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我成功的逃离了青川,再次踏入来北塘的火车,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像上次那么风光的出逃,我精神一度紧张,在火车上基本昏睡了一天一夜才来到我熟悉的城市。
北塘的美是任何一个地方不能媲美的,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这是一块圣地,记得有个专门写爱情的女作家曾经说,喜欢一个人因而恋上一座城,或许我现在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正在很认真的喜欢着一个女孩。
来到北塘已经是旁晚了,整个天空还是一望无际的灰色,阴雨绵绵的感觉,但这丝毫阻挡不了我热切的心情。
我已经好多天打不通蔺窈的电话,我想她可能赌气将手机关机或者又换了新号,最后我还是去找了姜欣欣,蔺窈以前的好朋友。
姜欣欣看到我的时候,非常惊讶,她穿着一套校服,将瘦弱的身材完全包裹在里面,鼻梁上依然戴着那副大大的眼镜,她很热情的从小区出来陪着我溜达了一圈,后对我说:“蔺窈在X大省医院,D区413.”
她脸上写满纠结,支支吾吾对我说:“南殷楚其实我不是有意远离蔺窈,只是那些人...”
我微笑点点头说:“谢谢你一直以来关照蔺窈。”
她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朝她家的那栋楼看了看说:“南殷楚我们一起去医院吧!其实我早就想去医院看望蔺窈,只是没机会。”
我说:“那你家人不介意吗?”
她倔强的说:“我爸妈还没有下班,等他们回家我就说去同学家了。”
我和姜欣欣来到X大省医院,这家医院是北塘数一数二的大医院,之前我来过一次,再次来这里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不过包含了太多的心碎。
宽敞干净的走廊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遇见的每一个医护人员都戴着颜色统一的口罩,看不见脸上任何表情,我们来到蔺窈住院的那个病室,按照姜欣欣说的,我找到了413房间,可是里面只有一张床,空荡荡的仿佛能听到回声。
我极其失落的打量了这四周,在床脚看到一条黑白相间的丝巾,那丝巾我认识,是我以前送给蔺窈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她还留着。
姜欣欣极其茫然的对我说:“南殷楚会不会是记错病房了,怎么没人?”
我摇了摇头,极其肯定的说:“就是这间,蔺窈一定住在这里。”
她轻轻“哦”了一声,正好走进来一个医护人员,看到床上的病人不见了,一脸的惊异,又对我们说:“你们是她什么人?她上哪里去了?”
我心底一阵不好的预感,又说:“我们是她朋友,刚来的,进来压根没看到她的人影。”
那护士连忙将自己脸上的口罩摘掉,后又急急忙忙的去洗手间看了看,还是没看到人,她很紧张的说:“我马上去给家属打电话,4床的病人情绪极其不稳定。”
听到这话,我发疯一样冲出去将医院的各个靠近窗户的地方找了一遍,又将陌生的走廊翻了个遍,可还是没有找到蔺窈的人影,姜欣欣一边安慰我,一边又打听到,蔺窈的出院时间不是今天,应该还要住院观察一周时间。
那个时候,我可能一点理智都没有,看到病房里和蔺窈一般大小的女孩,都认为那是我要找的女孩,被人恶语攻击之后,我才发觉自己此刻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没有发现蔺窈的身影,我无助的蹲在地上捂着脸啜泣,姜欣欣蹲在我的身边,静静的不说话。
我突然发疯似得记起来,我对她说:“你知道蔺窈最常去的是什么地方?”
她愣了一下,可能是我搭在她肩上的手太用力,她冷静了一下说:“好像...好像是一个叫‘追忆’的舞吧,还有一个叫‘风来了’的酒吧。”
这两个地方是我找到她唯一的生机,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见到她,姜欣欣说,她不能陪我去那些地方,我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处境,她是一个乖巧的学生,家里有一系列的教条等着她那样熏陶规矩的去做。
我像一个来北塘讨生的外来人,脸上写满惊恐与无助,终于翻越过无数的障碍物,我找到了那家叫‘追忆’的舞吧,这地方我上初三的时候来过一次,当时我的一个兄弟被人狠狠揍了一顿,我就再也不想来这里,这次反而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
那家舞厅设施没有多高贵华丽,外面是阴森的环境,一条条狰狞的石子路凸显在人的眼前,如果不是熟客肯定不喜欢来这种地方消遣。
我循着那抹光走了进去,昏暗狭窄的一条道,耳膜里充斥着最新流行的DJ音乐,里面果然人很多,夜色渐深的时候,这地方比任何一个地方都骚动。
我刚走进去,又换了一首更劲爆的曲子,那DJ乐是韩国t-ara的成名曲,一曲下来整个人都在漂浮状态,整个大厅站满各种人,随着音乐扭动腰肢,我借助昏黄的灯光看着人群,想在这里面找个人,可真是不容易。
在我茫然寻找的时候,我亲爱的女孩因为长相出众竟然成了这个舞厅的焦点,她有两面性格,开朗热忱的时候,你完全忘记她还有一面自虐忧郁的时候,想要真正走进她的世界,是用时间来沉淀的,我很庆幸我在最无助的年华里奋不顾身的爱着她,爱着她的任性。
我很快看到了蔺窈,她的头发烫着大卷,在五彩光灯的照射下,时而变幻颜色,她在舞池中间极力的扭动着,好像她很喜欢被人当做焦点的时刻,她笑的很开心,没想到我见到她笑的时候是以这样的方式,那一刻,我多么想去拥抱她,带她逃离这个满目疮痍的地方。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虽然她现在的装扮让我觉得很陌生,但始终坚信她还是那个让我心动的女孩。
曲子停下来的时候,一名陌生的男子上前邀请她进行下一曲,手掌很灵活的挽着她纤细的腰肢,我心那么一阵刺痛,决然冲到前面去,狠狠给了他一拳,然后握住蔺窈的手试图往外走,蔺窈的眼睛看着我,这一切就好似在梦境中一般,可是她很快挣脱了我的手。
我亲爱的女孩竟然挣脱了我的手,她用手扶起那个被我打到嘴巴出血的男子,她后又对那男子说:“京哥你没事吧!”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拎了出去,还被暴打了一顿,嘴巴渗出血,再当我试图进去的时候,他们几个极力阻拦我,我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膝盖磕在石子路上,那一刻,我真恨自己,如此不堪一击。
蔺窈还是没有出现,我无力的坐在舞厅门口,身体折腾累了,好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如果可以让自己暂时失忆一阵子,心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懂我的心呢?
黑色吞没了我,吞没掉我身上的伤痕,这样狼狈的一幅面容,蔺窈是不会喜欢的。
不知何时,夜里有一双冰冷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那一双手是否代表着还能挽回我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