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
对于太后的厚脸皮,如今曲悠已经很淡定了。
但是原本恭敬站在一旁的俊秀男子,听到主子这话,却震惊得那修长的身子都几不可察地晃了晃,面无表情的面部也不停抖动。
仿佛是在忍耐着什么,却畏惧与主人,不得不恭敬垂首,不敢动弹一丝一毫。
可是即使他拼命压抑,曲悠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了他细微动作。
“滚出去!”容默突然道,曲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蓝袍俊秀的男子脚底似抹了油般,一溜烟就不见了,一副见了鬼拼命逃命的模样。
曲悠轻咳一声:“师父您还真是勇猛。”
说罢,她脸色不变,静静吃起美食来。
如今已经过了午膳,吃饱喝足后,曲悠这才收拾好自己,正色道:“师父,徒儿想要进相国寺。”
“你是去找慧源?”容默一语道破她的目的。
曲悠点头:“我答应了容蓉要替她解毒,但是很多东西徒儿并不会,听说慧源大师是个神医,若是有他提点,解容蓉的毒,也就不难了。”
容蓉身体内的毒是从母体带出来的,整个风月国恐怕也只有慧源大师能救治,可是相国寺并不是说谁都可以进的。
当然,曲悠是郡主之位,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她担心的是见不了慧源大师,毕竟这位大事见他一面,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最主要的是,听说这位大师从来不接见女子,这让曲悠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
“你想要本宫如何帮忙,帮了忙可有好处?”
曲悠闻言,知道对方是个不吃亏的主,便道:“五百两黄金可够?”这可是她十分之一的财产了。
得到这么多赏赐,曲悠自己啥都没买,却被容默给敲诈了一半,虽然肉疼,但是也没法子,谁让那个什么大师不见女子呢!
容默挑了挑眉,嫌弃道:“算了算了,五百两就五百两吧,本宫就当是收取教育费了。”
说着,便摊开了玉白细腻的手掌,意思不言而喻。
曲悠从怀中掏出银票递给他,看他细细地数着票子,一副怕她少给了他一张的模样,数了整整小半刻钟,才满意收进袖子里:“看在你是本宫徒儿的面上,本宫自然是要帮徒儿的。”
曲悠已经对他三观彻底颠覆,就算如今他与美貌男宠现场直播,她也觉得很正常。
“你什么时候去相国寺?”容默问道。
曲悠眨了眨眼:“如今不是还要念书么,一切就由师父安排吧。”
“嘁,真是麻烦”说完这话,他又将曲悠拉入怀里,将葡萄一颗颗剥了皮,无比自然地放进猩红的嘴里,细细嚼碎,随后无比自然用大掌按住她得后脑勺,红唇就撬开她的唇齿,一口一口如婴儿般喂她吃下。
若是曲悠反抗,他便径直加长了啃咬的时间。
曲悠自然是无比的窘迫与羞赧,只是对方太过霸道,哪怕她再不喜,也不得不乖乖吞咽了葡萄。
见她乖巧温顺了下来,容默这才满意一笑:“为师从来没有喂过孩子,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啧啧啧……”
他如此反复嚼碎了喂“婴儿”般的曲悠,直到桌子上那一盘葡萄没有了才停了下来。
随后他意犹未尽啧啧啧嘴,看得曲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想起自己方才还很享受的模样,心底不由微微一叹,她只觉得自己三观彻底被太后给扳歪了,甚至她忍不住已经怀疑自己的性取向问题。
“本宫今日的确有事找你。”容默饱食餍足了,这才心满意足道:“再过几个月,徒儿就及笄了吧?”
曲悠微微一愣,女子成年礼叫及笄,风月国女子们都是十五岁及笄,也可以说只要及笄,便可以婚配了。
而曲悠还有几个月就到了十五岁,如今听容默这么说,点头道:“是的,还有四个月十六天,师父是什么意思?”
容默问这个干什么?
“呵呵,是啊,本宫倒是很期待你及笄呢。”徒儿及笄,当师父的自然开心了。
曲悠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面上却乖巧问道:“及笄那天,师父可有什么送徒儿的?”
容默很漫不经心,悠闲闭着眼道:“送礼啊,是要送礼,既然你是本宫的徒儿,自然是要送大礼的。”
他语气轻柔,曲悠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安,轻咳一声道:“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师父不用处理政务么?”
其实曲悠是想说你屁话也讲完了,不滚么?
虽然心底如此腹排,面上却笑得很甜美。
容默睹了她一眼,“既然你在要去相国寺,那就五天后吧。”
说完,他喊了一声:“小三!”
那俊秀的蓝袍男子立马出现在屋子中,无比恭敬跪在地上:“是!”
曲悠正在喝茶,听到容默这样喊蓝袍男子,立马喷了出来,但是感受到一道阴森的视线,曲悠瞬间捂住了嘴,轻咳一声:“咳咳,那什么,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着,她低下头装作什么都不知,可是那抖动得厉害的双肩却让那叫小三的男子莫名其妙看向了她。
“你笑什么?”
“咳咳,没什么。”曲悠乖巧道。心底却在吐槽。
如此漂亮的俊秀的男子,名字竟然如此恶俗,果真是与太后的品味非常符合……
“将本宫的奏折全搬去曲府千泷郡主的闺房,哦,是了,记住别让其他人发觉。”
那叫小三的男子立马应声离去,只留下曲悠一直因为笑意而止不住抖动的肩膀。
容默莫测的眸子一瞬不移地盯着她:
“怎么,徒儿有什么好消息了,说出来让本宫听听?”
他话语很轻,却让曲悠一下子止住了笑意,她仔细打量对面大美人的神色,没发觉任何异样,她这才放心哈哈笑出了声:“师父,徒儿问您一个问题,你的男宠是不是还有小二小四小五?”
如此白痴的名字,真的太破坏美感了。
容默冷哼一声:“是啊,还有小六小七小八……怎么,这有何好笑的!?
曲悠第一次笑得如此不顾形象,甚至还笑得流出了眼泪,她抹了把泪水,这才勉强止住笑意道:“那师父招寝的时候,是不是这样的:今晚一二三四五一起侍寝,其他的下次翻牌?”
一想到好几个男子娇滴滴地围在太后身边的画面,曲悠就是莫名觉得好笑,依照她对容默性子的了解,以他如狼似虎,侍候的男宠一个二个铁定不行,最少也怎么是三个吧……
一想到这个画面,曲悠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容默还是第一次见曲悠如此豪放的笑容,不由微微一愣,随后听到她的问话,不由磨牙阴森森道:“是啊,不过今晚便是徒儿你侍寝了。”
容默显然是很恼火曲悠如此明目张胆的嘲笑,那字几乎是他从齿间蹦出来的,咬牙切齿森冷的模样终于让后知后觉的曲悠回过神来。
她抹了把泪水,不解问:“什么今晚?”
这模样很明显,她方才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容默冷笑一声,朝空气中一挥手:“将这个没良心的的东西扔进学堂!”
他话一落,还没待曲悠反应过来,她已经身处吵闹的课堂门口了。
此时此刻,曲悠脑袋依旧是蒙圈状态,站在门口一时半会儿忘记了动作,显然没想到会被容默的手下扔在了这个地方。
只是她如今身处课堂门口,如此显眼,几乎才一会儿,便有学子已经发现了她。
教书的夫子看到曲悠一动不动,又没见过她,只以为是来上课迟到的学生,不由怒道:“现在课都快上完了,你竟然才来!你叫什么名字!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中年男子粗吼声震得曲悠瞬间就回过了神,只是她看了看堂下坐得满满的学子们,又看向满面怒容的中年夫子,瞬间就明白了此刻的处境。
曲悠心底不由唾骂容默的小心眼,面上却满面歉意:“不好意思夫子,学生第一次来学府,因为太大了,一时间迷了路,才迟到了,不好意思,真是的不好意思!”
她满面的愧疚,大大的眼睛也溢满了诚恳与歉疚。
那夫子本就只是恼怒曲悠迟到,但是看她态度如此诚恳,加上来这里上学的学子们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夫子的气便消下去了几分。
正在这时,却听一个悦耳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同窗,你就算是新来的,迷了路,也不至于迟到了整个上午吧?咱们书院,可没有那么大呢。”
话里的意思明显,曲悠可是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来上课,还拐弯抹角地说她是明目张胆撒谎。
要知道,教书的夫子们都是厌恶学子撒谎,尤其是圣翰学院这种一等学府,这里教书的夫子更甚。
所以那夫子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
曲悠看向那声音,便看到第一排坐着的一个身穿绿色薄纱,里面着了粉白色襦裙。
她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杏眼桃腮,年纪不过十五岁上下,如今正轻蔑地瞧着曲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