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庙顶上突然照下一束光笼罩在徐老五的身上,奇亮非常,女鬼飘红缚在徐老五身上的白布被这光束一照,全都自燃断裂,那双要掏出徐老五的小心肝的十指,碰到那束光照,全都被嗞成一缕青烟。飘红抬头往庙顶一看,只见那破瓦片上站着一个长袍鼓动的男人,一手捏着剑诀,一手反手背剑,仙风道骨,乍一看貌似仙人下凡。
飘红鬼叫一声,恨恨地说:“臭道士,又是你!”
“本道在此,岂容你再为非作歹。”那道人郎声一喝,就从庙顶上跳了下来,伸手接过掉落的徐老五,怎知一股恶臭扑鼻,稍一分神,脚下没眼,摔了个四脚朝天。大喊:“什么玩意,这么臭?”
道士,女鬼,本来信奉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的云朵的世界观彻底颠覆了,一时间无法接受这奇妙的一夜,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清扬拉到了外面;这时张蛮牛和白日梦也已经醒了,几个人刚一会合,还没商量怎么把徐老五救出来,就听轰的一声,佛像后面的墙壁被破出了个大窟窿,佛像被直直撞飞了出来,佛像后面贴着的正是那个英姿不凡的道人,这次却被撞得七荤八素,狼狈不堪,徐老五也正好贴在他后面。
女鬼飘红从那墙上的大洞飞出来,带着一股阴风,一瞬间窜到了云朵的面前,那颗挂在脸上的眼珠子由于惯性,在云朵脸上撞了几下,云朵一下子怔住了,别过头来看清扬,突然两眼一翻,直挺挺得倒在地上晕死过去。随后那女鬼转过头来看清扬他们几个,白日梦直接小便失禁,尿湿了裤裆,两腿一软也倒了下去;张蛮牛又再一次爆发出实力,撒起丫子往门外狂奔,嘴里叫着妈妈咪啊,也不看路,没命地飞逃;清扬本来也要跟白日梦一样,当场撇尿,不过一想到云朵还倒在女鬼身边,硬生生憋住了一泡尿,再从丹田提起一口气,握紧双拳,撒起丫子向飘红奔去。
清扬使劲一跃跳到飘红面前挥出拳头,本以为能够打到他,没想到拳头挥空,整个人穿过了飘红的身体,打了个颤咧,再回过头去,飘红的一双鬼爪子已经到了面前。
完了,清扬心里只剩这么一个念头,但双手还是本能的那么一档,随即感觉到一股风力从身后传来,同时听到女鬼飘红的一声惨叫。清扬睁开眼,看到飘红贴在了地面上,难道是祖宗显灵,危急时刻救了自己,清扬一念及此,双手合十,大喊,谢谢祖先保佑祖先保佑。
“不要乱喊,我还没老到当别人祖宗的年纪。”清扬的耳畔传来那道士的声音,同时腰身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提了起来,好像抱猪仔一样被抱起来,清扬扭过头去,看见那个道士一手提着他,一手提着云朵,在地上跳了几步,待停下来时,已经离了那女鬼十几米远。
“躲到佛像后面去。”道士厉声喝道。
清扬唤醒了云朵,云朵醒转过来,第一时间捏紧鼻子,憋足了气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道:“什么东西啊,这么臭?”
清扬无奈地指了指瘫软在地上,满身脏秽的徐老五。这时飘红已经又爬了起来,看样子貌似元气大伤的样子。
飘红这时彻底露出了原形,原本那半边还像人的脸,变成了白森森的骷髅,从眼洞里源源不断地钻出了无数的尸虫,瞬间就爬满了半个身子。
飘红低头象征性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脚印,尖叫着骂道:“臭道士,你干了什么好事?”
“没有,没有,不过是借了那个被你吓晕的小兄弟一点点人黄而已。”道士持剑在手,手指上夹着张黄符,得意地笑着。
清扬没听懂道士说的是什么,反问云朵,云朵被他这么一问,登时脸红耳赤。云朵虽然是不懂什么道法,鬼怪之类的,但人黄还是知道的,一时窘迫万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人黄说土了就是屎,在中药里面被称为人黄,但凡术者,最怕脏秽之物,所以道士一碰到徐老五就失足落地,沾了徐老五身上的屎尿后,就使不出道术,不然一开始威风凛凛的他也不至于被飘红一顿胖揍,从内厅里被打到破墙而出,而飘红也被他一脚踢得破了变化,彻底露出了原形。
“这么说,你现在脚下踩着屎咯。”清扬是一根筋,想都不想就大喊了出来。
道士虽然装着一副不拘小节的样子,但一想到自己脚下踩着屎,脸上的肌肉还是不自觉地跳了几下,其他人包括飘红都好一阵恶心。
“现在你和我都暂时使不出法术了,谁也杀不了谁,我劝你还是放下屠刀,从良向善。”
“呸,好你个嘴贱的道士,要从良你自己去,我誓要杀尽天下的花心男人。”飘红忿忿地说,夹带着阴风飒飒。
“唉,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跟哥哥讲嘛,来,别闹脾气了,跟哥哥到里面去好好聊聊。”
“哼,臭道士,别以为仗着那一点点道术就可以打败我,你们能走出北弥山再说吧!”话一说完,飘红吹起一阵阴风飞了出去。
“你怎么不追啊!”清扬急着叫道。
“追什么追,先找个地方把这身衣服换了吧!”道士厉声喝道。
“那张波不是跑出去了吗?要是被那女鬼抓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早就在他身上贴了张符咒,那女鬼现在近不了他的身。”说完看了下倒在地上的徐老五和白日梦,头摇个不停。
众人换了身干净衣裳,整装完毕,估摸着天将大亮,道士招呼着众人跟着他出北弥山。
“道长,你教我法术吧!”清扬缠了道士一整宿,说得那道士耳朵都生了茧子。
“不行,不行,都跟你说了十万八千遍了,我不收徒,而且我也大不了你几岁,绝对不行。”
“你不教我,我就不走了。”清扬赌气说。
“那你就在这里喂女鬼吧!”道士没好气的说。“你年纪不大怎么跟个阿婆一样没完没了啊你。”
“你就别烦道长了,听得我都烦了。”云朵帮着道士说到。
清扬听到云朵发话,嘴一扁,闷不吭声。云朵烦清扬嘴巴说个不停是其一,其二就是自己有了那么点小女儿家心思,那道士救了自己的命,会武功,会道术,还年轻,而且外貌俊朗,仪表不凡,简单说就是一个字,帅!虽然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但少女的内心早已被一个帅字给俘虏了,唯物主义思想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道长,他们两个现在这样子要怎么办啊?”云朵指着徐老五和白日梦说。两个人自从被飘红吓到尿,醒来之后一直傻呆呆的坐着,让他动就动,让他停就停,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比初生娃娃还听话。
“他们两个的三魂七魄现在丢了一魂一魄,我先送你们下山,再去向那女鬼讨回来。”话毕,推开了大门径直走了出去,云朵清扬各带着一个人紧随其后。
走没两步,道士突然停住了脚步,清扬和云朵没来得及反应,一起撞到了他的背后,抬起头来,清扬正想抱怨几句,却看见了有如混沌未分时的天空。本来连山鸡都要打鸣了的时间,竟然灰蒙蒙一片,阳光透射不进,道路了无踪迹,一出门就已感觉阴风刺骨,空气中弥留的土腥味中夹杂着少许锈铁的酸臭味,三人不由得眉头一皱。这股铁锈味可不是别的,正是血液所独有的味道,眼见着面前的世界弥漫着血红色的雾气,再一联想到这得用多少人的血制造出的血雾,才能把整座山给笼罩住,云朵和清扬都背脊发凉,牙关打颤。
“不要怕,这些都只是她的变化。”道士皱着眉头说:“看来我是小看这红衣索命了。”
红衣索命,又叫红衣煞,就是生前怀有极大的怨气和极重的戾气而死去的人,这种人死前身穿红衣,自杀而死,死于阴时阴刻,死后化为最为穷凶极恶的厉鬼,即便报复了生前愧对于她的人,也永世不得超生,每天都要重新承受生前所受过的痛苦屈辱,做鬼越久,戾气越重,越受折磨,只能够杀人以平息仇怨,长此以往,必受天雷轰顶,灰飞烟灭,若非有极大的仇恨,没有人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复仇。
03年时候,我们家曾开店做过点小生意,那时候招了一个外地工人,那个人有一双阴阳眼,就曾在半夜里起床尿尿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马路上飘来飘去,直接把他的尿吓回去,好一阵子不敢在店里住,连夜班都不敢上。不久就听闻村里有个出了名的长舌妇死在了自己家里,死状恐怖,七孔流血,传闻是被活活吓死的,是真是假,无从考证。
道士皱着眉头看着前方,突然大喝一声,念一个谁也听不懂的字,然后手指捏起术式,衣袖里一张黄符飞出,缠绕在他的手指上,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反手一弹,喝道:“破!”那张黄符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金光,金光噼里啪啦像一道破空的金箭飞进了血雾中,沉寂了一小会,在血雾中发出一身惨叫,随后血雾缓缓散去,露出了一大片道路来,几个人上前一看,地上掉着一条小蛇,被黄符化成的金箭射了个对穿,钉在了地上,想必这就是那女鬼使的变化,乍一看这满山血雾中,不知还有多少蛇虫。
“道长,你这一招好厉害啊,教教我好不好。”清扬好不容易沉寂下去的拜师心又再燃起。
“嘘,那边雾里好像有个人。”云朵按着清扬的嘴巴说。清扬一看女神又主动亲近自己,还让他亲吻了自己的小香手,露出一脸中了魅术般的痴哥样。
“嘘,那不一定是个人。”道士说完拔出背后的铁剑,一个疾步上前,剑尖斜刺,向上一挑,入肉三分,一股震耳欲聋的杀猪叫声响起。
“哎哟,我滴妈呀,谁下的手这么黑啊。”张蛮牛从雾里跑出来,刚才隐约露在外面的,正是他白花花肉乎乎的屁股,他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躲了一晚上,原以为可以脱离危险了,没想到躲着躲着,屁股挨上了一剑。
“你******谋财啊,还是害命啊,不会看清楚再动手吗?”张蛮牛看见刺他屁股的人穿的稀奇古怪,清扬和云朵都跟在他背后,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来,不过没一会……“哎哟,快点给我止血啊,看什么看啊!”
张蛮牛人长得壮,气量小,一路上死命盯着道士的后背,道士被盯得脖子发凉,心虚得乱发着符纸,倒是把血雾驱除了大半,一路上蛇尸横倒,看得触目惊心,云朵吓得无处落脚,只能让清扬背着走过。
正走着,张蛮牛鬼叫一声往前一窜,撞了清扬一个满怀的拥抱。“你干嘛啊你,无缘无故叫什么叫?”清扬吼道。张蛮牛吓得脸煞白,结结巴巴的说:“刚才好像有人摸我的屁股。”张蛮牛为了证实他说的是真的,还作势摸了自己屁股两下。
“呸,你那流血的臭屁股谁要摸你的。”话没说完,清扬的屁股也被人一摸,一股凉意从脚一路上头,又是一声鬼叫。云朵吓得从清扬背后跳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怕那只咸猪手下一个就侵犯她。一时间忘了女鬼飘红,反倒被这个摸屁股的色情狂吓得人人自危。云朵这时想到道士哥哥的屁股还没被摸过,大叫:“道长,你的屁股……”话刚出口,云朵就羞红了脸。
道士回过头报以一笑,背手一抓,屁股后面发出一身奇怪的叫声,随后有种东西烧焦的噼啪声响起。 道士转过身来,手上使劲向上一揪,众人终于看清了这只咸猪手的真面目,那暗红色的外皮,再加上依附着密密麻麻的小颗粒,时不时滴下几滴粘液,这******不正是一条奇长的舌头吗?
“这变态女鬼,竟然舔我的屁股。”张蛮牛大呼小叫。
道士又捏起一个术式,大喝一声“着”,一道术火从指尖喷出,顿时整条舌头化成了一条火龙,远处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声,那条红烧鬼舌头缩的一下藏回了血雾里。
伤到了女鬼,几个人都有点兴奋,正准备拍拍道士的马屁,不料突然间沙尘飞起,在他们站立的周围形成了一道道风墙,张蛮牛举起树枝去触碰那道风墙,树枝应声折断,断掉的部分瞬间就被风力撕成粉末,而那四面风墙正慢慢的向他们收紧。
“哎呀,我滴妈呀!这什么玩意啊!”
“道长,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道长,教我法术,我帮你。”
声音四起,道士稍一定神,按住骚动的三人和两个丢了魂的傻子,双手一张,身上的道袍嗖的一下升到了半空中,双手飞速地变换着术式,空中的道袍也迅速变幻成了一面八卦镜,道士的身上升腾着一丝丝的金光,三个人看得呆了,不知谁回过头去看了风墙一眼,吓得鬼叫一声,那风墙上张开了一张张布满尖牙的大嘴,这要是靠过来,几个人不得全给吃得个干干净净。云朵吓得双手缠上了道士的脖子,一个熊抱抓紧了道士,清扬拉着两个傻子死命的抱着道士的大腿,最绝的是张蛮牛,一百八十斤的块头,直接爬上的道士的背后,道士被压得闷哼一声,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眼看着风墙上的大嘴近在眼前,嘴里那恶心的舌头大有突然窜出卷人就走的趋势,道士加快的手上的动作,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个术式,仰天长吼:“伏魔卫道,三清正气。”几乎同一时间,那风墙靠近,大嘴里的舌头万箭齐发,把所有人绑了个结结实实,张蛮牛拱出的******正擦在风墙上,裤子上被撕破了两个洞,露出两个白花花的屁股蛋。
张蛮牛感觉到屁股上传来一阵凉意,跟早前中剑的时候感觉一模一样,就知道自己的屁股又要遭殃了,以后出门,一定要在屁股后面加两块钢板才行。这一个念头未完,张蛮牛就感觉身边传来一丝丝的暖意,定睛一看,自己全身笼罩在一股薄薄的金光之中,几个人相继睁开了眼。那四面风墙正被这从天而降的金光阻挡在了外面,交接处迸射着火花,嗞嗞冒出了一股股白烟,张蛮牛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追踪着气味一看,自己的屁股在劫难逃,正被火烤得焦嫩适中,哀嚎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