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跋涉,嬴政骑着自己的骡子晃晃悠悠来到一个山林。
烈日当空,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嬴政下了骡子,特别选了一块草嫩的地方把它拴在一棵树上,又喂了些水,放长了缰绳让骡子自己解决午饭问题,自己则坐到一处阴凉的地方,拿出一张饼放到地上。
“大饼配咸菜,人间美味,”嬴政准备从包袱里掏出咸菜。谁知咸菜还没掏出,刚放到地上的那张饼居然不见了。
“见了鬼了?还是我根本就没拿出来?”嬴政没有多想,再次拿出一张饼,然而刚把咸菜掏出来,大饼又不翼而飞。
“难道真的有鬼?”嬴政确信自己是把饼拿出来了的,他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又拿出一张饼放到地上,大声说了句“想起来了,还有一坛子酸菜”,然后装出一副回头掏包袱的样子,眼睛则紧盯着大饼。
一根比钓鱼线还细的丝线从天上急速射来,刺穿大饼然后带着它疯狂逃走。
嬴政哪能容它如意,伸手抓住哪条细线用力一拉,一个黑影咕噜咕噜从头顶的树上滚落下来,显然是个人。
那偷饼的贼并没有因为被发现而逃走,而是抓起第三张饼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呵,好大胆的小偷儿,”嬴政一下扑过去,把那人按倒在地。对方毫不理会,直到把整张饼全部吃完,还用嘴把手指全部添干净。
嬴政看清楚来人,那是一个须发皓白的老头儿,头发胡子都很长,都快到腰了,光看头发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但光滑的脸部和肤色,又感觉四十不到的样子,身上背着一个包袱,里面除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匣子似乎什么都没有。
一看到老头儿,嬴政想起了那个在自己梦里不知道还能不能出现的家伙,心里微微一酸放开了他。
“还想吃吗?”
老头儿点头,嬴政又递过去一张饼,老头三口两口又喂到嘴里,差点噎到。嬴政赶紧递过水去。那老人就着水总算把饼咽了下去,还打了个嗝儿。
嬴政拿出自己包袱里剩下的最后一张饼想吃,那老人又可怜巴巴看着自己。
“老人家,做人不能这么贪心好吗,这可是我最后一张饼。”
老人听了撇着嘴,一副可怜巴巴好像要哭的样子。嬴政不忍,又分出半张饼给了老人,老人又三口两口吞下去,看样子真是好多天没吃饭了。
“谢谢你年轻人,这个年代肯出来帮助陌生老人的真是不多了。”老头儿一说话吓了嬴政一跳,他以为老人从那么高跌下来没喊疼,应该是个哑巴。
嬴政满眼鄙夷的看着老头:“老头儿,装哑巴骗取我的同情心你有点无耻了。你到底是谁?”
“老汉我复姓中山,名伯友,”老头儿神秘兮兮的把嘴巴凑到嬴政耳边,小声说道:“不是我不想说话,那边有好多死人,我怕一说话他们就爬起来找我。”
“死人?光天化日的怎么会有死人?别骗我,骗我你是孙子。”
“不骗你,不信你跟我来。”
老头连拖带拽拉着嬴政来到一个不太高的山丘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趴下身子,放眼望去只见下面横七竖八确实倒着几十具发黑发臭的尸体,看样子似乎是两拨人火并的结果,其中一些人尸体完整,清一色的一身的黑衣,手里握着武器,脸上和脖颈间的血迹早已干枯,还有一些人则被撕碎了残肢东一块西一块。
“原来回到了这里,”嬴政想起来这就是几天前自己曾经落脚过的墨家营地,一时间感慨万千。
“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好怕,”老头儿说着一把抱住嬴政,还想往他怀里钻。
”去去去,“嬴政赶紧推开老头:“别趁机吃我豆腐,我的豆腐只给女人吃,不给男人吃。”
老头儿问道:“豆腐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这个时代难道还没有出现豆腐吗,嬴政似乎又找到了生财之道,但是一想到老人们曾说过“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便当即作罢。没听说过那个穿越者是靠卖豆腐做苦力在异界混得风生水起的,那些同道哪一个不是做着一本万利甚至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豆腐就是……”
嬴政刚要解释,老头一把把他的头按到地上:“嘘,有人来了。”
“哪有什么人?”等了好一会儿,嬴政稍微探出头来四处张望了一番,果然看见山坡下的密林深处有几个攒动的人影。
嬴政纳闷这老家伙是怎么发觉的,经过化龙诀强化过五感的他,不论视力还是听力都已超过一般人,这老人居然比自己更早发现有人,难不成他还是个什么世外高人?想想老头儿先前的作为,嬴政坚决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些人很快就出现在现场,他们个个穿着黑衣,只有衣领这个部分颜色稍浅,不是大胡子胡一峰和小鲜肉张耳是谁?
查探现场没有找到活口,胡一峰大声怒吼:“谁,是谁敢偷袭我墨家的营地,出来。”
扑棱扑棱,伴随着杂乱的鸣叫,林间的鸟儿似乎受到了惊吓纷纷飞离这片树林。毫无征兆的,林间突然起来一阵诡异的浓雾,盖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嬴政在内。
练习过化龙诀,嬴政的五感有明显提高,他感觉到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分别从自己的头上和身边急速越过,还有一人缓缓走来,就站在自己耳朵边,吓得嬴政动也不敢动。
闻着脚上淡淡的气味,嬴政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抬头看去,视线穿过浓重的雾气,还能隐约看见一条白皙的大长腿。这腿长得又白又滑,用一个词儿形容,就是美呆了。
“啊”“什么人”山坡下陆续传来死亡的悲鸣,还有短暂的打斗声,应该是这女人的两个同伙在杀人。
“你们是什么人,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来呀,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
“吼,”随即伴随着一个犹如野兽的低吼和一个人的惨叫,嬴政知道又有一个人被杀了。
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不错,你已经扭断了三个人的脖子,我也得加油了,哈哈……”
连番惨嚎,猛兽的低吼和老者阴测测的笑声此起彼伏,如幸福农夫收割庄稼一般收割着生命。嬴政耳边的女人笑道:“你们杀得如此痛快,让奴家也有些手痒了。”
突然一阵疾风骤雨般的金属撞击声传来。那低吼的猛兽声突然变成凄厉的惨嚎。
“怎么回事?”嬴政旁边的女人急问。
那老者答道:“好像有人在偷袭我们……不好,是个高手,快走。”
“墨阵风之岚,启。”一阵狂风如澎湃波涛扫过整个树林。
嬴政感觉自己置身于汹涌的大海之上,一阵一阵炽热的气浪似要把人掀翻,林中的雾气全被这股狂风吹散,天地顿时一片清明。嬴政深怕雾气散开自己会暴露,还好旁边的那条美腿已经先行离开。
待嬴政睁开眼睛,只见山坡下的墨家之人站成一个很奇怪的队形,一把赤红之剑悬在高空飞速旋转,那股扫荡整个树林的强风就是这把剑造成的。
墨家之人损失颇重,他们中有超过一半的人死亡,剩下的人中也有受伤的。
而他们对面十几丈开外半蹲着一个巨大的金色物体,从体态上来看倒是个人形,只是全身罩在厚重的金属铠甲里,有些像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的黄金圣斗士,又有些像变形金刚。除了面罩在眼睛位置留出的两个窟窿眼儿,全身上下找不到半点缝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嬴政一眼认出这就是当初在这里疯狂杀人的金色怪物:“莫非是个人?他为什么会对我的龙吟有反应?难道他也练习了跟化龙诀相似的神功?”想来半天嬴政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飞旋的赤红剑缓缓下落直到大胡子手中,他将剑尖指向金属怪物。回应他的是一声凄厉的兽吼。
大胡子一声冷笑:“火麟剑,以地底万丈的火之精晶淬炼而成,专破世间所谓所谓神兵利器,待我切开你,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大胡子大喝一声,身体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眨眼就到了金属怪物眼前,剑身如一团凝实的火焰,眼看就要将那金色怪物切作两半。
“噗”,一团赤红色的虚影突然出现挡在金属怪物前面,以一道浑厚而诡异的掌劲震退胡一峰手中火麟剑,然后带着金属怪物急速后退,瞬间消失在林间。
大胡子持剑欲追,林中的树叶突然化作千万只飞镖急射过来。大胡子识得其中厉害,挥舞赤红剑,将漫天树叶组成的杀阵化为熊熊燃烧的火焰,最后变成飞灰。
而他身后那些墨家之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除了武功高强的几个,剩下都被树叶划伤。
“控木之术,是阴阳家的高手吗,请现身一见。”大胡子全身戒备,眼睛不停在密林中搜索。
“嘎嘎嘎”,林中突然传出瘆人的笑声,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里,让人捉摸不定,声音很难听,嬴政发誓从来没听过这么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阴阳家的高手没有,毒宗高手倒有一个。”
大胡子听见背后啊啊两声惨叫,两个墨家子弟被抛到面前。两人在地上挣扎哀嚎,脸色发青,然后由青转黑,口吐白沫,瞬间身体干枯萎缩,化作两具干尸。过程之恐怖,让一直生活在阳光雨露中的嬴政差点吓尿了。
一个手持双头蛇杖的灰衣老者缓缓步出树林,出现在墨家众人身后,墨家众人纷纷退避到大胡子身边。
“看来是毒宗的一个尊者,”嬴政旁边的老头儿说道,“双头蛇杖,是谁呢,难道是他?”
嬴政很纳闷:“谁呀,你认识他?你们不会是一伙儿的吧。”
“怎么可能,要是一伙儿的我能吓得不敢出来见人吗?我老人家一把年纪,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老头儿仔细打量了一下那蛇杖老者,”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应该就是毒宗消失多年的四大护法之一,双头蟒毒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