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是个好媳妇。”寒妈妈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抓住学菲的手说:“别再在我身上花钱了,把钱留给小露用吧,你要好好照顾我的儿子。帮助我把这个坏女人撵走吧。”
“妈妈……我……”学菲很感动,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阵沉默。
学菲用毛巾给寒妈妈把身上和面部擦洗了一遍,然后又把她平放在床上,刚刚做完这些事情,外面的寒露叫了起来。
“老婆,快来,我支持不住了。”外面的寒露喊起来。
学菲跑出来时,寒露用手指了指椅子,学菲连忙跑到床边,把寒露从床上抱下来,弄到椅子上,再把座椅底下的一块抽板从后面抽开,底下露出一个痰盂,是给寒露大便用的。接着又把寒露的裤子脱到腿弯处,当学菲做完这一切,已是大喘嘘嘘。
一切看得石艳惊愕,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汉,转眼几年,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呢?
一股奇腥臭味扑鼻而来,熏的石艳连忙走出昏暗的小屋。
站在院中空地中的石艳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蹲在蒸空中一样,浑浑噩噩的,事情的发展怎么会这样呢?
过了一会儿,学菲端着痰盂朝猪粪坑走去,把那奇臭的大便倒进猪粪坑,接着用河水把痰盂洗了一下。
学菲走回来的时候,发现石艳仍然愣在那里。
“小石,麻烦你,帮我把寒露弄上床。”学菲说完朝着屋内走去。
来到椅子前,学菲双手插进寒露的腋下,对石艳说:“石艳,你搬住寒露的两条腿。”
石艳搬住了寒露两条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发现自己搬起的两条腿一点力量也没有。
“小石,谢谢你。我现在还要去照顾妈妈,你有话对寒露说吧。”学菲说完,看到天色已晚,点上小煤油灯,返身去了寒母的房间。
“寒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告诉我”石艳站在床边对寒露说。
“让我说什么,我的腿是你打折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恨你。”寒露恶狠狠地说:“你现在外面已经有男人,为什么又来找我。”
石艳始终不解,寒露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近人情,是不是她当初轻易把身体给了寒露,让寒露觉得她轻浮,从而看不起她?成为寒露不爱她的原因呢?她这样想时,从心底发出一阵苍凉。
油灯冒着烟,火苗暗淡下去了,后来突然晃了晃就熄掉了。
石艳突然间害怕起黑暗,想让学菲把灯再点燃,终究没有那么去说。
学菲好象知道石艳有这种想法时,从寒母的房里出来,走近后墙,用根小棒把后面的小窗又支了起来。几乎在同一时间,月光穿过窗户,把一块惨白的方框投在桌上,而桌子又把它长长的阴影投到地板上,一直伸展到锅灶那边。
石艳看到桌子上面堆积着许多书,是外国文学书籍,有英文俄文大辞典,还有许多写着的稿纸,好象是寒露的笔迹。石艳在想,寒露怎么啦?想干什么?室内的一切与外面的风景怎么这样不协调,怎么颜色相距这么的遥远。
一夜的神思恍惚,夜晚已经滑冰而去,稍寒的白昼已经开始,可晶莹的月亮却仍然不肯低头而去,挺立天边,仿佛一夜下来不曾吃饱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