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曹晓梅到了紫金山别墅区。
“怎么回事?”曹晓梅一见到霍庭策,就忧心忡忡地问道,她隐隐听周小由说了事情经过,心中异常忐忑。
蒋小晗已经知道了她并非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蒋小晗知道了事实不肯原谅她,埋怨她没有早点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是我不好。”霍庭策心中万分自责,他抿了抿好看的薄唇:“我疏忽了,让秦家的人过来找小晗,他们把事情告诉小晗,她一下子接受不了。妈,你去劝劝小晗吧!”
“小晗她……会听我劝吗?”曹晓梅心中依然忐忑不安,既想快点见到蒋小晗,又害怕她会连自己一并恨上了。
“会的。”霍庭策点头,他看得出来,曹晓梅在蒋小晗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她很尊重这个妈妈,所以……在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曹晓梅能够劝得动蒋小晗了。
“那好吧,我尽管试试。”曹晓梅也心疼蒋小晗,点点头,然后跟着霍庭策上了二楼。
“小晗,开门啊,是妈妈。”曹晓梅试着敲了敲门。
“妈妈!”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的蒋小晗听见了曹晓梅的声音,心中的委屈似乎全部都被激发了出来,飞奔过去把房门打开。
“妈妈,你陪陪小晗。”霍庭策眸色深邃地看着蒋小晗,眼底尽是怜惜和懊恼。
“嗯。”曹晓梅一口答应,见蒋小晗对她的态度和从前没有什么变化,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
“小晗,我可怜的孩子。”曹晓梅拉着蒋小晗的手,坐到沙发上,见她神情恍、面容憔悴,心中涌起无限的酸楚:“都怪妈妈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蒋小晗摇摇头,把头靠在妈妈温暖的胸前,轻轻地说道:“妈妈,你告诉我,庭策他们都在骗我,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的亲生妈妈?”
“哎!”曹晓梅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轻抚着蒋小晗的秀发:“小晗啊,庭策他们没有在骗你,他们说的是事实,你的确不是我亲生的。”
泪水,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尽管到了此时此刻,蒋小晗心中也明白,曹晓梅不可能是她的亲生母亲了,可是亲耳听见她这么说,蒋小晗的心依然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被狠狠地劈成了两半。
“妈妈……我不信……”蒋小晗喃喃地说道,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小晗,当年妈妈自己的亲生女儿生病去世了,你外婆怕妈妈伤心寂寞,所以从人贩子手中把你买了回来。”曹晓梅把当年的往事告诉蒋小晗:“蒋济洲这个混蛋,欺骗了妈妈的感情,一方面我想报复他,另一方面,我希望你可以过上衣食无虑的好日子,所以当年才铤而走险带你去了蒋家。”
“其实妈妈很后悔,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再带你去蒋家。”曹晓梅的眼前氤氲起一层白雾:“如果妈妈知道你是秦家的大小姐,一定会早早地把你送回去,你也不会再蒋家受那么多苦了。这一切,都是妈妈的错,你别怪庭策了,啊?”
“妈妈,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呢?”蒋小晗使劲吸了吸鼻子:“如果没有妈妈你,说不定我早就饿死了。妈妈你养育了我,你永远都是我最亲最亲的妈妈!”
“好孩子!”见蒋小晗对自己的感情这么浓,曹晓梅心中感动,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儿,多年来所受的苦,也值得了。
“小晗,你听妈妈说。”曹晓梅劝道:“庭策真的很爱你。妈妈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可以爱一个女人到像他那样的地步,以前妈妈总想撮合你和齐少华,但是现在,庭策是最适合你的。”
“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是把你的喜好放在第一位。我能看得出来,他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就是因为太爱你太在意你了。他怕你知道了会像现在这样接受不了,所以才先找了我。”
见蒋小晗沉默不语,曹晓梅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解她:“其实本来他打算明天带你一起去南郊别墅,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他事事都为你考虑,实在是用心良苦。”
“庭策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秦家人对你的感情。他低估了他们对你的爱,低估了他们想见到你的急切心理。”曹晓梅感慨道:“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失散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突然找到了,换作任何人,恐怕都不会那么冷静。”
“妈妈,你别再说了!”蒋小晗哽咽地说道,其实曹晓梅说的这些她都懂,也知道霍庭策对自己的情深意重,更明白秦家人想要认回她的那种迫切的心情。
只是,自小跟她相依为命的妈妈,突然间变成了养母,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一下子很难接受。
“好了,小晗,别哭了,你还怀着宝宝呢!”曹晓梅轻轻地替女儿擦去泪水,故作轻松地问道:“难道你想生出一个爱哭的宝宝吗?”
蒋小晗摇摇头,用手轻轻抚摸着腹部,有了孩子,她更能体会当年曹晓梅的艰辛。
“妈妈,你会不会不要我?”蒋小晗抬头,紧锁着双眉。
“傻孩子,妈妈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不要你?”曹晓梅紧紧地握住了蒋小晗的手:“妈妈对你的爱,不会减少半分,而你亲生爸爸妈妈,也会很爱你。小晗,在这个世界上,你并没有多少亲人,现在你又多了爸爸、妈妈、爷爷和妹妹,应该开心才对啊!”
蒋小晗怔了怔,是啊,她又多了几个亲人,其实,秦家人对她都很好啊,她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他们呢?
经过曹晓梅的一番劝解,蒋小晗郁闷的心情终于稍稍舒缓了一些,她眸光坚定地看着曹晓梅:“妈妈,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亲人!”
“乖了。”曹晓梅轻轻拍了拍蒋小晗的手:“别再胡思乱想了,也不要再生庭策的气了,好吗?”
“嗯。”沉默片刻,蒋小晗终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