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汉是被食物的香气弄醒的,他掀开被子起床,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系着围裙的女人正在切菜。
额前的一缕发丝总是掉下来遮住眼睛,叶小夕有些烦躁地抬起手腕抚了一下。
纤腰忽然被人搂住,额前也多出了一枚发卡。
她没有转身,唇角却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你醒了?我炖了鸡汤,你肯定喜欢。”
他低头,把自己埋在她的秀发里,闷闷地“唔”了一声,“小夕,我身体还是很虚弱,好像还没好。”
叶小夕急了,急忙回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焦急地盯着他,“是不是觉得浑身发冷乏力?我帮你去叫周小姐……”
他拦腰抱住她,低声一笑,“我不需要医生。”
叶小夕背对着他,耳根子又红了,这纨绔子弟……“你放开我。”她小声说。
“不放。”他不仅不放,还十分过分地亲了一下她的脖子。
她气急败坏,“你放开我!”
他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脖子,又吻住了她白玉般的耳垂,含糊回答:“不放!”
叶小夕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转身抱住了李清汉,在他诧异不解的眼神中踮起脚,轻轻凑近他,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在男人性感的喉结上 轻轻舔了一口。
他浑身一震,麻痒轻柔的感觉令他瞬间充血了。
这女人——还敢说什么都不会?
他咬牙切齿,额上青筋****,“叶小夕,你知不知道,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叶小夕心里暗暗撇嘴,哼,反正你就是不举嘛,挑逗你怎么了,谁叫你刚刚那样对我?
她存心要让李清汉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于是舌尖越发缓慢轻柔地舔着他的脖子,像头小心试探的小猫,却又像是生涩得令人想要 一把揉进怀里的雏儿。
李清汉毕竟是男人,自从一些隐秘的原因之后,三年来一直没有和女人一起过,如今被叶小夕这么一挑逗,脑子里的血顿时全部涌了上来。
他蓦地用力抱起叶小夕,把她放在了餐桌上,大手一挥,桌上的东西霹雳啪啦掉了一地。
李清汉俯身上前,用力抓住叶小夕的手按在自己的身下,眸光血红,“叶小夕,你完蛋了。”
迷糊中,叶小夕伸手用力一握,顿时惊呆了。
他……不是说他不举吗?那自己手中的庞然大物是什么?
她瞬间后悔了,刚想要爬起来,李清汉已经压在了她身上。
男人喷张的肌肉紧致有力,细细密密的吻覆盖了叶小夕的唇。
她低低娇喘了一声,见他粗重地喘息着,身下的那啥越来越有膨胀的趋势,顿时后悔得头都大了。
可上了马达的男人似乎根本无法停下来,叶小夕又是推又是撕咬,男人岿然不动,仍旧含着她的唇轻撕慢咬。
她咬牙,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这一招立即奏效,瞥见她的眼泪,他怔住,继而有些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着泪水。
“你哭什么?”他无可奈何。
叶小夕抽泣着指向厨房,“汤要煮好了。”
他一脸黑线,所以,鸡汤PK他,鸡汤赢了?
餐桌上,叶小夕一边喝着汤,一边偷眼瞧他,心里始终对一件事感到不解。
汪美麟明明说过,李清汉不举,可刚刚他明明就很……她耳根子顿时又红了,总觉得当面问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似乎察觉到她在想什么,李清汉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飞快的笑意,“不用担心,这病,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叶小夕顿时反驳,“我才没有想那件事呢!”
他瞥了她一眼,笑吟吟也不说话,室内暧昧的气氛顿时又浮现出来。
吃完饭,是属于叶小夕的打扫时间。
李清汉随意翻着杂志,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地扫向厨房里的背影。
桌上的手机似乎在震动,李清汉瞥了一眼,是丰德。
他眉头一皱,把手机关掉,塞进了沙发底下。
叶小夕切好水果走到他旁边,他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服侍他这个病人。
好吧,看在他还是病号的份儿上,她就勉强照顾一下。
“啊,张开嘴。”叶小夕举着签子示范。
李清汉薄唇一张,叶小夕塞进一块苹果,他咬了一口,顿时皱眉,“不甜。”
“怎么会?明明就很甜……唔……流氓……”她拼命拍着他的胸口,可男人就是这么强势,见缝插针地想要偷香窃玉。
好不容易等她从沙发上爬起来, 他嘴里的苹果早就被她和他一起消耗完了。
叶小夕气愤地站起来,“你占我便宜!”
李清汉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反正你都会是我女人。”他眸光含着一抹笑盯着她,“你心里答应我了不是吗?
她怔住,被他的逼问逼迫得有些慌乱。
他又俯身上前,和她挨得更近,“你明明就很喜欢我,对不对?”
“我没有!”她恶狠狠地矢口否认。
他微微拧眉,这丫头,嘴还真硬。
不过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只要她还在他身边,慢慢来,他总能让她主动开口承认自己的心思。
叶小夕起身,正要拿起水杯,心不在焉之下,杯里的水洒了一地。
她狼狈地拿着餐巾纸擦拭地毯,被李清汉阻止。
“叫佣人来做就行。”
她颤抖了一下,微微仰起头,目光里隐含着一抹淡淡的失落,“我不就是佣人吗?你用三千万买回来的佣人。”
即便他可以忽略这件事,可她却时时刻刻都无法忘记。
离婚之后住在公寓里,是她欠他的。
三千万的救赎,是她欠他的。
两次历经险境,这条命也是她欠他的。
甚至连他的表白,她也无法给予回应,她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那般纯洁。
如果他知道了樊野对她……他应该会像当初的郁佐臣一样厌恶她吧?
明明就在眼前,可要和他在一起,却是隔了千山万水般艰难。
有些事情,原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靠近。
一股大力把她拽进了温暖的怀里,他沉声道:“你不是我买来的佣人。”而是他不择手段,费劲万般心思让她走到他身边的心爱女人。
可这番话,他要如何让她明白?
门被打开,一股风灌了进来。
叶小夕打了个寒颤,抬起头看去,丰德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口。
“少爷,老爷要求和您视频通话,您该回别墅了。”
李清汉恼怒地盯着丰德,身为管家,他未免太过越矩了。
丰德不卑不亢地弯腰,“老爷还说,如果少爷不及时赶回去,他恐怕就要亲自回来一趟了。”
叶小夕从李清汉的怀里站起来,低声道:“我累了,想去休息。”
她缓缓转身,与丰德的目光交错而过。
结束了。
她也该从这里搬出去了。
叶小夕在房间里呆坐了许久,直到听到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她才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她从郁家出来时就没带多少东西,公寓里的生活用品都是丰德当初备好的,没什么可拿。
叶小夕紧紧握住随身携带的玉坠,轻轻贴在脸上。
就算无处可去,可只要有这条玉坠陪着,去哪里都无所谓。
她走出来,把钥匙搁在花盆里,转身推开大门。
正是漫天星辰的时候。
她哼着歌,一路拖着行李箱走了许久,直到看到一间宾馆,叶小夕拎着箱子走了进去。
身后,一辆车缓慢地跟着叶小夕,瞥见宾馆上的字样,男人匆匆下车跟了进去。
“多少钱一晚上?”叶小夕掏出钱包,低声问道。
吴冕成克扣了她的工资,她这个月简直可以去大街上乞讨了。
前台的男人缓缓撩起眼皮子,伸出手掌,“三百。”
这么破的房间居然要三百?叶小夕瞪大了眼睛,雪白的贝齿咬着嘴唇,一脸恳求的表情,“能不能少一点点?”
“小姐,你不想住自然有其他人要住啦,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你不会连三百也拿不出吧?”
叶小夕狠下心肠,三百就三百!
拿了房卡,她走房间,放松身体躺了下来。
半夜,迷迷糊糊地,似乎有人敲门。
叶小夕懒洋洋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长身玉立的男人令她的睡意立刻飞到了爪洼国。
“佐臣?”她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
郁佐臣打量了一眼狭小的房间,微微蹙眉,“收拾收拾行李,跟我走。”
他走进去抓起箱子,拉着叶小夕就要走。
叶小夕用力甩开他,有些生气,“你胡说什么呢?我不走。”
郁佐臣恼怒地盯着她,“小夕,我知道以前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我给不了你幸福,所以任由你离开。可你看看你离开之后过得什么日子? 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一点,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可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和汪美麟摊牌后,他每天都在思念着叶小夕中度过,几乎每个晚上,他都会把车停在公寓门口,看着叶小夕房内的那盏灯从亮到熄灭。
今晚,当他看着叶小夕拎着箱子离开时,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奇妙起来。
她终于决定从李清汉的庇护中离开了。
“佐臣够了,不要再说了,”叶小夕疲惫地夺过箱子,“从小到大,我叶小夕一直都是这么狼狈,念书永远都念不过姐姐叶芙,争宠也争不 过姐姐叶芙,结婚以后输给了汪美麟,离婚以后又为了离婚的事情处处碰壁。我一直都是这么狼狈着长大的。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门“嘭”的关上了,把郁佐臣隔绝在了外头。
叶小夕烦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该死,她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郁佐臣身为前夫,未免管得也太多了吧?
叶小夕重新躺回到床上呼呼大睡,睡梦里,她化身为绿巨人,手里攥着拼命呼救的小矮人李清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