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低声喃道:“曼陀,本来我真得想为安排一个最好的结局,可是你却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曼陀公主一行人正艰难地行走在一个险峻的山涧中,此时天黑路窄,山路一旁是陡峭的山崖,山崖下是在寒风中咆哮着的黑水,而另一边,则是浓密的山林怪石。
正行走间,几个族人发现了异样,他们侧耳倾听一番,忽而露出惊喜:“是我们的人来了!”
说着这话,他们忙发出暗号,是一种微弱的乳鹰叫声。
此时就连曼陀公主紧绷的脸上都略显放松,族人总算是来了。
可是等到那族人走近的时候,他们听到脚步声,便觉得有些不对,而当那个浑身带血的族人挣扎着摔倒在了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曼陀公主忙过去,扶起那族人,异常冷静地咬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族人经历了九死一生,总算见到了曼陀公主,眸中迸射出希望,他痛苦而艰难地挣扎着道:“公主,萧永湛派兵去了大昭,三万人马,我大羌面临灭顶之灾!公主,你快回去吧……”
这话一出,曼陀公主愣了半响,她整个人都木了,一双眸子冷沉沉地盯着那带血的族人。
许久后,她握紧了剑,紧咬银齿:“萧永湛!”
容王闭眸侧耳倾听,再睁开眸子时,他淡淡地道:“羽飞,派人隐蔽地逼近前方山涧。”
萧羽飞得令,忙道:“是。”
而就在此时,顾松也总算追了上来,他握着钢刀,见到容王,一声不吭,直接跪在那里了。
容王连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顾松。
顾松赤着眼睛:“殿下,顾松认罚。”
容王眉眼没有丝毫情绪,只是淡淡地道:“顾松,这件事你自然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不是现在。”
他黑眸深远而冷沉:“现在,我命你,去擒拿曼陀公主。”
一字一字地补充道:“必须生擒。”
顾松握着钢刀的手青筋暴突,沉声道:“是!末将必将曼陀公主擒拿,亲自交给殿下处置!”
容王这才点头:“去吧,曼陀公主便在前方山涧之中。”
顾松深吸口气,起身。
一时众人往前方行去,周围的暗探和侍卫如潮水一般,渐渐逼近那山涧。
顾松忧虑重重地望着那险峻的山涧:“殿下,阿宴现在在他们手中。”
容王淡道:“是。”
他侧首望了顾松一眼:“所以,本王要你去,你要从牵制住曼陀公主。只要阿宴在沈从嘉手中,依沈从嘉的心思,他就不忍心伤害阿宴。”
而曼陀公主,如今对顾松,多少存有一份歉疚吧。
顾松听着这话,倒是微愣,就这么低头沉思了很久,最后虎目之中闪过一丝光亮:“好。那我先过去探探!”
一时之间,顾松仅带了几名贴身亲随,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前往山涧之中。
待到了那里,很快便发现了曼陀公主一行人留下的痕迹,知道他们沿着那条险峻的小路往前行去。
顾松眸中微沉,当即追上去。
他这么一追,曼陀公主那边自然很快感觉到了,并且听出后面来人不过两三个罢了。
曼陀公主身边最为年长的族人疑虑重重地皱着眉:“公主,先结果此人!”
曼陀公主也觉得此事有些诡异,不过还是点头道:“好。”
谁知道话音刚落,那边顾松已经逼近,他远远地看到了沈从嘉背着的一团毛毡,隐约知道那是自己妹妹阿宴,不由喉头一热,忙道:“阿宴!”
阿宴此时正处于昏沉沉之中,骤然听到自己哥哥的声音,顿时那犹如浆糊的脑中仿佛注入了一丝清明,一下子浑身也有了力气,抬起头大声喊道:“哥哥,我在这里!”
顾松听到妹妹声音,一时情切,就要去救他。
曼陀公主见此,欺身上前,长剑亮出,将他拦在那里。
黑夜之中,虎狼呼啸不绝。
曼陀公主微泛红的双眸,冷沉沉地盯着数日不见的顾松。
顾松手握钢刀,狠厉的望向曼陀公主。
险峻的山涧上,狂风将两个人的黑发和衣衫狂乱地掀起,他们都能听到彼此袍袖的猎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