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围观的百姓把都城为了个水泄不通。
雪晴站在王爷府的大门前,老远就看到了坐在白马之上的洛泽。
也就是遥遥相望一眼,洛泽也在众人之中捕捉到了雪晴的身影。
忽然,喜庆的奏乐声就在洛泽的世界里黯淡下去。
看着也身穿一身华服的雪晴,洛泽有多少次幻想着自己娶到的美人儿能是雪晴。
尴尬的牵起嘴角,洛泽对着雪晴礼貌一笑。
皇上洛辰和皇后锦颜威座于正殿之上。
洛泽拉着月霓裳走进人们的视线。
随着高公公一声高喊,洛泽和岳霓裳跪在洛辰的面前,行完了拜天地之礼。
忽然,就在岳霓裳想要站起身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微微掀起了岳霓裳的红盖头。
顿时,锦颜脸上欢天喜地的笑容凝住了。
锦颜惊诧万分,这盖头底下的美人儿的容颜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与病死的司徒梦并无两样啊。
锦颜心里起了疑,端着茶碗,笑道:“哎呦,这位岳霓裳看起来简直和仙逝的媛昭容太像了,就像是孪生姐妹一般啊。”
说着,锦颜还看了洛辰一眼,希望能引起洛辰的注意。
洛辰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石扳指,上下打量了岳霓裳一番,淡笑道:“朕的媛昭容哪有这样的文静过,更何况媛昭容会骑马射箭,怕是天下再也找不出这样一个女子了,皇后啊,今日是六弟的大喜之日,何必谈一个死去之人呢。”
偏头,洛辰的嘴角虽然挂着笑意,但是眼里的寒光冷冽。
锦颜看后,用手帕轻轻擦擦嘴角的茶渍,再也不敢纠缠于岳霓裳容貌的问题了。
雪晴暗暗抚了一下胸口,松下一口气。
还好锦颜知趣没有再追问,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雪晴小步走到岳霓裳的身旁,道:“皇上、王爷,这礼也行完了,何不让本宫把这位福晋妹妹带进去,大家也不能在这里干站着,快快入宴吧。”
“嗯,晴儿说的极是,那你就把六弟的福晋先扶走,歇息去吧。”
洛辰挥挥手,雪晴就带着岳霓裳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来到洛泽和岳霓裳的新婚洞房,雪晴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巧儿和翠儿把守在门外,以防隔墙有耳。
待坐稳身子后,岳霓裳轻轻撩起红盖头,屈膝,跪在了雪晴的面前,道:“如容华娘娘请受霓裳一拜。”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呢你。”雪晴惊诧,伸手就想扶起岳霓裳。
“娘娘,您先听霓裳把话说完。”
见岳霓裳执意不起,雪晴只好撒手,“好吧,那你就说吧。”
俯身,岳霓裳给雪晴磕了个头,道:“娘娘,霓裳能有今天全是拜您所救,您的大恩大德霓裳永身难忘,以后娘娘若是有需要,霓裳定会为了娘娘赴汤蹈海、在所不辞的。”
雪晴笑笑,拉起岳霓裳道:“岳妹妹,本宫见你能有今日也是很高兴的,但是现在你已经摆脱了司徒梦的身份,以后说话办事还是要小心些,以免让人抓住把柄,还有宫里的人你也不要再接触了,在后宫里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好。”
其实雪晴说这番话,是话中有话,她所指的后宫之人,除了本来就狠毒的锦颜和嫣嫔之外,还包括了姝昭仪。
岳霓裳不懂,皱皱眉,“难道连姝昭仪姐姐我都要警惕着么?”
“那当然了,你想想啊,如果你以后还和姝昭仪有来往,万一你的身份泄露了,这不是要连累了姝昭仪嘛。”雪晴解释道。
但是在雪晴的心里,她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姝昭仪自从有了公主之后,很多行为都让雪晴觉得不对劲儿,好像不管她对雪晴如何如何的好,她都是在为了公主和自己以后打算。
这种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人是最可怕的,不得不防啊。
岳霓裳没有心眼儿,雪晴这么说,她也觉得极有道理,点点头,岳霓裳说:“还是姐姐想的多,要不霓裳就要害了姝昭仪姐姐了。”
咧开嘴,岳霓裳笑的很无邪。
“好了,本宫也不宜在这里久留,你要照顾好自己,以后的事情本宫也不方便再管了,岳妹妹自己珍重啊。”
说完,雪晴就转身离开了婚房。
没几日,太医院里又录用了一位新的太医--柳青衣,说是院判大人告老还乡,特地写信推荐的。
但是按理来说,既然是被推荐的,这人应该是相当有所作为的。
可是此人却碌碌无为,从进宫之后,终日在太医院里喝酒大醉,有时喝多了,还会哭闹不止,很是恼人。
这日,傅竹冷在太医院里研制新药,眼看药方就要配出来了,哪儿知喝的酩酊大醉的柳青衣从地上睡醒过来。
他一手握着酒罐,一手像是无骨般在空气中甩来甩去的。
傅竹冷埋头,专心于自己的药方研制,压根没有注意到柳青衣的存在。
“好嘞!终于写出来了!”
傅竹冷放下毛笔,正兴致饱满的看着自己刚书写出来的药方。
柳青衣听到傅竹冷说话,凑热闹似的也摇摇晃晃的走过去。
“冷兄,你干什么呢这么高兴!”
嘭!
话音还未落,柳青衣就自己绊了自己一跤,整个人摔在了傅竹冷的桌子上,像是滩烂泥伏在桌面上起也起不来。
而握在柳青衣手里的酒罐也没立稳,倒在了傅竹冷书写的药方上。
一时间,酒水浸透了单薄的药方。
“哎呀,我的方子!”
傅竹冷惊慌的大叫着,一手把药方拿过,可是上面的字迹早就融开,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天啊天啊,柳兄,瞧你干的好事儿啊,我这方子可是研究了一个月才写出来的,现在可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傅竹冷把药方举到头顶,上面的字迹就像是一团团黑色的煤炭堆在那里,根本看不出原先上面写得是什么字了。
“冷、冷、冷兄,你、你、你别着急,我、我有空了,再……再给你写一个……”
柳青衣笑着,根本不知道字迹犯了什么大错。
“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
傅竹冷气急败坏的去推柳青衣。
“我、我、我不……”柳青衣笑呵呵的反抗道,还以为傅竹冷是在和他玩耍。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傅竹冷闻闻自己手上沾染了的酒气,指着柳青衣的头大骂道。
其余太医听到屋里传来的争吵声,都一一跑来劝架。
“傅太医,这是为何啊!为什么动这么大的火气,何必和一个酒鬼生气呢!”徐太医拉住傅竹冷,劝解道。
“你们看看,这是我研制了一个月才写出的药方,全被他毁了,全被他毁了!”
傅竹冷气的真想给柳青衣两拳。
太医们全都围上来看看傅竹冷的药方,又看看醉的只会嘿嘿傻笑的柳青衣,也都替傅竹冷抱不平。
“混账!柳青衣啊,你真是个蛀虫你简直丢了推荐你的院判大人的脸啊!”一个老太医指着柳青衣,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就是啊,太医院里能除了你这样的人也是够没脸的了,走走走,我们都不要理他,傅太医,我们去帮你想想法子,不要再在这里和他说了,没用啊、没用!”
徐太医拉上傅竹冷的手臂,挥着手,带着一群的太医全都走开了,把柳青衣一人留在了屋子里。
待人走后,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了。
柳青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睛里的笑意忽然就消散了,转瞬,两颗豆大的眼泪自眼角划过。
“婵儿妹妹、婵儿妹妹啊……”
柳青衣哭着,醉醺醺的呼唤着。
俗话说,母凭子贵,虽然姝昭仪生下的不是皇子,而是一位公主,但是因为这公主长得极其可爱、美丽,洛辰对她宠爱有加,所以姝昭仪的身份也更加的尊贵起来。
用过午膳,姝昭仪并没有想要小憩的意思。
听说洛辰正在乾坤宫的偏殿处理政务,睨了一眼窗外的日光,姝昭仪觉得应该给洛辰送去一些可口的吃的,便去了小厨房,自己忙碌了起来。
乾坤宫--
最近西北战事随着春天气息的来临,也变的缓和了许多,边界安定,洛辰也没有什么事儿好烦心的。
批着奏章 ,洛辰忽然很想和雪晴一起下下棋,看看书,便叫来高公公,让他去清芙殿请雪晴过来。
没过多久,乾坤宫外就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洛辰合上奏章 ,知道是雪晴来了。
吱吱--
大门被打开,高公公笑着躬身而说:“皇上,如容华娘娘来了。”
“嗯,你们都下去吧,就留晴儿一人在这里就好。”
遣散了不相干的人,洛辰放下架子,缓步走到雪晴面前,说:“晴儿和朕一起去后殿下下棋吧,朕看久了奏章 ,总觉得乏味、不爽快。”
“是,皇上。”
雪晴点头,虽然嘴角带着笑意,却只是皮笑肉不笑。
洛辰看在眼里,心里只希望自己和雪晴的关系能得到改善,这天气都变暖了,人心也该温暖起来了吧。
伸手,拉住雪晴的纤纤玉指,洛辰便和她一起走入了偏殿。
待到姝昭仪来到乾坤宫的时候,还没走近,大老远的她就看到了守在殿外的翠儿。
“嗯?翠儿怎么在这里,难道如容华也在么?”
姝昭仪迟疑了半秒,脚上的步伐也不由的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