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说洞里面应该还有老鼠,于是就重新到了洞口处,然后用手三下两下把洞口松软的泥土扒开,果真就只见又是两只一连串就窜了出来,窜出来的时候小黑就叼住一只,往地上一甩,又去叼另外一只,小黑动作很快,很快就搞定了这两只老鼠,两个亡魂被小黑甩出来,也是和之前那个一样的说辞,于是薛也是让他们到寺庙里先去,稍后再去安置他们。
洞里面的老鼠跑出来,里面就应该只剩下那个亡魂所说的尸身,只是让我有些诧异的是,这个洞口并不深,也就是一尺多一点,而且尸身就在下面,看到之后我才说这是殷铃儿怀的鬼胎。只见在泥土下面,埋着两个婴孩的尸体,我不明白为什么是两个,薛说应该是殷铃儿生了两次,所以会有两个实体,但是鬼胎却只有一个,这两个实体应该也是一模一样的,不用去计较。
接着薛把婴孩的尸身从图里面拿出来,看得出来尸身已经僵了,只是没有腐烂,应该是经常有婴灵附在上面的原因,薛拿起来之后有些厌恶的神情,我也没见他怎么做,好像就是在婴孩的尸身上做了什么,忽然就听见凄厉的哭声从婴孩的身上传出来,吓了我一跳。
薛却并不为这哭声所动,而是冷冷道:“孽障,还不现身。”
然后我就看见在薛身边不远处,一个三四岁小孩大小的影子一样的东西若隐若现地出了来,大致上能看清轮廓,但是却看不清身体和容貌,我想大约是白天阳气太盛的缘故,所以无法现出全貌来。
见它现身,小黑第一个就扑了上去,把它吓得几乎要彻底散掉,小黑到了它身边之后就只是绕着它在转,然后看着我,我让小黑不要乱来,小黑看看我,于是就在它身边趴下了,然后我就听见薛问这小孩说:“你可认得我?”
这婴灵简直都要哭了,声音明显已经带了哭腔,然后连连点头说认得,显然怕薛怕得要命,然后薛就问它说它在这里干什么,婴灵哪里敢瞒着,就说是陆让它在这里吸收阴气生长,问起为什么要生长,它说自然是帮着陆对付薛。
薛只是看着它,然后说它做了这么多孽,他也不可能饶了它,婴灵苦苦哀求,但是薛并不为所动,我本以为马上小黑就要把它撕成碎片,但是却没有,我看见薛拿出了什么东西来,因为它有些背着我,我看不清,然后我看见他在婴灵的尸身上做了什么,接着婴灵若隐若现的影子就开始模糊起来,最后变成一阵风彻底归于虚无,而我还看见它的两具尸身也是忽然间就成了尸灰。
做完这些之后,薛和我说村子里再不会有婴灵作祟了,虽然薛没有说,但是我觉得整个村子里发生的关于小孩子丢魂失踪的事,应该都和这个鬼胎有关,它存在了这么长的时间,包括大伯小叔之类的,他们的早夭应该也是这个婴灵作祟的缘故,因为按着薛说的意思,这个婴灵就像是整个村子的娃娃头一样,那么这样说的话,当年村子里失踪的婴孩也应该是和它有关了,那十几个婴孩。
薛听见我这样说点头说的确是这样,所以悬了多年的案子总算是今天可以真相大白了,只是当时白白可怜了愣子母子,还有平白无故地就推平了这坟地。只是婴孩的尸骨为什么会出现在新家的院子下面,还和愣子母亲的尸骸在一起,薛说这些自然就是那些老鼠做的了,它们能把尸骸搬运进去,至于为什么搬运进去,肯定是用来增添怨气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薛忽然看了看我,然后说现在我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会难产了吧,薛说母亲能怀上我,多半就和这些怨气有关,但是难产也和这有关,所以才有了后来奶奶做的那些事。我听了只觉得有些懵,说这些事又是和我有关,然后薛才说,三魂和合风水局,自然需要三魂和合,如果不早早设计,就无法称之为局,而且风水局的设计本来就复杂并且耗时耗力,有时候一个局甚至要十多代人才能完成,这个局算短的了,也说明设局的人能力有限,并不能设计出那种时间跨度太长,而且更加精巧的局来。
薛解释说,设局的时间越长,不可预料的概率的就越大,而局失败的概率也就越大,所以一个局有几小时见效的,有几天见效的,也有上年,十年,百年千年的,都看设局的人能力情况而定,薛说我所处的这个三魂和合风水局左不过也就是几十年局,这个设局的人不会是蒋,因为如果是他的话,他会设得更加久远,而且更加轻巧,局越久就越难破,积攒的力量也就越强。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薛又说了一点,他说如果这个局是蒋设下的,那么就说明这不过才是一个引子,后续还有更多的连环,局才刚刚开始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些棘手了。
薛一时间也拿不准,所以只能猜测,最后他说无论怎么样,这个局肯定是要破掉的,否则的话无论是我也好,还是他也好,都会在这个局里越陷越深,就像进入到被人为你设计的圈套里一样,走得越深,反击的力量就越薄弱。
我说要怎么破,因为之前先生在说这个局的时候,说过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家破人亡都是小事,最后三个村子都会成为凶煞之地,可是到了薛这里他就觉得简单很多,他说要破这个局,就要先斩断我们三魂和合,三魂不能和合,那么三个边界的风水就会逐渐独立出来,命局的前脸就会萎缩,最后就单纯变成了风水之局,就很好破了。
可能是能力不一样,我觉得这件事从薛口里说出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薛却说现在他还不考虑破局的事,因为我身上的事还没有弄完,然后他说现在我才斩断了殷铃儿的联系,还不算彻底摆脱,况且我还有一魂被殷铃儿拘在手上,薛说的自然就是我被埋在了青树下的阴魂,薛说这个局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我们自然而然地就把他们要的东西拱手送上,他们要我的生魂,现在已经得到了其一,那么就会计谋着后面的两个,只是,薛说,他们却并没有想到,我丢了一魂却安然无恙,也算是一个出其不意。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问薛说为什么我丢了一魂还安然无恙,而且他说的十天之内会有大祸是什么意思,对于这个问题,薛说暂时他还不能和我说,至于原因,他说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找到所有的证据,虽然他已经大致上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我让他告诉我,可是薛说目前还不行,等他彻底弄清楚了再说也不迟。
我心上只觉得七上八下的,这次薛本来就是应奶奶的邀请来帮我看这件事的,可是却没想到自己也深陷在了里面。我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薛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他说我最近是不是吃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我说没有啊,也不知道薛为什么要这么问,薛听见我说没有也就没说什么了,然后就和我离开这里回去。
回去到新家之后薛说婴灵的事已经解决了,至于下面埋着的愣子母亲的尸骸和那些婴孩的怨气,只需要超度驱散就可以了,只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在那个开着的****上,薛说他要再下去看看,然后就又一个人下了去,这回他下去的时间就有些久,而且他临下去的时候还特地叮嘱我们不要靠近边缘的位置,以防万一。
后来我是看见了泥巴匠重新从下面爬了上来,这才觉得心安了一些,也就是说薛已经找到了泥巴匠被吸走的亡魂,之后薛也从下面上了来,只是他上来的时候全身又是满满的泥土,我好像看见他手上攥着一团泥污,但是却又不像是泥巴,好像是什么东西,他倒也不隐瞒,和我说就是这东西埋在下头,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而这倒底是什么东西,我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后来薛用水把它洗干净了,我才发现是一块玉石,有拳头大小的一块,只是却是不规则也是不完整的,好像是被砸开的那样,而且更加让人觉得奇特的地方是,这块玉石之间会有很多如同血管一样的血丝,真的就像血一样殷红,我问薛说这是什么东西,薛说就是一块玉石,我又说我从来没有见过玉石上会有这样的血丝。
哪知道我话音才刚落,母亲就接过了我的话头,她说这是阎罗玉,听见母亲这样说,我疑惑地看着她问她说他是怎么知道的,母亲也没有隐瞒,只是说她见过,因为外婆家就有一块,她小时候还偷偷地偷出来玩过,结果自然是被外公一顿训斥。
薛建母亲开口说之后,就再没有掺合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母亲说,让我惊讶的地方在于外公家竟然有这样的东西,那么是不是说,我们家房子底下有这东西,也和外婆家有关?
但是我才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就有一个念头划过了脑海,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婶奶奶,白天薛问我最近有没有吃过奇怪的东西,那时候我没想到,但是现在我忽然想起了那晚婶奶奶给我喝的水,于是我忽然说道:“婶奶奶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