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悠长而又带着威严的狼嚎响彻整片大草原。
那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草原狼们停止了撕咬,愣了那么一刹那的光景,然后纷纷往大灰和小灰之处聚集。
此时月亮划破乌云钻了出来,照亮了整片大草原,也照亮了那些狼狈的人们露出的恐惧表情。
月亮之下大灰正站在某个大马车上对月长啸,而小灰则如狗一样蹲坐在大灰身边。
香玉看着它们啧啧道:“它们果然是天生的王者。看来,我这步棋走对了。”
两只如牛犊一般的狼,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金中带银的光芒,闪亮闪亮的,一看就不是凡俗世界中该有的野兽。
“狼神,狼神啊!”
突然,营地中变得熙熙攘攘起来。那些普通的鞑靼人将大小灰当成了他们世代崇拜的图腾。
确实,大小灰长得太勇猛了,任谁看到都要在心里打个激灵,这真的是狼吗?
很快,那些个头不大的草原狼便全部都聚集到大小灰面前,也都跟着大灰对月长啸。这表明了它们已经认可大灰作它们的新首领。
这个过程持续了那么一刻钟,然后大灰跳下马车,小灰紧随其后。再往后就是密密麻麻的狼群。
大灰和宣王的将军带领的一众军兵对峙,无形的压力将所有人笼罩起来。
月亮之下一片寂静,连那刚才高呼狼神的人们也不再说话。虽然这是他们的狼神,可若是狼神要吃他们的话,他们也是很怕的。
那位将军所面临的压力没人能够了解,在这大冷的天里汗水滚滚而下。他身后的军兵紧握手中的刀枪和弓箭,箭已拉开,就等着狼群再次进攻,这样或许可以保住一条命。
“咻!”也不知道是哪个紧张的士兵将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呜呜!”狼群立即发出了尖叫声。
可是大灰没有动,众人只听到“当”地一声,箭从大灰身上落到了地下,一折两断!
“啊,啊——”那名恐惧地拉开了弓的士兵吓疯了,大叫不已。
这一变故让大家知道新狼王不是普通刀兵能伤到了,恐惧进一步蔓延。
香玉却在车里嘟囔道:“大灰,行了,别耍帅了。吓唬吓唬他们算了,赶紧带着狼群走吧。”
话音刚落,大灰又再次对月长啸,众狼呼应过后,它终于带着狼群走了。
众鞑靼民众再次山呼狼神,恭送狼神等吉利话。
香玉撇撇嘴,“大灰在南山的时候就是狼王,现在蜕变后带领这些普通的草原狼那是小菜一碟啊。希望它能在关键时刻帮我们一把。”
但这还没完,没过多时牧民的羊圈中一阵慌乱,狼群放开人袭击了羊圈。
香玉也很能理解大灰,自己再威风那也得吃饭呀,特别是新收的这些小弟们。要想让它们心服口服,就不能让它们饿肚子。
本以为牧民们会大骂狼群,可他们却兴高采烈地跳起了舞,因为狼神收下了他们的牲畜,说明狼神认可了他们。
那些原本吃人的狼却被狼神带走了,更加说明狼神是庇护他们的神灵。所以,这是件高兴的事,可以载歌载舞。
“呼!危机解除!”香玉收起手弩靠床上后,眼皮开始打架。
于迷迷糊糊间听到花倾城问:“郡主,那是大灰和小灰吧。”
“啊,什么?”虽是半睡半醒,但香玉的警惕心还是有的,口齿不清道:“啥灰呀,睡觉睡觉,明儿个再洗。”
“呵呵!”花倾城干笑两声,再次将声音压低道:“信送出去,多亏了这次狼群。”
“哦,好。”香玉的嘴角慢慢上翘,真的很好,现在就等谭大哥这个东风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之夜,也是个流血之夜,更是个不眠之夜。
香玉不知道的是,在她睡下后,王帐那边又发生了大的骚动。
鲁星儿死了!
至于怎么死的,明面上看她是被狼咬死的,可暗地里到底是怎么样的,谁也说不清。
宣王妃的帐内灯火还亮着,几个宫女还在伺候着宣王妃和秦煜。
听到王帐那边传来的尖叫声,宣王妃挥挥手让宫女们退下。然后又溺爱的捏了捏秦煜的脸蛋,“我的小宝贝,你真是母亲好孩子!”
秦煜似乎很享受宣王妃亲昵的动作,扑到母亲的怀里说:“母亲,煜儿是不是长大了,可以保护母亲了?”
“是啊,可以保护母亲了!希望这次我们能重新得到你父王的赏识。”宣王妃还是把翻身的希望全寄托在了宣王身上。
秦煜小小年纪但心思却比一般老实人都多,小嘴一撅,说道:“母亲,父王老了,他宁愿相信外人也不信我们,真是太不应该了。”
“是啊,你父王被鲁氏兄妹迷得团团转。想起这些我就难受。”宣王妃握紧拳头道,“幸好你祖母和你老舅是个明事理的。”
秦煜问:“母亲,祖母他们去哪了。”
宣王妃抿嘴一笑,漂亮的脸蛋重新焕发了光彩,“哼,鲁氏兄妹看心聪明,实则蠢笨至极。你父王虽是我们的主心骨,若他没了就得以你祖母为首。而煜儿又是你父王唯一的儿子,将来能不能完成大业还不是看煜儿的表现?
你祖母他们去了裕氏一族的祖地,听说那里有他们祖先留下的一大笔财富。有了这个咱们就能东山再起,还用得着屈居鞑靼人之下吗?”
宣王妃没有把秦煜当小孩子看,有什么话都跟他讲。久而久之,秦煜也被养成了小大人的性格,偶有惊人之语。
“嗯,那煜儿就放心了。”秦煜点头道,“母亲,我们早点安歇吧,明日想必又有一番折腾,唉!作父王的孩子还真有些累呢。”
“哈哈,我的小宝贝。”宣王妃被他的小大人样子逗乐了。再次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秦煜很快就睡着了,宣王妃很慈母般地为他掩被角。
“好孩子,要不是你的主意,我还不知道怎么除掉鲁星儿呢。煜儿放心,母亲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你拉扯大,并且登上那个位子。”
待秦煜睡熟后,宣王妃来到另一个房间,宣王的大将军就在这里等着她。
宣王妃不是个愿意守本分的女人,特别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她需要自保,所以某些小手段也是需要的。
这位将军看到宣王妃就将她紧紧地抱了起来,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今儿差点回不来了!”
“怎么了?”
……
他们相识在年少时,只是她长大后嫁给了宣王,再见他已是宣王身边的第一将军楚廉。
可谁也不知道,这位姓楚的将军之所以给宣王卖命,为的就是能时时见宣王妃一眼。而楚廉也是宣王妃最后的依仗,鲁星儿的死就是他手下所为。
发生黑暗中的这一幕没人发现,或者说,宣王没有发现什么。
次日一早,草原的空气清新怡人,可今天香玉却嗅到了血腥味儿。
自怀孕后,她的鼻子就特别敏感。本来中医者的鼻子就灵,这是为了闻草药的需要,现在她觉得自己的鼻子可以跟狗鼻子相媲美了。
香玉又联想到了她射杀的那个人,胃里一阵翻腾,她急急地下车。
“嗷!”
华丽丽地又吐了,呕吐的过程持续了半刻钟,吐得她有些虚脱。
坐在可以折叠的小藤椅上,喘着粗气道:“真是,真是太难过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掉半条命不可。”
摸着肚子自我安慰道:“宝宝呀,再坚持一下,咱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为什么她有些对不起孩子呢,现在的她不应该在谭香园里悠闲地晒着太阳吗?好愧疚!
秋绿忙着处理香玉吐出来的秽物,而花倾城则在马车的另一边准备着早饭,吃货们的饭量大,何况还有两个大男人张着嘴等吃呢。加上香玉身子不好做不了饭,秋绿还要伺候香玉,所以做饭的光荣任务就落到她身上。
但是花倾城不是个会做饭的,让她拿兵器行,拿锅铲菜刀还真有些为难她。
没办法,她只好拿出砍的架式切菜,并且全神贯注地盯着锅里的菜,所以完全没留意到有人来到香玉的身边。
鲁智红着眼睛来到刚吐完虚弱无比的香玉跟前,从袖子里滑落一柄锋利的短剑遥指香玉,红着眼睛道:“是你害死了我妹子!”
香玉一愣,不明状况道:“你妹子是谁?”
“你!”鲁智被气到了,将剑又往前伸了伸,“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妹子昨晚被狼咬死了,梅管家说你养了两只狼,休想否认!”
香玉皱眉,心中暗恨不已,又是梅管家,当初就不该给她解药。
“然后呢?”可是香玉表面上还真得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问。
“别装了!王爷敬你是先帝所赐的郡主给你几分面子,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害了王爷的宠妃,你安的是什么心!”鲁智义愤填膺道,好像香玉被俘到这边来,就应该对宣王感恩戴德,不这么做她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
香玉脑门一热,气上心头,张口骂道:“你脑子有病啊!”
鲁智再怎么阴险还是个男人,是男人一般就不会跟女人对骂,何况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对骂。
“你说什么?”鲁智的眼睛再红一分,悲切道:“我家父母早亡,是我这个当哥的一手把妹子拉扯大的。时至今日终于看到妹子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以为终于可以放心了,却不曾想被你这贱人暗地里害死了。你这个贱人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滚!”香玉气他颠倒是非,将体内力量聚于手上,一把掌将鲁智的剑拍断,冷冷地说:“贱人这词我该送给你!你哪只眼睛看我杀了你妹子?何况我若让你妹子死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可以让她悄无声息地死。
还有,你最好弄清楚一点,这之所以能来这里受苦都是宣王派梅管家把我给掳来的,你觉得我会对宣王感恩戴德吗?恨死他还差不多!你不该对我大呼小叫,应该对那出了虏我来此的人恨之入骨!”
看鲁智被香玉的雷霆手段给镇住了,一言不发地好像呆了。
香玉又道:“滚!我再说一遍滚,如若不然,你便是下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