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着急去公司了?”看着一点也不着急的百朵,对比那天早晨火急火燎的去公司的百朵。迟子建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
……会不会聊天啊?好好的怎么还是扯到公司去了。明明,她都已经很努力的岔开话题了。
百朵动了动灵动的双眸,扭头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无奈抽了抽嘴角,“其实,我不去公司了。我马上都失业了。”
语落,着实令迟子建微微吃惊了一下,车窗前正好有行人越过,他倏然踩了刹车,趁此机会转头看向她,似乎在打量着她刚刚那句话的含金量有多少,又像是被这句话给惊到了。像她这种拼命三娘的架势工作,公司会踢人?老板得了失心疯?还是出门忘记把脑袋带出来了?
看着迟子建惊讶地看着自己,百朵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干脆的道,“不要惊讶,就是快要失业了。”
“原因。”
百朵暗暗蜷了蜷秀美匀称的长腿,才缓缓开口:“原因很狗血。你确定要听吗?”
“爱说不说。”又似乎,堵车的时间实在无聊,迟子建顿了顿又开口道:“说。”
“您不是不听吗?”难得的,百朵竟然打趣了他一次。接着也没有太多废话,叙叙讲来。
“公司出现了设计方案外泄的事,好巧不巧的,我负责的;更巧的是,涉及剽窃的公司的负责人,是我刚相认的青哥哥。这世界真是玄幻。结果我就悲催了,所有人都怀疑是我泄密的。”顿了顿,看着一脸平静的迟子建专心的望着前方,仿佛是两耳不闻身边音,百朵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不知为何,百朵有些在意他的态度,正打算不再开口,迟子建突然冒出一句“继续。”
霎时,刚才因为在意他的萌芽的那些不愉快的小情绪,烟消云散。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继续道:“结果就是,我自己犯了傻了。我有些气不过,摔桌子走了。都已经负气走了,怎么还好意思回去。”
难得的,迟子建竟然被百朵这两句话逗乐了。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很迷人的微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充满戏虐的眼神,眸光闪动,就那么望着百朵,直叫百朵无法移开视线,“果真妖孽啊”。
百朵阴恻的想着,暗自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不小心就被他那副好皮囊所惑,真是太让人不耻了。为了避免再次沦陷,百朵决定不再看他。
“笨。”
“啊,这跟笨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哪里笨了?被冤枉难不成还好脸请他喝茶不成。”
迟子建看着她,好半天才说了句,“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女孩子。”
“你说说,我哪里笨了。”因为激动,百朵甚至不自觉的扭过了身子,双目圆圆,充满不解的望着迟子建。
“这种事,应该直接报警处理的。或者坐下来谈。”
“切,还坐下来,老娘气急没泼他开水都是好的了。”
再一次,迟子建因为百朵的话带来了欢乐,处处透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棱角分明的轮廓,此时染上一抹愉悦。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很喜欢近女色的人,但凡能够在他身边围绕的大抵都是温柔娴静的女子,百朵的出现,倒是意料之外,从在医院见到她,以为她是白痴女人到此时此刻,她身上似乎总能挖掘出新鲜的东西出来。
迟子建再一次看看前面缓慢流动的车流,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刚才被百朵逗乐的好心情慢慢退却。
似是察觉到了周遭开始恢复冰冷的气息,百朵听着此起彼伏的汽笛声,与时不时的咒骂声,抬眼看了一下迟子建,试探的道:“要不换我开,等下从小巷绕出去?像你这种步步求稳的人开着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
“你确定能绕出去?”
“应该可以。这附近大街小巷都都熟悉。”平时上班时来不及的时候,她总会骑着她的小电车满大街小巷的抄近路。一来而去的倒是把附近的小巷子都摸得很透彻。
“确定会开车?”
“会,大学那会考了驾驶证了。”
“好,换你来开。”
倒是没多废话,迟子建突然停车,干脆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顶着众多人苛责的眼神冲到了副驾驶座,敲了敲车窗,“出来,换位置。”
百朵似乎也察觉出周遭的敌对气息,快速开门下车,她这一下车不打紧,青春漂亮的外形倒是惹来了不少男士司机红心泛滥,敌对气息瞬间如同退了潮的海水般消散,声讨的人群中不乏有对她吹口哨调戏之人。
她赶忙钻进了驾驶位,迟子建则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坐稳了啊,我技术不是太好。”嘴里说着,心里诽谤着豪车就是豪车,上手的感觉都不同,自顾自系好了安全带,感受着方向盘上传来的余热,仿佛在握着迟子建的手一般,百朵手心里微微出了汗。
迟子建也没在意她的话,他不疾不徐系着安全带看着着她随着车流时不时缓缓移动,不一会功夫,钻进了一条巷子。这么一条人潮拥挤的巷子,纵使她想快开都难,待还没有做好准备时,只觉得身子倏然一晃,紧跟着车子就像是脱离了轨道的火箭似的左转右转冲着向前。
即便豪车,在这种坑洼不平的小巷中,也是颠簸颠簸。迟子建不得不正身坐好,一边减少颠簸。
当然,车速用火箭形容未免夸张,只是一个女孩子竟能够这般不要命似的将车子开到巷子中,并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程度实则令人叹为观止。
当然,这一路上少不了谩骂声,还有惊恐声。但大多数被她狂按的汽车鸣笛声给压了下去。
等迟子建终于应过来的时候,百朵慢慢放慢了速度,最后一个紧急刹车,停车、熄火、解开安全带,帅气利索不输男人!她并没用着急着下车。而是转身望向迟子建。“
“怎么样,迟先生。出来了吧?”说完,得意的扬扬下巴。
他看了一眼时间,有些诧异,竟然只用了五分钟。“按照你刚刚的速度,我们只用了五分钟。而原来,却堵了半个小时。”
“所以我说按着迟先生那种平稳的开法,走不出去。”此刻的百朵不知道,她自信的脸上洋溢着异样的神采,亮晶晶的双眼熠熠生辉,使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深探其究。
迟子建没有急着下车,抬眼看了下车窗外的人群后,淡淡地说了句,“人的本性就是这样,你越是让着就越有人不领情,结果往往是弄得自己寸步难行,倒不如如你这般不管不顾往前冲,反正冲不冲要顶上骂名,倒不如达到目的后再让人骂,再者——”说到这儿,他竟冲着她微微一笑,“再者,就算是挨骂,也不是骂我。”
“你什么意思?”百朵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你该不会说是被骂的人是我吧?!”百朵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眼神楚楚动人,又像是迷路的小鹿似的闪烁着无辜的流光,水蜜桃般的小嘴因为有些讶异而微微有些张开。使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一亲芳泽?迟子建心不禁头一震,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真是荒唐,哪跟哪儿的事。
迟子建是个何其聪明而又反应迅速的人,一闪而过的念头被他毫不犹豫的压下,看着身边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的女人,他难得好心的提醒她一句,“当然是坐在驾驶座的你。”
……
“骂就骂呗,反正听不到了。再说,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挨骂了?我不会说是你啊。哼哼!”她一副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挨骂的得意模样,以及毫不掩藏的坏意,他竟好心情的顺其自然地接下,末了,只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你要陷我于谩骂中也得看清楚状况,我下车是在副驾驶,大家的怨气未必会落在我头上。”
百朵听到这话顿时笑得更加灿烂,“迟先生,你错了,因为你是个男人,所以就算你身边的女人犯了多大的错,大家第一时间的矛头都指向男人,会说这个男人怎么怎么。这,也是人性。”
一丝明显的浅浅笑意在迟子建的深眸里渐渐升起,落在唇际间犹如春季霎那盛开的花朵,他的略带笑意的眼对上了她的笑眼,审视了好半天后意味深长的挑唇,“我身边的女人?”
百朵刚刚原本就是说句玩笑话,也有对他小小打击报复的心理,却没成想过自己的话会被他抓住了语错,他的一句反问蓦地惊觉多了些许歧义,暧昧,毫不预警地在她心中掠过一丝甜蜜与懊悔。用力地抿了嘴唇,不咸不淡地补充了句,“迟先生,不要断章取义,是在你身边坐着的女人。”
暧昧,他这种高富帅的男人她玩不起,她也不想玩。一见钟情是自己的事,而不论爱情还是暧昧,都是两个人的事。她早就已过了青葱无邪少女怀春的年龄,生活的艰辛甚至使得她的思想比同龄人更加成熟与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