷清清的闺蜜,你恐怕都不记得我了!对了,你伤得严重吗,感觉怎么样?”

方斐的眼里燃起希望之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头抬起来又落到枕头上,焦急的注视着杨真真:“原来是你!你有冷清清的下落吗?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杨真真的心中掠过一丝不快,面色略显尴尬:“我不知道冷清清在哪里,十多年不联系了,听说,她毕业后就嫁了一个富商大贾,至于定居在哪座城市,就不得而知了!”

“哦!”方斐顿时脸色刷白,心阵阵痉挛,疼痛难耐,不由得眉宇深锁,双手紧握成拳。

杨真真凑到方斐面前,关切的询问:“方斐,你没事吧?”

杨真真身上浓浓的香水味,侵扰着方斐的嗅觉神经,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摆摆手:“抱歉,我有些累,想休息!”

“那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杨真真以退为进,面带浅笑转身,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病房。

听着脚步声远去,方斐沉下脸,冲着像木桩一般杵在他面前的属下,冷冷的说:“你们都出去!”

“是,董事长!”待人退出去关上房门,方斐凄然的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清清,冷清清,你究竟在哪儿?你居然那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嫁了——究竟是我抛弃了你,还是你背叛了我?

……

冷清清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窝在卧室里,不敢再露面。夏阳的热情、直白,令她无所适从,倘若,他是个适龄男人,他们之间没有巨大的落差,她也许会认真的考虑;然而,这一切看来,仿佛是上天跟她开的大玩笑,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岂止隔着楚河汉界。

如若,懵里懵懂的踏入深渊,不如继续坚持无望的守候;如若,注定一生只是一只飞蛾,飞向熊熊燃烧的烈火,结局都是换汤不换药的痛苦,又何必换一堆火?

冷清清的心中充满了惧怕,她再也输不起,此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她的热情,她的勇气,已经在苦苦等待的十二年间消失殆尽。

“方斐,假如,此生我无法摆脱飞蛾扑火的命运,我更愿意焚烧我身体的那堆烈火,是你!”冷清清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说一千道一万,她还是没有办法将方斐驱逐出心灵深处。她觉得,失去了方斐的自己,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

冷清清突然认识到,决定休年假,是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若不然,她跟夏阳的人生轨迹,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有交集。

……

夏阳在客厅里看电视,心神不宁,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厨房的灶台上摆放着晚饭,依旧是三菜一汤,无人问津。

夏阳做好晚饭后,喊了冷清清无数次,她却铁了心不搭理,更不出来,摆出一副饿死不吃嗟来之食的架势。

即便是耐性再好,三番五次呼唤无果,夏阳也不免心中窝火,跟自个儿置气,索性也饿着肚子,怒气冲冲的在心中痛骂:冷清清,你不识好人心,把我的一片苦心当作驴肝肺!犟牛一头,我陪你耗下去,看你能坚持多久!

入夜,夏阳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里叽里呱啦的闪过各式各样的广告。冷清清辗转难眠,听着扰人的广告声,心烦意乱,她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窗帘,放眼远眺。

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远处,霓虹闪烁,冷清清不由得啜叹:灯火阑珊处,君何在?

……

睡梦中,夏阳饥肠辘辘,正与冷清清面对面而坐,喝着红酒,品着美食,突然醒来,哈喇子流了一下巴。他不由得埋怨:冷清清,你的心太硬了,自己要饿死,还拉着我垫背!

夏阳蹑手蹑脚走到冷清清的卧室门口,侧耳偷听里面的动静,许久都没听到一丝声音,他恨恨的想:哼哼,亏你还睡得挺香!

“方斐——方斐——”正当夏阳转身欲离开,屋里突然传来冷清清的呼喊声,他揪心的痛,可怜可悲的感受油然而生:你看不到愿意守在你身边做牛做马的我,只记着看不到摸不着的他——

气急之下,夏阳走进厨房,红着眼圈盯着饭菜,片刻之后,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化悲恸为食欲,大口咀嚼。仿佛,那些菜是素未平生的情敌——方斐,他要一口一口,将它们统统消灭掉。

不一会儿工夫,几盘菜一扫而光,就连一盆子汤,也被夏阳喝得底朝天。挺着圆鼓鼓的肚皮,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盆子,夏阳不无得意的警告道:“方斐,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有我夏阳在,你就休想吃到天鹅肉——冷清清是我的,不信,咱们走着瞧!你就是一只千年缩头乌龟,有本事,你就出来,咱们面对面比试,躲起来算咋回事?我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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