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哄睡淘淘已经是傍晚时分,今天是星期六,赵妈和女佣放假的日子。楼下客厅里好像响起小玲稚气的声音,唤着‘姐姐’‘姐姐’到处找她。
杜若溪已经将过去那碗汤的事忘了,这段时间小玲很少来,要么来了就随同赵妈回去了。见的机会很少,现在杜若溪不想在楼上耽搁,宁愿下去面对一个令她头疼的小孩也不愿接触穆天凌。
看宝宝睡着了,杜若溪不顾身旁的人起身离开,穆天凌一如既往地用手拉住她,目光几乎能喷出火花,着实让他生气,“你去哪儿?”
杜若溪想说“关你什么事儿”,但想到他们毕竟是夫妻,换了一种语气,“下去。”话说得几乎不带感情,仿佛早已厌倦了她身旁的人一样。
“我们的事情还没谈完,你哪里都不准去!”穆天凌生硬地开口,十分不满妻子的态度。
“要谈事情也不是刚刚那种方式,你再这样,我只能讨厌你!”杜若溪很生气,一想起今早威胁的短信和那些出轨相片,她觉得对穆天凌的爱已经到了尽头一样,无论他对她有多怜爱有多在乎都是假的!
“是吗,你现在就开始讨厌我了?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说,是不是?”穆天凌握紧妻子手臂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很难相信杜若溪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太寒他的心!
“是,我现在就是很讨厌你,请你放开我!”杜若溪避过了后面一个问题,她不知道自己后不后悔,反正她是爱着穆天凌的。然而他给她惊喜的同时也给她致命的一刀,说讨厌他一点都不过分。
“好,你终于承认了,你后悔我把你从廉琛身边抢过来是吧?”穆天凌眼中迸射出阴鸷的光芒,大手一推将妻子推翻在床榻上。昨晚一夜没睡,特殊部位十分敏感。不管身下杜若溪多么不情愿多么不配合,穆天凌都十分需要。
“你做什么?”杜若溪害怕而惶恐地抱紧自己的身躯,眼前的人就似一匹野狼一样要啃咬撕毁她。她知道这是穆天凌泄愤的奇特方式,只是她不能接受,只要想到短信上的相片,杜若溪会觉得眼前的人很肮脏。他既然要过别人,就不能再糟蹋自己!
接下来杜若溪一直试图抗拒丈夫,只是无奈一个女人的力量实在有限,不出几秒钟的功夫,穆天凌没脱任何衣物已经霸占了她的身躯。
杜若溪感觉很痛苦,同时整个身躯似被裂开了一般,她紧咬住穆天凌的肩膀,生生咬出血印子也没有阻止他疯狂的报复。
那一刻杜若溪除了感觉痛恨还有无力,为什么她的丈夫一定要一遍遍地欺辱她?最后一刻杜若溪僵死在穆天凌怀里,身心俱乏,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地方又流血了,穆天凌太大力,根本不疼惜她。现在别说起身,就是动一下也能牵扯到痛楚。
而她的丈夫不曾安慰她,只是将她看作一块无用的抹布,用过之后就甩。他冷漠地扣紧皮带,声音冰冷,“从今天开始,我们分床睡。以后别想让我再疼你。”
杜若溪没有回答,流着泪看着眼前那个高大的身影出去,关上房门。她心中就似死灰一般,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不知不觉眼睛望向床边,淘淘睡地正香,模样儿可爱极了,像极了穆天凌。
即使她什么都没有,她还有宝宝,宝宝会一直陪着她的。杜若溪伸手小心翼翼将淘淘从摇篮里抱出来,圈在怀抱里。轻柔地去吻他小巧的鼻头,不小心一滴泪水滚落下来滴在淘淘脸上。
杜若溪心如刀绞,没有去收拾床上的狼藉,抱着孩子睡过去。直到晚饭时分,小玲上楼叫杜若溪吃饭,“姐姐,饭好了,你跟弟弟一起下来吧?”
“哦。”杜若溪刚刚睁开眼睛,虽然她一点食欲都没有,但饭还是要吃的,不然会连累淘淘一起饿肚子。让宝宝吃苦的事,她不忍心。
“咦,床单上怎么会有血,姐姐你受伤了吗?”杜若溪刚刚移开身躯,小玲指着眼前的一抹红询问。
这是刚刚穆天凌强行要她时带来的伤害,杜若溪不能严明是什么,只能点头承认,“一点伤没关系。”
“你是不是跟哥哥吵架了?”
一句话让杜若溪怔住了,他们吵架连一个小孩子都知道,穆天凌做的该有多么绝?他们之间又有多大的伤痕!
下楼之后,饭桌前穆天凌果然不在,赵妈将饭菜端上桌,其中一个女佣接过了淘淘,好让杜若溪吃饭。
“大少爷到公司里去了,说晚一点再回来,让若溪小姐先吃。”
“我知道了。”在佣人面前,杜若溪不会将自己真实的心情表现出来,自结婚以来,穆天凌都会赶回来跟她一起共进晚餐。今天却是第一次缺席,杜若溪心中是酸楚的,一个人默默地吃完饭菜。
期间女佣抱着睡醒过来的淘淘,边摇边哼着歌儿。淘淘虽然没有足月出生,好在杜若溪奶水充足,每天营养保证将小家伙喂养地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小手跟小脚似刚从田地里挖出的藕节拼在一起,粗粗的手腕戴着两条辟邪的红绳子,小嘴一张一合吐着泡泡。
小玲看见了要抱,女佣很为难,但赵妈比她们资格老、小玲又是赵妈的外孙女,女佣便递给了小玲。心想只抱几分钟应该没事的。
杜若溪吃完了饭,要给淘淘喂奶,其她人都回避了。两个女佣放假回家,原本赵妈也是要回去的,可是一走家里只剩了若溪小姐一个人,她不放心。
“阿婆,怎么还不走啊,车都来了。”小玲已经催了好几声。
杜若溪平时也不用赵妈照料什么,她一个人能够带好淘淘,“赵妈,你们回去吧,天凌一会就回来了,没事的。”
“好,若溪小姐自己小心一点。”赵妈一手拉着外孙女出门,院门外司机老张的车已经等在那里。
杜若溪抱着淘淘出来,看赵妈上车之后关了院门,心想穆天凌今晚是不会回来了,顺便也关了客厅的门。只等淘淘睡着之后,她就去洗澡。无论丈夫在外面做什么,杜若溪也不会再问一声。
只是淘淘没吃几口奶全部吐出来,随后身上似失去力量一样渐渐发凉,起初还能哭两下,最后连手指都不能动弹了。
杜若溪吓坏了,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三个月以前宝宝都一直好好的,生病发烧都没有过的情况,现在却突然出现这样的征兆让她好心疼好着急。
此时淘淘的小脸已经憋青了,呼吸也十分不顺畅,似有什么哽在喉咙中。杜若溪手无足措,慌忙拿起手机拨打求救号码。同时也给孩子的父亲打过去,号码通了之后,她似乎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随即挂断了。
等穆天凌再打过来,杜若溪关了机。大约十分钟左右,救护车的声响在门外响起,杜若溪一手抱住宝宝,连鞋子都顾不得穿,拿了一张平时用的银行卡就出门。
来到医院,医生说淘淘是因为误食了东西才引起呼吸道堵塞,马上要做胃镜才能观察做确诊。杜若溪听到‘胃镜’两个字差点瘫软在地上,他才三个月大怎么受得了一根管子从喉部插进胃里的痛苦?
这一刻,杜若溪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而她身边却连一个依赖的人都没有!与此同时,医生还在催促着她,“这位小姐,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签个字,我们好做决定。”
杜若溪没有选择,只能忍痛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后她眼里已满是泪水,其中一滴滚落下来砸在检测报告单上。之后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扶着栏杆在墙边坐下,医生说做胃镜的时候家属可以陪同。她不敢去,听到淘淘在里面大哭的声音杜若溪只觉得心如刀绞。
是她没照顾好他,才让孩子受这么大的痛苦,一切的一切都怪她!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已经没有哭声,大约是淘淘受不了折磨已经疼晕过去了。医生过来告诉杜若溪,他的胃里有异物,有融化的现象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现在需要清除它。
接下来又是签字,又是做手术,杜若溪身心已经麻木了。十点整,她一个人陪伴在宝宝的病房里,看着他额头插着针管,心中疼痛难忍。本来想让自己坚强一点,却捂住嘴巴流下痛悔的眼泪。
穆天凌是后半夜才赶到医院的,此时杜若溪已经趴在病床前睡着了。可能是因为伤心,又或者是跟丈夫吵架的这件事,让她连做梦都在流泪。
穆天凌站在门口心情很复杂,以前他从不去酒吧那种地方宣泄自己的情感,但跟杜若溪吵架之后,他感觉无能为力。因为无论对妻子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抗拒他的心情。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直到刚刚他接到杜若溪的电话,那时刚好有美女过来跟他搭讪,穆天凌没有理睬。随后是杜若溪关机,他在酒吧里没有呆多久,因为无论他喝多少都不能解除心中的困惑。
担心家里的女佣放假后,杜若溪一个人带宝宝会为难,他这才回去。不过房门是关着的,灯也是熄的,房间里很凝乱,桌子上有黄褐色的呕吐物。穆天凌在那一刻很担忧,担忧妻儿会出危险。当他在房间里没有找到人,心中竟泛起凉凉的感觉,比跟妻子吵架之后还要难受。
在外面找寻了一大圈不见人影,打电话又是关机状态,最后穆天凌才揣测出是有人生病了才慌忙赶到医院。
现在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妻子在床前哭,儿子扎着针管。穆天凌想杜若溪该有多痛恨他,在淘淘出事的时候宁愿一个人扛着,也不找他分担?
穆天凌好心痛,心痛过后又是心伤,刚刚他已经问过了医生淘淘的病症。明明他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离开后就出了事?
更让他不能明白的是连医生也分辨不出孩子吞食了什么?穆天凌很后悔,如果他没有离开,而是陪着妻子吃完晚饭,那么这种悲剧是不是不会发生?又或者杜若溪也不会对他感到失望,什么情况都选择隐瞒,不会告诉他?
床前,杜若溪已经微微醒过来,窗外的风太冷了,吹得身子骨凉凉的。因为哭过,喉咙也不太舒服。准备查看一下淘淘睡地好不好,针管有没有移错方位,这时却看到了身后的人。
宝宝受了这么大苦楚,眼睛都哭肿了,从手术室里抱出来时脸都是紫的。杜若溪本应该投进最爱的那个人怀抱,让他安慰她。但现在她做不到,只是淡淡一瞥就收回目光。
而穆天凌也察觉到杜若溪很冷,他应该将衣服脱给她,或者抱她入怀。但想到妻子嫌弃的话以及刚刚那个冰冷的眼神让他揪紧了心肠,不自觉握住了拳头站在原地,始终没有移过去一步。
“淘淘是什么时候出现异状的?”看了一眼儿子,穆天凌最终发问。
“晚饭后。”杜若溪还没有详细地想过这个问题,只因为伤感才忽略了。直到丈夫问起,她才沙哑着嗓音回答。
“中间有谁抱过他?”既然是误食,那么就是大人没有照料好的,不然淘淘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女佣阿芬,还有小玲。”杜若溪回答时,突然浑身一滞。为什么每次有小玲在的时候,她和宝宝都会出事。想到刚刚小玲急着要回家,杜若溪觉得可能是她给淘淘吃了什么东西。
“明天我会换掉那两个女佣,至于那个小孩子我会给她转校。以后她不会再到家里来了。”出了这样的事,穆天凌甚至连赵妈都想辞退,但想到她在穆氏庄园做了十年,十年没有犯过一次错误,也没有什么毛病,最终宽限了。
杜若溪没有出声,穆天凌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对她最好的答复了。不过再换新的女佣可能还要选择几天,家里也会清静不少。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杜若溪不冷不热的语气,没问丈夫刚才去了哪里。她其实还是担心他熬夜之后明天工作会没精神。
“我在这里休息也一样,你不用管我。”穆天凌怎么可能丢下妻子和儿子不管?只是因为杜若溪的语气,让他以为她是不需要他,才说出相同的话。
随后在紧靠儿子的长椅上躺下,将另一张空床留给杜若溪休息。直到天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第二天,杜若溪感冒了,不仅低烧还咳嗽。她怕传染给淘淘,自主带上了口罩。这天刚好是星期天,穆天凌不用去上班,在医院里陪着妻儿。早晨买好早餐放在病房桌子上,有杜若溪的份只是他没开这个口。
出去时,杜若溪已经在医院打了一碗稀粥,打算吃完就给淘淘喂奶。穆天凌看见很生气,直接夺了饭碗倒在了水池里,“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那里有食物你看不见吗?喝一点粥就能管饱肚子吗?”
杜若溪很委屈,无助地掉下泪水。这时病房里的病人都起来了,时而路过从窗户里望向他们一眼,因为好奇悄悄探访的人也很多。
看到妻子流泪,穆天凌的心瞬间柔软了,刚想说句抱歉的话替她擦去泪水,杜若溪已经向后退了两步,去吃桌子上的早餐。或许她是不想让别人多注意她,才选择委屈求全。
淘淘昏睡了一夜,竟然没有吵着要吃东西,此时也醒了。杜若溪放下吃的,又去抱淘淘,穆天凌在旁边提醒一句,“先不要动他,让医生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