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若,我是贺同。”身后一个怀抱突然将我抱住才让我明白没有幻听,是贺同。我等了这一声五天了,多想听他说,说那些都是误会。
我推开他,回头转望他却发现五天不见他头发都有几根变白了,一脸颓废样子,连扎人的小胡子都出来了。以前我总是嫌弃他扎人的小胡子,只要看到便会拽着玩,可是现在……
“我不想见你,你走。”虽然万分惊喜,但还是推开了他,或许我需要一个解释,或许我是真的不想再开始了。
“蒋若,你听我给你解释,我那天跟初一去宾馆的是向南。”
“可是你们没有回来,而且既然是向南为什么不叫我?”我没想到这样,可听贺同这么说心里更加气愤,难道我跟向南就不算朋友么?
“向南第二天一早就要走,可是晚上,那种地方很乱。你要相信我们两个,因为我们两个都是最爱你的。”贺同又有气无力地说着,虽然背对着他,但是听他的声音就感觉他一定很是颓废,因为我太了解他了,甚至熟悉他的一切。
如果以前我只是喜欢他,那么现在就是很爱他。不,那些都代表不了我的喜欢,我喜欢他,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想跟他生萌娃,想跟他做男人跟女人之间才可以做的事情的那种爱。
“初一,她没事吧?”过了很久我才问起贺同,我也没想到会打到她,我以为她会避开。可是,她连让开都没有,只是闭着眼睛,似乎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她活该被打。
“伤在额头上,阿姨说如果不好好保养的话,会留下疤。”
“什么?”我惶恐地回头,那时候我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真是……
“她人呢?”过了好久我才问出来,心里乱乱的,我……
“走了。”
“什么叫走了?”我抬头惊愕地问初一,心里越发的没底,初一是干嘛去了,走亲戚还是干嘛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贺同的这一个“走”让我异常害怕,总觉得这一次我要永远失去些什么东西似的。
“她今天早上九点二十的火车,她说她大概不会回来了。”贺同低下了头,从口袋拿出一封信递给愣在那里的我。
“她去哪?去哪?”我迫不及待的接过信,有一种错感,上次我接的是带着初一泪水向南的信,这次是初一的信,或许贺同一会儿接过的便是带着我的泪水初一的信。
信纸底图是蓝色大胖猫小叮当,字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娟娟秀字。
蒋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我大概走了。
或许,我想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不过有些事情必须要告诉你,不然这辈子就是遗憾了。
向南那天给我的信,是告诉我他母亲病了,癌症晚期。那晚他住的是学校对面的祥和宾馆,那家宾馆很乱,而且我觉得那些伤痛我们承受就够了,所以不想告诉你。我不知道那天早上你为什么没有去上课,世界好小,还是缘分太大呢。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么?其实,不是所有的人我都会去心疼的。只因为你太像一年前的我,那么自卑,那么伤心,我当时没有一个人帮助,可是看见了你,我还是忍不住帮你,我想你还是不要难过了。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拒绝向南,还有几年前的我发生了什么?今天我就告诉你吧,不过我希望你可以看了就忘记,因为,我已经走出来了。
从小有一个小女孩,她出生的日子是在大年初一。听奶奶说,那一年雪下的特别大,用谚语说的话就是瑞雪兆丰年吧。奶奶说,这吉利,以后就叫初一吧,然后她就叫做初一。
那时候她的家庭很美满,一直到她长大,她也觉得她是世界上很幸福的女孩儿。虽然父母不在身边,可是奶奶说他们去挣钱了,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她就信了。
读到这里你千万不要觉得无聊,也不要怪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些,因为我觉得悲伤一个人就够了。
那是十九年后,那个小女孩一直很健康的成长,直到她要去上大学了。那天她要出去买些东西,回来却看见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自己家里。那个男人的背影像极了她每晚抱着睡觉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她的父亲,女人却不像她的母亲。她刚要喊出她这十八年来的那声“爸”时却听见奶奶的声音,是她让那个男人“滚”的声音,还有,让他别带着那个贱女人进门。
她愣住了,刚买的东西落在地上。奶奶看见了她,满是后悔的双眸缀着泪水让我过去。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奶奶晕了过去,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后来,她才知道她的世界多么可笑。
那个女孩就是我,我生在初一那天,我爸爸在我两岁的时候带着女人跑了,也是初一那天。两年后,我妈癌症走了,好巧也是初一那天。奶奶一直说我妈妈怎么说,其实我根本没有妈妈。这个世界是不是很可笑呢。
那就是我的故事,让我再也没法正常生活的原因。我颓废了一年,没有人在乎我。从那之后我对所有追求我的男人并无好感。
第一,因为他们没那么爱我;第二,我的心里一直忘不掉那个男人带着那个女人回来将我奶奶活活气死。可是向南真的是个例外,他让我心动却又害怕远离。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祝福我跟向南吧,这次换我表白了。你们,也要好好的,贺同真的很爱你。
我想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了,就这样吧,蒋若。你已经可以自己面对所有了,珍重。
洛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