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慕容思棋也回来了,眼瞅着屋里的三座大神,口讷讷得不知怎么说才好。
“你父亲说什么了?”许老夫人侧头瞥见昔日的老姐妹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模样,偏偏慕容思棋咂着嘴不吐一个字,急个半死,恨不得把手边几上的杯子砸在二孙女头上。
“父亲什么都没说。”慕容思棋道,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另一边的侯夫人才又道,“但外祖父说了……”
“侯爷说什么了?”许老夫人再次瞄了一眼眼侯夫人,问道。
侯夫人听到自己的丈夫有话,心神稍定,也直起耳朵听,希望听到怪罪慕容思音的话。
“外祖父说外祖母是无知妇人,让她少丢人现眼。”慕容思棋支吾着才把一句话讲完整。而侯夫人早就煞白了脸。
要知道平原侯爷一直是个妻管严,这才导致侯夫人在家作威作福、做事不知轻重的个性。但在家如此就罢了,耍威风耍到别人家来就不好了,尤其还犯在慕容思音的头上,估计侯爷也是害怕濮阳冀怪罪,才一改往日妻管严的懦弱形象,隔着面向侯夫人发了一回狠。
“王爷也发话了,说妹妹身边的丫头都细皮嫩肉的,仔细伤了手,要打人用他的侍卫就行了。”慕容思棋讲到濮阳冀话利索了,一口呵成,朝门外看了看说道,“于是让孙女带了两个侍卫给妹妹使,如今人就在门外。”
慕容思音眼角抽了抽,不过仍为他的包容而心里甜滋滋的。晨儿、洛儿偷着快乐翻了,两人挑衅地看了看脸色不好的侯夫人,暗道还不是主子心善尊她是长辈,才拿她身边的下人开刀,不然巴掌直接招呼她脸上去了,直到被慕容思音用眼神呵斥,两人才略有收敛。
“老身……老身先回侯府了……明日华儿下葬……再来。”侯夫人站起身哆嗦着身子告辞,大概临老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实在受不了这份刺激,连亲身女儿的丧礼都没心思了。走到门口,看到真有两个人高马大的黑面侍卫杵在那,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都快倒下去了,也不顾还在耳房躺着的桂嬷嬷,匆匆离去。
慕容清远娶平原侯府庶女做填房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是夜,慕容思音和大家一起守灵,主要还是陪着安夫人,怕她再吃亏受罪,说是守,她也不过是坐着跟家里的姨娘姊妹们闲聊而已。想想也好笑的,王夫人在世时,姨娘姊妹为了讨好嫡母,对她们母女多加欺凌,如今在她棺前,倒显得感情很要好。
慕容思音知道言多必失,所以一向淡淡的,很少开口,由晨儿、洛儿服侍着,就坐在藤椅上听女人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不过她一直没忽略跪在棺前最近的慕容思画,从头至尾她都没说话,脸上神情既没有过分悲伤,也没不在乎,只是安静地呆在那,一改早上愤恨的目光。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慕容思音百思不得其解。
子夜一过,大家呵欠连天散了场,安夫人赶紧催促着女儿回去休息毕竟孕妇受不得累。
濮阳冀还在墙面的客房住着呢,谁也不敢多置一词,目送慕容思音离开。
一直低垂着头的慕容思画拽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