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当然也有大哥和独孤公主。

独孤公主对着无忧，带着些挑衅的语气道，“论出生不过是个前朝将军的女儿，虽然沾了本宫夫君的荣光，终究也只是干亲。不过是靠一张狐媚子的脸迷惑了秦王，皇上是看在秦王的面上才赏赐了尊妃的头衔，怎肖如此兴师动众！哎，本宫是看在秦王和本宫夫君的面上才屈尊前来。正妃的身份何等尊贵，何必来出席？”

独孤公主的声音不大，不过在座的人应该都听见了。

无忧并不待见这位公主，“公主是要对我秦王府的作风有所指教吗？”

平阳公主却不像无忧那般温和，十分泼辣道，“娑女怎么说都是我李家的人，哪里轮得到一个外姓人来说三道四！今日是皇室姊妹的聚会，论的是姊妹情谊！说什么身份？太子殿下都前来出席，我们这里还有比太子殿下身份更尊贵的吗？”

独孤公主原本想挑拨是非，却被无忧和平阳公主呛的体无完肤，自讨了没趣，羞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快要无地自容。

我已是不战而胜，自然不需要再与她费什么口舌，不然反而失了主角的身份！

秦王发表开场白道，“太子殿下，诸位！今日是本王爱妃的寿宴，平阳说的不错！今日是我皇家姊妹的聚会，论的是姊妹情谊，玩的便要尽兴，本王在这里先敬诸位一杯！”

秦王端起了酒杯，又转向我，“爱妃，今天你是寿星，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我笑了笑道，“启禀秦王，秦王说的便是妾身要说的！妾身笨嘴拙舌，再多说，说错了，自己丢人是小事，若是领秦王和正妃蒙羞，罪过可就大了！”

我说完还冲秦王眨眨眼睛，他当然知道我在影射独孤公主，笑而不语，其他人也都会意，都是各自抿嘴而笑。

“弟妹的伶牙俐齿，本宫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太子不失时机的，“哎呀，二弟，如今的女子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呀！”

“太子过奖了！”秦王替我回了太子，又对大家道，“来来来，诸位，今日一定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本王先干为敬！”

说罢便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端起来酒杯，开怀畅饮！

只有独孤公主处境比较尴尬，可秦王敬的酒也不好不喝，极不情愿的端起了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席间太子又开始发话了，“今日是弟妹寿辰，不知府上可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啊？”

正中下怀，我一挑眉道，“今日众姊妹前来为妾身祝寿，妾身感激不尽，特准备了另外一段舞蹈，愿意献丑，还望诸姊妹莫要见笑，不知太子殿下和诸位姊妹以为如何？”

“好好好！”不等太子回答，平阳公主便抢先道，“娑女的身段如此婀娜，跳什么都好看，我要看！我要看！”

“各位稍等，妾身去去就来！”我说完，看了秦王一眼，便离场更衣。

我所谓的精心准备的曲目其实就是当年我为大哥舞过的《十分钟》。

我特意挑的这支舞！

我曾答应过他不会在别人面前跳这支舞。可是今日，我偏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跳！

他有那么多的承诺可以背弃，我为什么就不能？从今往后，我偏要将他认为不能做的事统统做一遍！

我换上了绛紫色的裹胸和低腰长裙，为了与服装风格相匹配，我去掉了繁重的头饰，简单的披肩直发，却足以惊艳众人！

我还特意叫裁缝在裙子左边开了高叉，隐隐露出纤长白皙的玉腿。唐朝的女人爱露胸，我却偏偏露腰和腿。

当我换好装束，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被我惊艳了！

秦王与我相视一笑……

我的热舞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除了大哥我确定这里没有一个人见过这样热情奔放的舞蹈……

“秦王，我跳的好吗？”舞一结束我便欢快奔向了秦王的怀抱，一如当初我奔向大哥，不过这次我取悦的对象是秦王。

“好！想不到爱妃的舞姿如此撩人！”秦王很配合，一手捏着我纤细的腰肢将我揽在怀里，另一只手还在我的裸露的腿上抚了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对他笑了笑道，“我去换衣服！”

“哎！不用！”秦王不松开我，“本王喜欢你这么穿！”

我只得顺从他的意思！

事实上这舞一结束我便后悔了，因为对我报以赞赏的目光的大都是男人，也许迫于秦王的威严表面唯唯诺诺，但是谁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至于那些女人，除了独孤公主明显的羡慕嫉妒恨；无忧一如平常的娴静平和；像平阳那样偏欣赏的眼神可并不多……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过大哥一眼，我也不想去猜测他会有什么表情。

以我对秦王的了解，他应该不喜欢我这么高调的抛头露脸。我很知趣，在他面前先认了错，“你要罚我吗？”

“我为什么要罚你？”他眉毛一挑，问道。

“别装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撅了撅嘴嘴道。

“你知道我不喜欢，还以身试法？”他似乎并不打算与我较真，更像是一副调侃的样子。

我低下头装可怜道，“可是跳完了才知道！”

他笑着搭上我的肩道，像是开玩笑道，“好啦好啦，念你是初犯，本王便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需答应我，这样的舞以后只为我一个人，如何？

他和大哥当的话一样！

我楞了一下，然后乖乖的点点头，又可怜兮兮的问道，“那还要罚吗？”

“罚……自然是要罚的……”秦王故意拉长语调，又故作沉思状。

我拉拉他的衣角，对他摇摇头，表示求他放过我。

他一拍脑门道，“就罚你给我讲那个和尚取经的故事！”

这个执着的家伙，居然还没忘掉这回事！

我哭笑不得！

好吧，好吧，我理了理思路，将与唐有关的字词都隐晦了去。

从此，我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时候便多了西游记这么回事！

我为他讲孙悟空的神通广大，从大闹天宫，去东海龙宫要得定海神针，到勇斗各路妖魔鬼怪。又说到猪八戒的好色，憨厚单纯；沙僧的忠厚，以及唐僧坚定的意志，面对各路妖姬他又是如何坐怀不乱……

还有那首女儿国王所唱的那首缠绵悱恻的《女儿情》，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

愿今生常相随……

秦王听得着迷，只道，“怪哉！怪哉！如此精彩绝伦的故事，本王怎么闻所未闻？”

我只得敷衍道，“世人多是崇尚四书五经，圣贤之道，此种野史杂谈可遇不可求！”

听我这么说，秦王开始若有所思，喃喃道，“须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好……”

如此又过了一晚，第二日秦王上朝，我刚从无忧那里请安回来丫鬟就来报，邢国公府有位小公子前来拜见！

小豆子！是我的小豆子！快请！

“昨日是姨娘寿辰，思缘不曾来给姨娘祝寿，今日特来给姨娘补上！”我的小豆子已经俨然是一个小大人，十分有教养，“祝姨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完还为我行了大礼！

“快！快起来！还是我的小豆子，不！还是我的思缘最知道疼爱姨娘！”我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

“孩子想念姨娘，趁姨娘生辰特为姨娘画了一幅画献给姨娘！”李思缘认真道。

“哦？快拿来姨娘看看！”我高兴道。

小豆子递上他的画并为我展开，是一副荷花图，他的笔记还很稚嫩，不过画的结构比例却恰到好处，我不禁夸赞起他来！

“孩儿知道姨娘最爱莲花，义父也经常画莲花图，这是孩儿照着义父的画来临摹的。”思缘振振有词道。

“这是你义父让你画的吗？”我不禁问道。

“不是！”李思缘答的很果断，“义父不准别人动他的画，这是孩儿自己悄悄记在心里临摹的！”

孩子的话又触了我一下。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是真是假，是存心为之还是无心之过，现在都还有什么用？

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看着小豆子的眼睛，扶着他的小脑袋，认真道，“小豆子长大了！姨娘也在长大，长大了很多东西都会变，就像你从前不会的现在会了，从前喜欢的现在也可能会不喜欢！姨娘现在不喜欢莲花了！不过姨娘还是喜欢小豆子的画，因为这是小豆子亲手画的，却不是因为这是荷花！你能明白吗？”

李思缘小朋友是极聪明的孩子，可终究还是个孩子。我要他理解这些话确实也难为他了……

小家伙眼珠滴溜滴流的转了两圈，“姨娘的话孩儿尚且不能安全明白，不过姨娘说过的每个字孩儿记在心里！孩儿现在知道一点，姨娘对小豆好，小豆子也对姨娘好，这点不会变！”

“嗯！”我用力点点头，把他抱在了怀里……

小豆又陪我聊了会天，然后就告辞回去了。

我把他的画收好，自己便又玩弄起那些胭脂花粉来。

这天事很多，到了中午时分，丫鬟又来报，偏庭有人求见。

我疑惑是谁要见我，去偏厅一看，原来是二狗，现在他已经是李福了，“小的参见尊妃！”

“二狗？”我还是改不了口，疑惑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虽是从邢国公府出来的，但是介于我跟大哥的关系特殊，我与他府中的人几乎都没什么往来。

他主动来找我，我第一反应便是不是他要我帮忙！

二狗看了看周围，机警道，“小的没什么事，多谢王妃上心！不过现在老爷府里有点乱，昨日夫人参加完您的寿诞回府后便大发雷霆，把家中的歌舞伎女统统赶了出去！小的从前听从王妃吩咐悄悄注意着着绿姬的行踪，据小的暗中观察，她现在正在望月楼会一男子，那男子长相非凡，看起来不像一般人，而且两人关系好像也极其不一般，所以小的特来禀知王妃！”

“哦？”原本大哥府里的事我不想再插手，但是我对绿姬的身世一直非常好奇，而且她现在被赶出了邢国公府，跟大哥也没什么关系了，“老爷知道吗？”

“老爷……应该不知道！”二狗停顿了一下。

“她现在还在那里吗？”我又问“在！小的是看见她进去才来禀报您的！”二狗答。

“带我去！”我当机立断！

“是！”二狗答应。

二狗先进望月楼为我探路望风。

我来到绿姬他们的房门口，在窗户上戳了洞，用眼睛悄悄往里面瞄。

里面真的有绿姬和一个男子！

只见绿姬跪在那里，声泪俱下，“求求你，让我回到你身边吧……”

我对绿姬向来没什么好感，平日里她风骚入骨，一股子狐媚样儿，将男人勾得得神魂颠倒。可是今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眼神中全是悲悯，没有一丝做作，楚楚可怜的模样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人，要她这样低微去求他？

以绿姬的姿色，即便是离开了邢国公府，只要她愿意，会有无数的达官显贵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再要风光一时也不是难事！

可是………如果不为财富，莫非她对这个男人动了真情？她这样的女人也会有真情？

“可是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凭什么让我将你留在身边？”那男子轻佻的语气甚是耳熟，也却想不起是谁，而且他的身子一直背对着门，看不见他的脸。

“凭我爱你！”绿姬的声音有些激动。

“爱我？你不过是我买来的舞女，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也配爱我？”这男子只是冷冷道。

“我知道我出生卑贱配不上你！但我对你是真心的，这么多年我只爱你一人，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而且……而且我跟他是清白的！他心里只有他的义妹，从来没有碰过我，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绿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

她说什么？

我不禁连退了两步……

她口里的他应该就是大哥，她居然说他们两个居然是清白的！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在一起亲热我是亲眼所见！

一定是她胡说！

一定是她想骗这个男人回心转意在胡说！

可是她的样子，极是动情，又不像是说谎，万一是真的，那岂不是……岂不是……

我的心突然好乱，也听不下去她又说了些什么……

正在不知所措，在转角望风的二狗，赶紧悄悄对我喊道，“王妃快走！有人来了！快！”

我连忙整了整思绪，跟着二狗下了楼。

不过我并没有急于回王府，而是在对面的茶楼坐下，等着绿姬出来。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她果然从里面出来了。

她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却依然风姿绰约，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看来她并没有成功打动她的金主！

脸上的寂寥之象似曾相识，这样的滋味我也受过，不由心生怜悯，究竟是什么男人如此铁石心肠？

男人大都如此铁石心肠！

我悄悄尾随着她，并在她转入小巷时叫住了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