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墨静如如痴如醉的笑声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句传音入密:“我不会回去的,即使鸿在这里,我仍旧不太放心。”。
傅惊鸿的手抚上心脏的位置,眼睛一闭,再睁开只剩下徒然,冷然而去,空气中也只剩下兰花的冷香。
鸿在外面等候多时,这个在世人眼中无恶不作的小恶魔,在傅惊鸿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还未长大的调皮孩子,因为恶作剧弄的声响太大,于是便令世人恐惧,其实,将手放于鸿的发上,看着手下的孩子露出满足神情,傅惊鸿脸上僵硬表情也柔和下来,这个孩子,其实也很不错。
鸿面上不露声色,但是一双耳朵却是红了起来,分外可爱,转过身子,对上自己期许的人:“一切部署完毕,只不过天息阁和冥教,还有洛神宫难以笼络。还有这次瘟疫之事,牵扯到了生还之域的人。”。
傅惊鸿垂眸,长睫毛也低垂着,安分的让人想去触摸,大抵鸿无邪也是如此想的,垂下眼脸,索性不去看那令自己想触摸的东西。
思索完毕,傅惊鸿才展露自己的紫色琉璃目,炫目无双,彷如一切精彩都在其中,手指弯曲作响,才笑道:“我和一个友人有点交情,这洛神宫只手可握,而这天息阁,用犹果果来作此要挟,如何?至于冥教,怕是需碰上一碰,一见雌雄!”。
鸿抬首,瞧见那双琉璃目,耳朵红的更加厉害了,却是不愿意移开一下,嘴里却是喃喃:“可是……。”。
傅惊鸿手一抬,止住了鸿无邪犹豫不决的话语,“没有可是,现在的境况只能向前走去,若是后退,只会一蹶不振,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若是担心太多,所得的最终也不过是破船,与其嚼着没用的骨头,倒不如搏上一搏。”。
鸿没有了言语,双眼盯上面前这个一脸笃定严肃到极致的女子,就这么静静的站立在她的一旁,如此便好,鸿无邪心中想着,如此站在她身边,静静守护着,就好。
傅惊鸿遥望着远处的晨星,突然想到在某一个午后,得到了大商竟然肆虐起瘟疫来了,儒林已经名存实亡,而西凉和爵迹之间的对抗,已然是预料之中,至于这多出来的大商,也该是到了解决的时刻,然而,这最后,终究取决于烈玄月的想法。
最可惜的是所有得来讯息的最终结果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竟然与两大帝国无关,而是来自于这片大陆第五个神秘国度,生还之域,传闻其中的域主,具备神奇的能力,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可以让白骨具备生命力,并为其效力,如此一想,便觉得愈加可怕,这样一个人,若是真的有野心,哪怕是统一这片大陆,也是简单的一台受到额事情。
但记忆之中,某个像极了男宠的可人对着她信誓旦旦的说着,要助她夺得这大商江山,而回报不过是暂时容身之所,听闻他‘家里人’对他穷追不舍,而那个人却只想着一心贪玩,不管家族事务,如此一想,召唤的大白,那么庞大的神鸟,如此神力,便不能以一般人身份来猜测。
若真是那个人,为何当初约定,现在却来摧毁?
傅惊鸿额际发疼,便索性觉得一定要逮到那个贪玩的家伙,好好问一问,这才能解决问题啊,那种瘟疫,以她从小攻读毒医学识足以攻破,但关键问题是,这样下去消耗人力物力不过小题大做了些,即便是已经有些地方已成为了肉腐白骨。
人心,是不是是随着时间,随着经历,慢慢变得冰冷,也许还能触动最深处的那根线,但是却需要极大的力气了。长大,给自己的心脏包裹了一层防弹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犹果果是被傅惊鸿加速送来的令牌震撼到了,第一个想法是这个丫头还活着,内心激荡不已,说不清楚是惊讶更多,还是激动更多,总之很开心。然后就这么易容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到了指定的地方,还没将凳子坐热呢,就被一个人打晕拖走,再次醒来就是另外一个白昼了,揉了揉有点酸痛的后脖子,还真是在心中责怪那些拐走自己的人太用力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枷锁,一个囚牢,洁白手指摸索到身下的草席,瞄了一眼,不错,很干净,然后抬首,就看到了那一袭熟悉的身影。
白衣,不再是红衣了,红衣的时候是怕沾染血腥,而如今一袭白衣?是想将白衣染成血红,不再害怕血液洗礼?还是终究有了自己的侩子手,再不用被鲜血染红,只留下一身白衣飘然,独酌于世。
以前,犹果果觉得自己猜得透人心,而现在,他的双眼足够看清楚现在的事实,却分辨不出面前这人究竟在想什么。
终究有个人要先开口,“犹果果,好久不见。”,傅惊鸿回转身,绽放一个笑颜。
犹果果突然左眼一跳,然后尴尬做了个挑眉动作,轻浮中多是狼狈,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原来你就是这嗜血盟身后的大东家,这些年是不是看着我们担心很开心。”。
“我失踪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自己故弄玄虚的,而是秦幕做的,他没有说理由,但我隐隐约约猜测出一些,而现在,你只需要待在这里就好,儒林已败,你天息阁,若是再不省视局势,怕也只是过气东风,所以就好好呆在这里,不要再给我捣乱了,大叔。”。
傅惊鸿笑了笑,灿若天人,只此一刻,单纯的像最初时候模样,不谙世事,无所畏惧却又遍布好奇之心。
犹果果在那一笑倾城中呆滞了几秒,才后知后觉不满大吼出声:“你才大叔,你全家都大叔,我还很年轻好不好,这么多年,我的追求者可是四国都数不过来。”,最后一句埋没在身后,埋没在尘埃之中,犹果果心中猛然升腾起一种亡国者才有的悲伤。
现在已经不是四国了,只剩下三国了,如此的,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