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事情的确已经发展到这个局面了，女人就算心里对张子明有了好奇和想法，眼下也不是实施的时候，连忙也跑出了包厢了，想找到孙光焕的身影。
可孙光焕怎么可能继续留下去？在大厅里用餐他考虑都没考虑过，连泡妞的目的也忘了，或者说在他看来已经是失败了，脸都丢光了，还泡什么妞？
出了包厢门，径直就往酒店大门的方向走去，而且走的很快，这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留了，至于晚饭？经过这档子事，他是气都气饱了，还在乎屁的晚饭！
女人慢了一拍，当她追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孙光焕的身影了，最终只能摇摇头，哭笑不得的嘀咕一句：“这什么人啊……”
看来孙光焕的泡妞计划是实打实的失败了。
再看包厢里，此刻张子明和程萌已经点完餐了，还是和之前的菜单一样，这次很顺利，十分钟不到菜就都端上了桌。
兴许是看着张子明和程萌是一男一女的关系，孙光焕也说过拍拖之类的词汇，大堂经理多半是误会了二人的关系，在上最后一道的时候，多了一瓶红酒，虽然不是八四年拉菲那种级别的，但也是好酒，菜单上的酒水分类里有这瓶酒，价格是六千多一瓶。
面对大堂经理的这份好心，张子明只能报以苦笑，此时包厢里也就他和程萌了，总不可能特意再把经理喊来解释下两人的身份，说这瓶酒他不要吧？
这种事，怎么看都是不合时宜。
“你点的？”程萌看着这瓶红酒，向张子明问了一句，然后又很突然的补了一句，警惕说道：“你……不是想把我灌醉然后做什么坏事吧？”
“噗……”张子明刚刚喝了一口三鲜汤，听到这话差点全喷了出来，不过好在眼下只是不小心呛到了，好一阵拍之后，顺过了起来，哭笑不得的说道：“我点红酒干什么？我又没喝酒的习惯，是大堂经理送的吧，他开始不就说了要送点心和红酒吗？还有免单。”
“那怎么就红酒没点心？”
“也许是餐后甜点？不会上这么早吧，应该差不多要等我们吃完。”
“真不是你偷偷点上的？”程萌一脸狐疑的猜测。
“……你要怀疑的话，不喝不就行了吗？”张子明有点无语，这都那跟那儿啊？这女人的思维果然不能理解。
“噢，也是，我要开车，就不喝酒了。”程萌点了点头，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张子明听的，还是在自己给自己找个理由。
“我也不喝。”张子明补了一句。
于是至到这顿饭吃完，高脚玻璃杯中的暗红色液体，是后来加上的葡萄汁饮料，红酒就一直静静的矗立在一旁，看着理应盛放自己的容器里面装着的是和自己同源，但身价差了何止百倍的果汁饮料，欲哭无泪……如果这是烛光晚餐，这支红酒，完全可以拿来当烛台用了。
世纪辉煌大酒店的菜色自然不会差，对得起价格，这算得上一顿好饭了，只不过程萌还是免不了嘀咕了一句：“可欣姐做的饭，好像比里的味道更好？”
“我也觉得李老师的手艺更好一些。”张子明点点头表示了赞同，虽然是不同的称呼，但毫无疑问指的都是同一个人。
“喂，这红酒你带回去吧？”
“你带回去吧，你要是不喝就转赠给李老师或者你老师也行。”
“李老师和你老师？”你和李的读音相似，一时间程萌有点没反应过来，张子明也意识到这了这点，补充道：“就是李可欣老师和李老神医，他不是你老师吗？”
“说起这个，我老师是你学生？”程萌忽然记起了这件事情。
“他喊我先生。”这件事情上张子明也是没办法，就算他不同意，李老神医都把他当老师看待了，一口一个先生，他能怎么办？
“那你不是我师公了？可现在你又是我学生，这关系真复杂。”程萌感慨了一句，也的确是这样。
“各算各的吧。”要这么算的其实不仅是他和程萌的关系，和李可欣的关系也会令人头疼。
“吃完了？”他看着程萌已经停下了筷子，只是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吃完了。”其实早就吃完了，只是接下来的事，程萌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气氛短暂的陷入了沉默之中，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对不起。”
“啊？”
“嗯？”
两人一起愣住。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程萌一脸惊讶。
“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张子明也不理解。
先前的沉默，两人都是在考虑说对不起，都需要点时间来说出这三个字，只不过不同的是程萌是因为这三个字本身难说出口，而张子明则是觉得他这句对不起代表的事不能随口说不然会起到反效果。
总之，眼下就是陷入了这么个情况，于是程萌不急着说自己的对不起，她更关心张子明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对不起。
“那个……就是研究室里的事情，当时……咳咳，我是为了救你没办法，所以，和你说声对不起。”张子明挠了挠头，脸上的神情有点尴尬，不是因为提起这件事情本身不好意思，而是怕自己没提的好，起到反效果引得程萌对自己意见更大。
虽然他这话说的很模糊，但提到实验室，提到救自己，程萌也想到是什么事情，和白天她指出来的，这家伙却浑然不觉的事，显然是同一件。
只是他白天不是还坦然的觉得是自己欠他一条命，怎么这么快就觉得是自己不对要来道歉了？这家伙，果然白天的都是装出来，办公室里他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指的什么事，就是故意不说，惹自己生气吧？
真是个可恶的混蛋。
“那……那事啊，没……没关系的，你把那事忘了吧……我不也欠你救命之恩吗？”想虽然是这么想，愤愤不平，但话到了嘴边说出来，却已经完全变了味了，程萌微红着脸，有些娇羞的意味。
不过这也正常，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人看遍了身子，此刻提起来，扭捏害羞都是正常情绪。
而张子明要是知道程萌此刻心里的这些想法，除了喊冤也没有别的办法，要不是你白天莫名其妙的发火，说的那些话，我能想到这个上面去吗？
至于把那事忘了……要不是今天白天因为你，我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会在心里想想，说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那……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是因为？”张子明解释完了自己的对不起，当然就轮到程萌了，她说道：“因为白天向你乱发脾气了，所以，对不起。”
自己乱发脾气了，这是程萌事后反省的结果，不过这声对不起其实更多的是临时起意，准确的说是在张子明说“吃过更糟糕的”后，冒出来的念头。
本来她的想法就是可欣姐请他吃了一顿饭报答救命之恩，那自己也请他吃一顿饭，看他还拿救过自己命说话，然后接下来就该算算他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看光了的帐吧？就该他来找自己获得原谅了吧？
这就是程萌最原本的想法，有点傻，傻到现在张子明突然和她也说了对不起，而她本来准备好的刁难，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放过了。
这算什么？
事情发展的太快了吧？
现在自己和他就彻底两清了？
是的，两清，程萌想到了这个词，她首次发现自己和张子明的关系其实脆弱的可怜，看似是救命之恩，清白之事，但也就这两件，说开了，扯清了，就没了。
这么一想，程萌忽然很后悔，同时有点后怕，后怕什么，又为什么要后怕，却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吃完饭，当然就要结账，负责结账是大堂经理，费用是零，恩没钱，就是不收钱。
“……不是，您误会了，这已经不是什么免单不免单的问题了，这是张先生应该享受到的权利。”
权利？除了黑色会员卡的权利，当然没别的权利了，而对于这个结果，张子明也没有觉得意外。
而这个结果，程萌眼睛一亮，她不是在乎这顿饭的一千元钱，而是这个结果，让她有了个新的想法，于是说道：“不行，我说了请你吃饭的，这不变成你请我了吗？这次不算，我还是欠你条命，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吧，就这么定了！”
先不说这一顿饭抵一条命是怎么算出来的，张子明根本还没说同意不同意呢，程萌就自说自话的定了下了这件事情，令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很多情况下，当你不知道说什么，就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张子明也就干脆的什么也不说。
不过这样一来，也可以算是默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