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兄台你死早了
脑中闪过自家小袖子扭捏的神态,却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
“是啊,这等美人儿,留着今晚攻破止国,用来庆祝、侍寝吧。”她笑得分外邪魅,像是只小妖精,将唇抵在她的耳边,又道:“爷用你来犒赏三军,可好?”
小美人儿脸惨白一片,便连那红晕都迅速退去,连连摇头,秦女英笑意更浓。“你叫什么?”
“呸!你这狗贼不配知道!”便是连生气的样子,都美得不是方物,灵动漆黑的眸子,满是怒气,却被秦女英捉到意思怯懦。
“好哇,那爷便那你犒赏三军了。”
“你,你敢……”
“那公主殿下,尽情试一试啊……”她妖治的笑靥,惹得小美人儿不由得瑟缩,为何感觉到了压迫。“这里没有其他,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爷叫秦女英。”
那小美人儿明显的身子一僵,随后奇道:“你、你是女的?”
秦女英不做声,道:“好了,你叫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那小美人儿颇有些失落,失了神,喃喃道。倏地抬起眸子,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呵呵,这个是你的吧?”秦女英笑着摇了摇手中叮当作响的两块玉佩。
那小美人儿似是忘记了身子还被绳子束缚着,急得欲要扑过去,怒道:“那个是我的!”
“呵呵,颖公主,出生之际,嘴含两块玉佩,一为凤,另一为凰。”她摆弄着那玉佩,当真精致。
“既然知道,那皇嫂就放了我吧。”她讨好的笑道,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电光石火,她的手毫不客气的扳起她的下颚,露出的笑却是那般皎洁的笑,却宛如月,想要触摸,却是彻骨的冰凉……
南宫颖疼得闷哼一声,眼神宛如刀子,秦女英却与之四目相对,道:“丫头,以后莫要叫错……”
她狠狠的剜了秦女英一眼。“既然知道本公主是谁,还不放了本公主?”
“你是爷的俘虏,还不配命令爷……”她扬长而去,出得军帐,知快要午时,命令道:“把帐中的那个丫头带上战场,当人质。”
“是。”
她在城下,笑看着城上一袭黄袍的他,依旧是俊逸无双。
“萧翊,别来无恙。”她笑着冲城上喊。
众将士恼火这敌国将军,竟径直喊起了皇上的名讳。
“辰儿,别来无恙。”他那一笑,是久别的缘故么,不然为何她竟感觉如此陌生?”朕亲自劝降,辰儿,何必为那不相干的人卖命?”
“萧翊,这步田地,说着些话只不过是浪费口舌。”秦女英青铜面具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她的笑依旧是那般刺眼。
“可是为了何陵麾?”是错觉么,他忽然握起的拳,似是要将什么碾碎。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秦女英的眸子倏尔生出的凛冽,那笑容使日月食色,却是决绝得令人心碎……
萧翊怔住,“与你何干”这句话无声的在耳中回荡,是啊,与己何干?
“辰儿,莫要后悔,把那止国抓的人带过来。”
她在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一头撞死的心便都有了。“楚尘故,你丫的……”
“清辰,不用管我!”他在城头大吼,她欲哭无泪。
还好遇上那个不怕死的公主,这两人只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萧翊,莫要后悔,把那姜国抓的人带过来。”她边重复着他说的话,便大脑飞速运转,姜国的二皇子与止国的二公主,当真是天上没有地下仅此一双……
“皇兄……”那被两名将士推搡置前的美貌少女,笑得颇有些局促不安。
于是,未动兵卒,战事便陷入了僵局。“萧翊,你抓的那个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兵罢了,杀了也便杀了罢了。不过……”
她笑得万分的邪魅,将手在萧颖的雪肤上轻柔的划过,低笑数声,道:“你这宝贝公主,我可就收下了……”
萧翊便也陷入短暂的无语,看着宝贝妹妹,眼泪汪汪的样子,也不忍斥责。道:“呵,辰儿,你又何须掩饰,如若是小兵又怎会称你“清辰”?不如做笔交易……”
她见这番局面,表面波澜不惊,实则不知应怎办,道:“胜败便是赌约,何须交易?”
“好!”萧翊转身而去,楚尘故也被推搡下了城楼,他回眸与她相望的一眼,她心跳漏了一拍,为何,竟让她莫名的心痛……
“将军……”两名将士压着那公主,不知该如何处置。
秦女英骑于马上,扫向萧颖倔强的模样,却泛着隐隐泪光,看着方才的城上……
她忽而笑道:“将她压到军帐中,别为难她。”
“是。”
半晌,城门被打开,止国将士冲杀出来,她沉下一口气,一挥素白的衣袂,依旧披铠甲,身后众将士吼声震天。“杀!”
她忽然生出的恨意,抽出腰间佩剑,剑刺穿了的身体,飞溅出的鲜血,无声狰狞倒下的人,竟让她有那么一刻快感,带着青铜面具,她便是犹如……阿修罗。
“璃汐,爷向你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青铜面具。”
“要来做什么?”
“杀人……”
她唇角忽而绽放出的笑,竟然是与刀光剑影格格不入的明媚笑靥,明澈得犹如琉璃一般,她忽然顿悟他为何会在杀人时不动声色,波澜不惊,甚至露出的笑都那般摄人心魂。
“将军!将军!”谁急切的叫声,她早已被鲜血浸透,收剑入鞘,徐徐转过身子。
“将军,不好了,止国援兵将要到了,我们现在只有五万大军,止国若是援兵一到,便又十二万大军,我们岂不是以卵击石……”
秦女英挑眉道:“什么意思?”
“收兵吧……呃……”一剑直直刺穿那将士的体内。
她利落的抽出剑,笑道:“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任由那尸体不甘的睁大双眼倒下,她无声的笑道:“收兵?可知覆水难收……”
狼烟四起,她并非狂妄,也并非刚愎自用,她又怎不知以卵击石这道理?
摸了摸怀中贴身不离何校康给的退位书,她笑了笑退回军帐,冲身边的一名将士招了招手,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将士长得颇有几分模样,眉清目秀,却是瘦弱得犹如书生一般。“回将军,我叫凌琅。”
“凌琅,我问你,家有几口人?”秦女英再大意,也万万不敢将这等重要的东西,交与陌生人。
“家……我没有家的。”他挠了挠头,却不见丝毫的悲色。
秦女英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凌琅,爷现在也是铤而走险,说实话,我本信任你。”她转过身去,见凌琅颇有些尴尬,她忽又开口笑道:“你也不该信任爷。”
“凌琅,你说我可以把天下兴亡之事,托付与你么?”
凌琅一怔,不知将军何意,值得沉默下去。
“凌琅,回答我。”她的声音不再玩世不恭,迫使凌琅不得不抬眸于她相视。
她唇角又一次绽放出的笑,却犹如茉——莉——般,清新淡雅,她除去面具,竟让凌琅呆愣在原地,再也移不开视线。
女将军的美,他早有耳闻,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他还是本深深的震撼住,怎会有这种美,寥若晨星,莫说凤毛麟角,怕是九天之上的广寒宫那姮娥都无以比拟吧。
般般入画,百般难描,便当真应了谁的诗“回眸一笑胜星华”。
“凌琅,帮爷一个忙,我要你活着,不准死。”她的声音放柔了许多,宛如夜空中悠扬的箫声一般,带着丝丝凉意却缠绵悱恻。
他许久才回过神来,红晕愈发显得娇艳,慌忙垂下头道:“属下定当不负将军重托。”
“凌琅,记住我要你活着,不准死。”她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呢喃,色诱?她自嘲的想,可她别无他法,将那状似锦书是的退位书塞在他的手里,道:“凌琅,快走,现在就走,交到三王爷手中……”
她顿了顿,又道:“如有半点差错,都不是你我能承受得起的。”
“是!”想必他快要感激涕零吧,重重一叩头,他待要走出军帐,却又被唤住……
“等等,凌琅,骑爷的马,别忘了还给三王爷。”她命人牵来那白色的骏马,她那时用了多少人力,才从马贩手中找到,只为他那时凤眸中划过的短暂的失落罢了……
“是!”
她望着他策马飞奔而去的背影,目光愈发变得凛冽,道:“凌琅,但愿爷没有看错人,不然的话,会让你不得好死……”
“将军!墨阳城迟迟攻不下啊!”忽然她被一个满身沾染着鲜血与泥土的士兵跌跌撞撞的打断。
勃然而起的怒气,她吼道:“没用!誓死也要夺回来!”
“是!”那将士吓得一个哆嗦,踉踉跄跄的又冲了回去。
“将军,您的信。”
她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尖声尖气的男子,心中不免毛骨悚然,凭她的武功修为,怎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秦将军,您的信。”
她上下打量了那尖声尖气,却身着止国将士铠甲的男人,忽而笑道:“有劳你了。”
只见那男子只笑不语,将那信交与秦女英手上,秦女英笑道:“公公,不留下来喝杯茶么?”
男子这才慌了神,却佯装无事道:“在下不明秦将军何意。”
秦女英笑得高深莫测,挥了挥手道:“帮我转告萧翊,他若不伤方才抓的那个男子,爷也不会伤他的宝贝妹子。”说罢,看也不看,便将信塞入怀中。
男子也不再狡辩,额首道:“那便是了。”
她望着四起的狼烟,耳边源源不断传来的喊杀声与剑刺穿皮肉的声音,霎时间竟有些毛骨悚然。
“将军。”沉重的男音,让她轻微的一颤,转过身,戴上了青铜面具,似是生怕什么倾泻出来一半。
“说。”
“何大人,被……”
她心下一凛,一种快要让她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道:“何大人怎么了?”
“小的也不清楚,方才小的去打探消息,见到何大人被侍卫看管,眼睛、眼睛上缠着纱布,都是血……”
她竟然不知道,她可以掩饰的这么好,轻描淡写的三字“知道了。”阻隔住了她心底快要爆发的什么……
她可以丢下五万大军不顾,可以丢下万千的将是的性命不顾,她背负的有多沉重,谁又知道……
还有十万大军,会由后面进攻止国,她这队人马,万万不可出了差错,需要两面夹攻,方才又胜算可取胜。
说她头脑发热也好,说她背信弃义也罢,她在得知那探子说的话时,竟然立刻换上止国将士的铠甲,混进了墨阳城……
墨阳城中,她看见的便是来去匆匆的信使,与抬进来负伤的将士,不远处应是萧翊的行宫,虽正值战乱,并不奢华却也看得出威严。
“这位兄台。”她出手拦下一行色匆匆的将士,那将士一愣,停下奔走的脚步,疑惑的看着她。
“敢问方才抓的那个姜国的俘虏在哪里?”
那将士见秦女英带着青铜色面具,与身上颇有些脏的铠甲丝毫不相配,难言的除尘气质,心中更有疑虑,道:“不知道,不知道,哪有功夫管那只走狗!”
秦女英似是看出他的担心,心中颇有些急切,强笑道:“兄台,方才陛下旨意,要我等看好那俘虏,我恨那姜国俘虏心切,一心只想折磨他至死……”
“那到不必了,方才听说那俘虏服用了什么药物,被毒瞎了双眼……”
她一刹那,似是全身每一处都被冰水浸透,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冷,在这冰雪初融的初春,冷得彻骨……
“他,在哪里……”她忽而将手捏得吱吱作响,吓得那人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更觉得这人可疑,若是姜国的奸细,可万万不能让他得逞,心中想要与秦女英周旋片刻,秦女英却拽住他的领子,看不出丝毫的怒气,却让他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说,他在哪里……”
“不、不知道……”
那人只觉“咔嚓”一声,琵琶骨一痛,是那种钻心的痛苦,犹如一剑穿过一般,却被点住哑穴,那声吼叫便活生生的卡在了嗓子中,一脸的狰狞。
“万箭穿心之苦,还未尝过,现在兄台就消受不起了?”她笑得风轻云淡,恍若目空一切一般,手下的只不过是一只蝼蚁一般。
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却说不出半点话来,秦女英用了巧劲,把他拖到了不起眼的角落,笑道:“我解开你的哑穴,但是不要喊,否则即刻要了你的命,明白么?”
他慌张的点头,秦女英莞尔:“很好。”
解开穴道,他深知自己与秦女英功夫是天壤之别,不敢怠慢,忙道:“兄台,兄台想知道什么?”
秦女英低笑数声,道:“姜国的俘虏,在哪里……”
“在,在陛下的行宫里……”
秦女英暗笑,遇到了个软骨头,还算运气好。
“谢谢啦……”她魅惑的一笑,无声无息的捏碎了他的脖颈,声音扼在喉咙间,没有发出来。秦女英一拍脑袋,怒道:“妈的,行宫哪里啊,兄台,你死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