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答不出?不知道怎么粉饰还是不知道要如何答?”他咄咄逼近的问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女工作人员看着这情形,突然内心充满了自责与不安。她想,她会不会造就了一对怨偶!从业快二十年,从来没有遇见过一对拿到证就翻脸的从来没有!
可是为了饭碗她最终还是违心的说着恭喜恭喜。
夜风终究还是温热的,吹过了车窗外的花瓣,摇落了大片,各色的花影迷了她的双眼。她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的过分英俊的男人,感觉握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好像恨不得把她的手腕捏碎才甘心。她想收住眼泪,它却不受她控制,而且越落越急。
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是那么的陌生的。
他坐在驾驶座上,从她的方向望过去,车窗外是大片浮华的夜景,那些个绚烂的华彩犹若在夜空中绽放开来的烟花,将眼前这个身处夜色背景下的男人脸颊映得更立体深邃。
光线勾勒着男人结实宽阔的肩膀轮廓,伟岸修长的身型着实令人移不开双眼。他一直在看着自己,英挺眉宇甚至目光都是严肃的。百朵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却又毫无征兆。
百朵眼泪落下的一瞬间他正巧在看她,目光落过来的时候,眸底深处有一丝惊讶快速闪过,却又很快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深邃眸眼之中。只是,紧抓着她手腕的手却慢慢的松了开来。
“迟先生,我就问一句,不喜欢我完全可以明说,我不会缠着你的,为什么要用这样方式?”
“这不是你一直期期艾艾的吗?怎么,我成全了你,不开心吗?”
成全?不,她要的不是成全。
“成全?哈哈……”毫无预兆的,百朵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哭着笑了起来。
“迟太太,注意形象,从今天起,你以后的言行举止都将代表我迟家,希望不要丢了我迟家面子。”
怎么会这样?她清晰地听到心里曾经坚固的东西正在被打碎,这种破碎的声音让她感到害怕恐慌。而迟子建的声色俱厉让她胆怯,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或许只是想要个明白,或许是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等到梦醒来还是以往那般。
可是迟子建并不给她那么多时间去想明白。在她还没意识到他的行动之前,他的唇覆上来。唇上的冰冷足以冷却百朵一切意识。粗暴而热切,然而这一切却让她蓦地一阵心酸,眼泪不知怎么的就又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再也止不住。
那么他又在干什么?他到底要怎么?她完全乱了。
推开他,推开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刻主宰了她的行动。她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这么大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掌握,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迟子建顿时懵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厉声说:“百朵,你很好!”确实很好,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动手!
百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迟子建再一次覆了上来,百朵下意识的伸手挡住,却目光落在他皱着的眉头与幽黑寒冷的眼睛时,顿时僵住了动作。直到,她的手腕被他狠狠抓住,他在她耳边幽幽道:“我在行使我作为丈夫正常的权利。”
丈夫!
“你……”她张口结舌,所有思绪因着这两个字从脑子中飞走。
百朵怎么也没料到会这样猝不及防的从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而且还是在这么一种场合下,所以当他的唇再次落在她脸上时,她竟从内心深处迸发出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就好像那个暧昧的早晨从他怀里醒过来一样的猝不知所醋却又心中黯伤。
他们已经冷战了第八天了。
自从领了证以后,似乎一切就都偏离了轨道。他视她为空气,她对他心存疑惑却又问不出答案。
百朵一觉醒来看着又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真的很想笑,然而似乎面对他笑出来难度太高。这又算什么呢?光明正大潜进自己屋里,却又连一句早安都懒得施舍给自己。
似是做了某种决定,她起身,赤脚踩在毛毯上,脚下柔软的毛毯也没了往日的柔软。远远地比了比自己房间的门,百朵说:“迟先生,门在那里,请便。”
说完,她不在看他,低头掩饰自己的神色,她无法坐到像他那样无动于衷,只能藏起自己的情绪。
“你这是又再赶我走。”他的目光冷峻。“嗯?”他口气透着寒意。冷战以来,这是他第一开口,却又字字剜心。“朵朵,怎么。这是在处心积虑的提醒我,我们已经结婚了吗?”
百朵走向卫生间步子顿时一僵,脚下一趔趄,差点摔了自己。呵呵,真是讽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关系已经恶化到她一开口他都会怀疑她别有用心。转身迎上他灼灼的眸子,想解释一句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不开口了。
他以为她会开口反驳自己,可是并没有,她只是停顿看了自己一眼,连头也没回一下,继续前行。
迟子建愕然,她竟然不解释!他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哪怕是一句“哦”,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他也不明白自己每天晚上回来会不自觉的走进她的房间,即便是她会反抗,他也会觉抱着才会觉得心头那口气会稍稍压下一些。他想,这大概是一种要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露出原形的心理吧。
无事可做,这是转了一圈以后百朵最大的感触了。以前偶尔呆在厨房为奶奶他们弄些早点,现在似乎没心情也受不了油烟味了。
她躺在床上,脸容苍白而瘦削,静静的盯着天花板,似乎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了。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还没有太大动静的肚子,蹙了下眉头,对了,还有肚子里的小家伙。她苦笑了下,似乎连给他分享的机会也没有。
半晌,她起身,她想,或许两人应该冷静一下。这样想着,她又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何况,她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她太过劳累。算了,还是回自己家吧。这样想着手里却不忘去收拾一下行李,可是拉开衣柜才发现,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并不多。算了,索性又扔下,抓起包朝楼下走去。
奶奶还没回来,她近来不知怎么的,喜欢换上了健身跑。天天拉着李叔出去。这样也好,天天闷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
今天家里似乎很静,连平常总是呆在厨房的辛姨都不在。
夜色浓了,迟氏国际周边却始终是个不夜场,今天天气很好,即便隔着一条街,街道另一端的灯红酒绿几乎都平铺折射了过来。
迟子建签了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似乎是回想起了那日百朵睡在沙发上的场景,不禁望了过去。
沙发上空无一人!想来这个时间她已经睡了吧。近来她好像越来越爱睡了。
下了电梯,刚出门口,身后一道轻柔的嗓音扬起,在这霓虹闪烁的夜色点缀下平添了一丝蛊惑与暧昧,“子建等一下。”
高级皮鞋踏地的声音戛然而止,迟子建转身,怔愕了一下,她没料到钱飘雪又会出现在这里。
月色愈发地朦胧,夜风夹杂着初夏的淡淡香甜,偶尔有零碎的花瓣飘过来,隔着了两人的距离。男人高大的身影倒影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他站在那儿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居高临下。
即便如此,当有花瓣从他的头顶窜过,配着身后闪烁的霓华,使得他看上去尊贵得太不真实。
果然美的一塌糊涂。这样的迟子建,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他!想到这里,她娇艳的红唇才微微上扬。
她和他中间只隔着几步的距离,今夜天空深邃得犹如被刻意渲染了一般纯净,大片大片铺满星子的夜色装饰了这一幕静谧唯美的画面。
“钱小姐今日又所谓何事?”语气似委婉却藏不容拒绝的疏离。
迟子建终究还是打破了短暂的静谧,一步步走上前,高大的身影令钱飘雪不期然地重新感到了压力,正如这几天自己每天见到他都是这样子的有压迫感,她有些迷惑,以前,她是没有感觉到的。
他在她面前大概四五步的位置停了脚步,被夜色拉长的身影近乎罩住了她的影子,男人的气息钻入了她的呼吸,干净醇洌,在这样一个夜晚好闻到了令人足以陶醉。
果然靠近他都会令人觉得愉悦!
钱飘雪抬头,美眸对上了他的眼:“子建,关于我钱家提出的共赢局面,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一说到家族企业与工作,钱飘雪倒是不在如刚开始那般娇柔,说话的语气变得简洁干脆,语气不疾不徐,却又始终能给对方带来一股莫名的蛊惑。
“我想关于这个问题,已经没了一再重复的必要。”迟子建目光严肃。“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