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更加轰鸣的声音瞬间响起,众人的耳膜几乎在那时被震破,但是这种结果是不会发生的,因为这是虚无的空间,是空间转换间所临时搭建的中转站。在光和风交换中,每一个人都缓慢地变成了虚无的身影,慢慢地在两个空间中被拉长拉细,最终,所有人都变成云一般没有了重量和形状,瞬间消失。
而空间的大门则慢慢地关闭,空间的幻影也渐渐地淡出视线,那道宽广的缝隙变成一条线,把五个人全部吞没,那条线又慢慢地变成一个点,最后什么也没有了,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水月停顿下来,空气中凝结着一层冰霜,那是空间交汇时必然出现的物质,而开启坠门的人也必然被这种寒气所侵袭。还好,水月的灵力很雄浑,是这种寒气不能侵蚀生病的。
门忽然传来砸门的声音,门外很嘈杂,似乎有很多人聚集在水月家的门口。水月做了一个回原的动作,缓慢地舒缓自己的气息,然后定定地停立一会儿,看着大门口发呆。以前有什么事情都是雷毅和悠君去看,现在只能是自己去了,于是,她大声地喊了一声,来了,请稍等片刻!
水月打开锁链,拉开房门,忽的愣住了,门外站着比昨天还多的人,各个是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枪,这架势不像是来说理,而是像来打架的。水月是久经事故的人,对这些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她定定心神,平静地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来是干什么的呢?
带头的人依旧是镇长,他很严肃地说道,我们来,是为了带走你们的人,然后送到官府中严加审判,我们昨晚商议之后,集体做出了这个结果。现在只能把悠君和若兰交给县衙,让县官给我们一个公正的判决,让县官给我们做主,我们才肯罢休。你的话,我们不能全信,毕竟是整个镇子的人是生命安全的事情,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大意。
镇长说的义正严词,这让水月感到几分好笑,她平静地说道,你们尽管去找吧,我是守信用的人呢,我的孩子们都走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家里尽情地搜查。有什么谎言被你们揭穿,我水月也离开这个镇子,这样你们看怎么样啊?但是,我的丑话也要说在前头,你们进去搜可以,但如果什么也没有结果的话,我们也要上县衙,我要告你们,让你们赔偿我的一切损失,我的家虽然不好,但也容不得这么多人随意地践踏!
水月的话更是严肃,更是慷慨激昂,再一次把众人给镇住,镇长没有了任何主意,回头看看身后的人呢,希望他们可以给一个满意的建议。可是他错了,这些人都还在看着他呢,都希望镇长能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并且承担一切后果。
镇长愣愣地向若兰身后的院子里瞅了瞅,没有看到悠君和若兰的影子,他高声地喊了一声悠君的名字,没有人回答。镇长有些为难了,他低低地对身边的人说道,你看怎么办呢?
身边的人不敢妄加言论,就低低地说道,还是镇长您拿主意,我们都听您的啊。
镇长有些尴尬地问道,我看水月肯定说的是真话是吧?都是这么多年的老街坊了,我们也应该相信她是吧?
身边的人急忙点头,镇长陪着笑脸撤走了,水月也跟着拱手施礼,脸上的笑容很僵硬,让人看到就能联想到从坟墓中钻出的僵尸。镇长愣愣地打了一个寒蝉,然后加快速度,一路小跑着带着众多村民从水月的视野中消失了。
水月看着众多村民渐渐消失的身影,不禁长长地叹口气,感叹人世的曲折坎坷,感叹亲人们之间的生死离别,感叹自己的命运终归是难以逃脱那个悲苦的循环。
瞬间光影钝化之后,五个人纷纷在没有知觉地情况下停顿下来,五个人死死地抓着自己身边 的人,停了很长时间,才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
第一个喊出声的是香寒,她对这种空间转换的事情是第一次体会,心情激动地难以压抑,她恨不得马上再重新来一次。于是,香寒拉起雷毅的胳膊,调皮地说道,雷毅哥哥,我们返回去,再来一次吧,这个太刺激了。
雷毅听到香寒的声音,知道一切已经结束,而香寒也是安全的,一颗心放下了,他睁开眼睛,看着兴奋至极的香寒,正色地说道,你不知道提前睁开眼睛的后果是什么,以后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提前睁开眼睛,在中途空间变化的时候睁开眼睛只有一个结果,就是眼睛瞬间被强烈的光束刺瞎,被空间的压迫而变形。还好,你现在没有什么情况,否则我真的是后悔莫及啊,我怎么就忘了嘱咐你了呢。还有,你的病情不能激动,更不能兴奋!
香寒撅起嘴巴,刚想再和雷毅反驳,一股从胸膛涌出的热血让她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喷洒在地上,溅起了带着血腥的泥土。依朵一下子焦急起来,这些人里面只有香寒是一个普通人,肯定是有危险的,她其实不能承担这样的空间转移的,单单是空间中虚无的变化和强大的压力也就能让他万劫不复,这一切还要说是水月的灵力强大,否则香寒定然是性命不保。依朵急忙搀扶着香寒进了神殿,并搀扶进了她自己的南室。
香寒躺在了依朵的床上,因为两天没有打扫的缘故,床上有了灰尘,但是现在已经考虑不到 这些了。依朵从一个黑色的木匣子中拿出了一颗红色的丹药送入了香寒的嘴中,并轻声地说道,一会儿就好了,慢慢地睡一会儿吧,我们大家都在这里等你醒来。
香寒轻轻地闭上眼睛,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道,谢谢你,依朵姐姐。
剩下的四个人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一会儿,依朵长长地舒口气,说道,我们不妨把香寒就放在这里,她是凡人,是不能被感知到灵气的,也就不会被轻易地发现。我想,还是我们几个人一同去间翠菊吧,这样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可以一起共同承担风险。也不用为香寒担惊受怕的,你们说呢?
悠君表示赞同,他思考了一会儿,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他站起来弹出脑袋望去,急忙转身对着众人说道,不好了,有巡逻的兵丁来了,怎么办呢?
悠君盯着依朵,她轻轻地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说话,径直走了出去,并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当巡逻的兵丁正要闯进神殿的时候,依朵怒目而视,说道,怎么着,上次我们较量的还不够啊,想再来一次是么?
兵丁的头目依旧毫不示弱地挺直胸脯,仰着脑袋说道,我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是来专门找你的茬子的,我是为了维护整个圣落村的安定!知道么,我是为了整个圣落村,为了我们所有的村民!
依朵没有心思和这样的人继续纠缠下去,冷冷地说道,哼,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你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谁也看不到啊,除了翠菊。
依朵的话激怒了兵丁的统领,他恶狠狠地盯着依朵,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大叫着说道,昨天你去什么地方了?我们兄弟按照新规定进行排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的人影,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你要给我一个准确的交代,否则你就是和最大的恶魔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依朵的心猛然一紧,但脸上并不能挂出来,她微微地吹了一口气,样子极其轻松地说道,我去给翠菊摘茶叶了,你管得着么?
兵丁的统领一愣,他敢谁也不敢过问翠菊的事情。他想,既然这个丫头片子敢用翠菊的事情来为自己搪塞,这就说明她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要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有哪个敢轻描淡写地用翠菊做谎言,并当成自己的挡箭牌呢?
统领摆摆手,带着众多兵丁离去,身后的兵丁一个接着一个地像跟屁虫一样转眼间就从依朵的视野中消失了。依朵一下子依靠在门框上,她何曾敢用翠菊当作谎言来给自己当挡箭牌呢,她这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屋子里的四个人这个时候就彻底暴露吧。依朵的身体一下子似乎被抽调了骨头,她依靠在门框上长长地穿着气,最后在悠君的搀扶下站起来。
悠君望望左右的街道,定定地说道,没有事的,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大不了我就先和他们拼了,给你们赢得时间去见到翠菊,并把我们的事情解释清楚。
依朵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同意悠君那样做。想起临来时水月的眼神和话语,依朵早就已经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他们四个人安安全全地带回去。依朵抽动一下酸楚的鼻子,平静地说道,我们回到房中,商议一下见到翠菊后,我们应该怎么说,如果有突发事件的话,我们几个人应该怎么应付。
悠君嗯了一声,搀扶这依朵回到房子里,香寒睡的很甜美,完全不知道刚刚又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香寒这样子的女孩子似乎永远只能活在美丽的童话中,和她在一起感受不到悲伤和对未来的无限悲凉。
依朵叹口气,然后对身边的人使了手势,让他们都跟着出来,她不想把自己即将说的话被香寒听到。依朵把几个人领到了当初铃兰住的房间里,然后轻轻地关上门,说道,我想,我们不用再耽误了,既然兵丁们都能感受到你们的灵气,翠菊也会很快就感知到的。我想,我们不妨今晚就行动,我去打听下翠菊今晚会在什么地方,我们趁安静的时候找到翠菊,不仅能避开别人的偷窥,另外也可以更好的和翠菊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