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好歹让我跟我妈说一声吧,我妈还在晾衣服呢,刚给我做的早餐,她要是晾好衣服看见她一早起来辛苦劳作的早餐我没吃就走了,她得多伤心啊!”我还想接着贫,老同志钳住我的手发了一股狠力,痛得我简直不想再世为人,丢雷楼某,我要上医院检查。
“少废话,再说请你吃枪子。”另一个在旁边的小同志吓唬我道,还作势拍了拍别在高仿GUCCI裤腰带上的手枪。
我擦,我这是犯了多大罪要动刀刀枪啊,不会我老姐昨儿被我吓得惊魂未定报了警吧,那也不至于啊!
“误会啊!误会啊!同志!”我挣扎着辩解到。
“误你妹。”一个手刀砸了下来,我正说话呢,被这一砸差点咬了舌头,痛得龇牙咧嘴。那小同志居然惊奇地看着我说:“怎么你还没晕啊?”
“你丫的以为拍电影啊!”我话刚一出口,就被老同志用胶带把嘴给贴住了,直接押出了大门,推上了臭气熏天的警车,突突突的启动朝举世闻名的金钵潭派出所开去,期间我坐起来追踪着臭味的来源,往车后座望去,丫的,后面载着几笼老母鸡,靠,押犯人的路上还贩私货,我得记住这两丫的编号,回头好找有关部门举报才行。
我受着非人道主义的待遇,一路闻着鸡屎味到了派出所,一下车我滴乖乖,那阵站简直是要对付恐怖分子啊!我看见李全德和少君站在人群里,身后跟着七大姑八大姨,三姑奶奶、四舅姥姥,一个个扛着锄头拿着铲子,有些半个的孩子拿着老虎钳,握着玻璃瓶,一见我下车就一拥而上,吓得我不住哆嗦,你们这是干啥呀这干啥呀,我刚喊了两句,就被民警同志护着进了派出所里,哇擦,不知道哪个混蛋背地里玩阴的,大腿让老虎钳夹了一把,痛得我眼睛爆红,青筋突起,感觉活生生给夹了块肉下来。
好不容易被押进了审讯室里,一看,押我过来的老同志和小同志身上都挂了彩,心中不由好一阵感动,这都是为了保护我啊。正想感谢一番,那小同志吼道:“******这群流氓,要打照这小子头上打嘛,什么眼神啊,全招呼到我们身上了,痛死我了。”我组织了一会的感谢词汇被我硬生生吞了回去,感谢你妹。
老同志推了我一把,我又回过神来,痛感也随之而来,我捂着大腿痛得嗷嗷叫。“现在你想起来你干了什么事了没有?”老同志质问我道。他的头上被玻璃瓶打开了花,一边绑着绷带,一边说。“要是不把你抓过来,你全家都得给这群人打死,当然,这也是上头的意思,你现在可以选择不说,等上头的代表来了再说也不迟,你好好想想吧!不过提醒你一句,上头这人不好惹。”
老同志开口闭口上头上头的,就是没告诉我上头这个是什么人,还有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李全德和少君为什么会对我刀剑相向,难道就因为我昨天把他们全部人喝趴下了,脸上挂不住,那也不至于啊!我趴一回还给他们不就得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老同志和那个嘴上缺德的小同志不知不觉的退了出去,我回过神来,审讯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听说很多人进了审讯室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不死也有可能从椅子上摔下来就残废了,被电灯照一下就瞎了,这里面的怨气是相当重的,而且不给我开灯,感觉阴森森的,会不会有好朋友出来吓唬我啊,可千万别呀,我是好孩子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发的奖状啊!
铁门外响起了一阵“啪、啪、啪”的脚步声,整齐而有规律,好像有人故意打着拍子一样,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铁门的通风口上现出了一个人头。
门外的人推开门后慢悠悠的走进来,也不开灯,边走边念着我的资料:“武侯爵,河洋坳人,26岁,无业游民,干过厨房切菜员,刀法利落;小区保安,会锁喉擒拿;医院杂工,会缝针接骨;工厂小工,能举起几百斤的货物;会计,能理清几十年的烂帐,以上等等,全凭自己瞎掰,没有人能证实,特点:嘴臭;无案底。
那声音我听着就耳熟,还能把我那点烂事说得这么详细,还知道我常年火气旺,口气重,他奶奶是谁?报上名来。
“我说死猴子啊,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爷爷我你也能忘记啊!”那人说着话,打开了灯,我被突然的光亮照得恍惚,等到眼睛适应了这光亮时,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我擦,怎么是你这驴日的。”我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多年没有联系的死党,叶沛良。
“快给你爷爷我把手铐解开。”我咒骂着,但心里也好不欢喜,喜这久别重逢,也喜既然是这小子,应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经过一番重逢后的拳脚脚踢,恶语相向,我们总算是坐下来说说正事了。沛良拿着一份资料说:“你看看这照片,认不认得这个人。”
我揉着被这小子打肿了的眼睛,拿过来一看,是具死尸的照片,尸体上有很多出缝合的黑线,胸口上几个大窟窿补都补不回来,再看一张脸的特写照,死人白的肤色,面目狰狞,我看了好一会才终于认出来,这个死者竟然是李保德。
我吃了一惊大叫起来。“这兔崽子昨晚不是还跟我喝酒被我给喝趴了吗,怎么不到半天就死得这么惨了?”我说到一半就有点伤怀了,到底算是有些交情的,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
“唉,可惜啊,刚赚到钱就死了,你们抓到凶手没有?”我感慨道。再一想明白,我猛地跳了起来。“我擦,该不会他们认为人是我杀得吧!”
沛良不置可否的看着我,我骂骂咧咧了好一会,然后心灰意冷的坐在了凉板凳上,这下完了,误会深了,跟少君的缘分算是断了。
“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想着女人,干脆我送你出去给人打死算了。”沛良咒骂道。“事情是这样的。”沛良点了根烟,装模作样的说着。
“李保德的死亡时间初步判定是在今天的凌晨3点半,你在一点零三分的时候离开了金柯拉舞厅,他们李家姐弟三人是在一点十三分离开的金柯拉,其余那十二个杀马特在里面吸毒已经被我们控制了。李家姐弟的口供说,他们离开的时候看见你倒在路边呼呼大睡,就顺便拉了你一把,把你带到了他们山下的别墅,之后你们各自睡去,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只知道等他们醒来发现你不在了,然后李保德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他们就断定是你见财起意,谋财害命,对此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恩,这样,我的确没有充分的理由摆脱嫌疑,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想问?”
“什么?”
“他们载我回家那会,算不算酒驾?”
“滚你丫的,你能不能操心点正事啊,他们现在几亿的身家,花几个钱没人过问,干掉你也是轻而易举,你这个穷逼再不想点办法就等着吃黑子吧!”
我见沛良也是着急动怒了,才正声问他:“那你说怎么办?”
沛良收了脾气,皱着眉头说:“我见过尸体,很是蹊跷,要是说你小子是谋财害命,他身上的财物都没丢,就算是你杀了他,你小子也看不出是个变态啊?”沛良狐疑地打量了我一下。
“怎么说?”
“李保德的胸口给挖开了,里面的心肝脾肺肾全部不见,肠子断得乱七八糟,看那断口,怀疑是被咬断的,你该不会有吃人这癖好吧!”沛良作势挪开椅子离我远点,我一听李保德竟然是这么死的,简直像是被野兽掏了心窝子,再联想到杀人吃内脏,不住地干呕,还好早上没吃什么,呕出了几口黄疸水而已。
“不会只是野兽那么简单的,一切看后面的尸检结果。”
我点了点头,拿过沛良的水杯漱口,这才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我把手机往桌子上一砸,叫道:“你丫什么时候当了公安民警了,刚才那个老同志说的要来审讯我的上头不会就是你吧!”
看到我的表情,沛良像是等待已久一样,得意而又装逼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哥哥我是我们鮀湾市特别案件科的头。”看他那得意洋洋的德行,我故意臭他:“丫的,哥哥听都没听过,该不会整个案件科就你一个人吧!”
显然是被我说中了,沛良脸上挂不住,一会青一会红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还指望他救我呢,不能把他惹毛了,就给他个台阶下。“你的特别案件科是管什么的?”
“知道为什么我一来,其他的民警就一溜烟跑了吗?”
“母鸡啊,是不是你经常欺负他们啊!”
“我们的特别案件科,被内部的其他部门背地里叫做——阴司办。”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我的身上就冒起一股寒气,我以为是这小子为了做点效果,故意把声音说的阴沉,还外加在我身后放点干冰什么的,不过都没有。
“我是市里公安局特邀进来成立这个案件科的,主要就是处理一些普通民警不能处理的案子,或者说是处理不了的案子,也就是凶手不是人的案子。”沛良说的很是悬乎,倒是钓上我的胃口了,接着说道:“其实一开始,他们并不是找的我,而是找了另一个人,是哪个人再推荐的我,你给猜猜。”
“猜你妹,爱说说,不说拉倒。”我最恨别人讲故事中间来这么一段,要学习哥哥我嘛,从不插播小广告。(哔,老鼠牌感冒药,彻底根绝感冒,一颗死翘翘。)
“是黄师叔推荐我进的‘阴司办’。”
“啥?”太震撼了,我又跳了起来。“是老瞎子,他不是神棍吗?话说回来,你丫的不是胆子特小,听了鬼字都尿裤兜的,怎么还敢来接手这种案子。”说着,我狐疑地看了看他。“你们两该不会合伙了欺骗政府吧,听哥的,回头是岸啊,孩子。”
我说着,沛良只是笑笑地看着我,我顿时觉得他从哪里就不一样了,整个人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黄师叔是我爷爷的师弟,我爷爷生前嘱托他教我爸道术,可我爸被十年动荡那会打怕了,不肯学,所以光耀道家门楣的重任就放到我身上了,你走的这几年,我跟着黄师叔,已经打好了根基,能活用龙虎山一般的降妖道术……”
沛良嘚吧嘚吧说了一堆,直到看到我睁大了眼睛,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看着他时,他又毛了。“你丫的当我在吹呢是吧!”
“我在想,要是这房间里装有窃听器,这会青山的车是不是已经在外面等着你了。”
“你……你妹呀!”
“弟啊,听哥哥一句劝,忽海无涯,趁早回头啊,黄大仙那家伙说的,你就当故事听听就算了。我就奇了怪了,民警们又不是****,怎么会被你们两忽悠了呢?”
我正感慨着,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一个美女同志走了进来,扫视了一下室内,然后径直走到了沛良身边,交给他一份资料说:“叶长官,这是你要的尸检报告。”沛良装模作样的说道:“很好,小张工作干的不错,回头我跟你们所长说说,得多关照关照你。”小张听完笑嘻嘻的俯下身来,脸贴脸的在沛良耳边说着什么,我伸长了脖子,拉长了耳朵,总算是偷听到了。“叶哥,我手上有两张《太平轮》的电影票,今晚八点我等你哟!”说完笑吟吟的走出去了,那婀娜的身姿,看得我都流口水了。
沛良也跟我一样注视着小张,体内的狼性表露无遗。我擦了擦口水道:“我说你小子自从家里被红卫兵斗成了封建反革命,一向对政府有意见,怎么会愿意来替政府干活,原来是有私情啊,中饱私囊,太腐败了。”
“少瞎咧咧,我要不跟尸检部门的女同志打好关系,怎么救你。”
“擦,少说屁话,你丫只是顺便罢了。”
沛良被我说得心里发虚,转而读起了报告,一拿起报告,沛良的眉毛就皱成了一条线。
“奇怪,检验中发现,李保德胸口是被一种动物尖牙撕咬开来的,上面还留有这种生物的唾液,而且带有腐蚀性,这是人类无法造成的;从这生物的唾液中无法判定是什么动物,可能是新物种,不过从尸体上的咬痕来判断,这生物的体型,足有一米多高,人立起来超过三米。”沛良合上了报告,若有所思的说:“小同志们刚才翻查了你整个家都没有找到这种生物的存在,而从李家的监控录像上看,也没有看到你带着什么进去过,奇了怪的是,监控录像上也没有你离开的记录,这就是你的嫌疑,李家也借题发挥,揪着这个问题,一口咬定你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跑了。”
“我……”我有种百口莫辩,又有点了伤心,他娘的,我的少君。
“你不用着急,李家虽然花钱把这件事搞得这么大,但现在在严打贪官,上级领导也不敢随便乱来的,加上之前发生了相似的一件事,这个案子已经被上级领导定义成归我所管的灵异犯罪了,叫声叔,我会保你的。”
“叔你妹。”我骂道,随即又问:“你说的相似,是什么事?”
“前几天,我们的巡山部队在北弥山上发现一座被盗挖的坟墓,那是一个合葬墓,墓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死亡时间是上个月底,死因:车祸。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的尸体被翻了出来,但我们只找到了一具同样胸口被掏空了的腐烂女尸,地面上还有一些断肢,由此判定,男尸已经被吃掉了,由于这两夫妻家中再没有其他亲属,而且案件太过怪异,北弥山已经几十年没见过野兽了,又不可能有人专门挖了腐烂的尸体出来吃,所里的小同志们管不了,就推到我这边来了,我也实地过去勘察过,坟墓是用沙铲挖开的,除此之外,你猜怎么着,在地面上找到了一些米,还有一组数字。”
“数字,难道是大乐透中奖号码?”我随口笑着一说。
“还真让你猜对了。”沛良轻描淡写的说着,我心头顿时一紧。“正是前几期让李家一夜暴富,横扫几个亿的大乐透头奖号码。”说完沛良对着我一笑。“看来,还真的跟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