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心下也是一团乱,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有一点始终铭记于心,那便是白允交待过,行离魂之法时不可被人打扰,遇到危险更是无力抵抗。
所以她眼下只有一个明确的信念,那便是绝不能让这些人上山,不能让他们见到正在催动离魂之法的白允。
情急之下,她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书名身着青灰袍子的人具被她突如其来的哭声惊了一跳,方才问话的那人道:“看来这姑娘是个傻子,我们还是上山再找找吧。”
眼见着他们就要撇下她往山上去,香儿却在这是紧攥住眼前即将飘离的青灰衣角。
行在最后的那人被绊住脚步,不得已回过头来,欲劝说这姑娘放手,却看到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正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
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瘪了嘴,无限委屈的抽泣道:“救救我……”
“等等。”那人到底是心软了,招呼前面那几人停住,自己则蹲下身子,露出询问的表情:“发生了何事?”
香儿于是保持着满脸泪痕,继续委委屈屈的呜咽:“我被厉害的妖怪抓了……他把我关进了一个看不见的罩子里……昨日他不知为何下了山,那个罩子不见了,我才跑出来……”
“果真有结界!”不知是谁恍然大悟一声,而她的诉说果然引起了那几个人的兴趣,顿时都聚拢到她周围来,纷纷向她发问。
“他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那妖怪几时下的山?”
香儿愈发怯然道:“我只知道他很厉害,是昨夜下的山……”
她只答了两个问题便垂下脑袋再不说话。
那些人似十分着急,七嘴八舌的要再对她相问,半晌无果后。
其中一位貌似在他们当中说话最有分量的立在香儿面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这妖物虽掳了凡人女子,却没有伤害她,想必自有他的用处,我们将这女子带回去,不怕它不寻来,况且那郎中疯言疯语中常提到有个重要的姑娘,说不定就是这个姑娘。”另一人凑到他跟前小声道。
那人却沉吟道:“郎中的那一段记忆都被人施法抹去,故而说的未必是与那妖物有关的女子,再者也不知她说的是否为实情。”
方才的那个人便又道:“我见这女子生得愚钝,不像是会说谎的。”
沉吟中的那人又沉吟了一阵子,而后却对香儿道:“吾辈乃是茅山修道之人,姑娘若幸得过便随我们一道离开吧。”
香儿与他们对视了良久,终于怯怯的点了点头。
临行之际,香儿忽想起方才采的果子还没来得及吃,于是依依不舍的回头。
此时正当同行的一位道人问道:“对了,姑娘可知那妖物的原身是何物?”
香儿此时刚转头看向那树林里落了一地的果子,默默在心下惋惜,当真是糟蹋了。
耳边便飘了了一个恍然大悟的声音:“哦,原来是个树妖,难怪藏身在昆仑山里。”
虽说跟着这些人下了山,可香儿并不想同他们去到更远的地方。
万一白允寻到她娘亲的魂魄回来,却没见到她准是要着急的,他要是一急再寻着她的气悉找到这些人跟前,指不定反过来把他们煮着吃了,那场面得多血腥,再者她迫不及待想等着娘亲醒来,哪里有时间陪他们耗着。
如此思忖了一番,她于是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溜走。
可是一路上,这几个道人似乎都对她特别关注,日夜轮流看守,以至于她全完找不到机会。
不仅如此,他们赶路也急,几乎脚不沾地的提携着她御风而行。
如此不过一日间,她们已到了离昆仑山极远的地方,甚至连积雪的峰峦也隐入远处的云雾里,只模模糊糊见着个影子。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他们进入到一片峡谷之中。
正在赶路之际,远远的他们瞧见了一队人马,甚是浩浩荡荡的样子。
香儿被那几个道人携着躲进了旁边的山脊后。
她听到其中一个道人道:“是官家的车马,怕是惊扰不得,先避一避,等他们过去了再行。”
香儿随不知官家是哪一家,但隐约之间总觉得要是想顺利逃走,就得跟他们说的反着来。
方才他们说什么来着,不得惊扰这一队车马。
既然如此,那她就势必要惊扰惊扰。
可是要如何惊扰才能顺利的逃脱呢?
香儿想着想着,手上无意识的摸到了要封里藏着的那颗珠子,顿时双眼一亮。
“有了!”她忙把那颗珠子扒拉出来,拿袖子抹了抹道:“黑玉啊黑玉,你可一定要争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