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氏冷声道:“哪里不好了?你这丫头又在胡说什么?”
静心院里的客人基本上都走光了,只有还没寻到的女儿的吴夫人、齐夫人还有聂婉如、李君兰这几人。她们也可以说是自已人,也就没跟着告辞大军走。
卢君兰忧心李玉凝,看这丫头有些眼熟,接着问:“你是谁的丫头?”
这丫鬟连忙说道:“奴婢,奴婢是右相府孙大小姐的丫头,孙大小姐她,她……。”
“她怎么了?”聂婉如急道。
大家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这丫头。
丫鬟道:“孙大小姐不知道被谁推进了荷塘里。”
“啊!”聂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厥。
聂婉如接着问:“孙大小姐怎么会去荷塘?这不是添乱吗?人呢,有没有救上来。”
“救是救上来了,只是……。”丫鬟吱吱唔唔不知道说什么好。
聂氏一听救上来了,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什么?”
丫鬟道:“是被,被香林书举人救上来的。”
“什么?”聂氏的头又是一阵晕,这破事儿呀,真是让人头大。
一边的李君兰嘟囔道:“看到了我家玉凝了吗?”
吴夫人接着问:“我们家玉芳呢,有看到吗?”
丫鬟摇头,“奴婢没看到。”
她确实没看到,光跑来喊人就已经够让她紧张的,哪有心思看别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呀?”吴夫人急得团团转,“我们家玉芳一向胆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走失呢,连身边的丫头都不见了呀。”
聂婉如道:“不如我和大姐去看看吧,毕竟那是右相千金。”
“去吧,有劳大姐和小妹了。”聂氏今天真的是操心过度,身体都有些受不了。
齐夫人忙道:“你这丫头还不带路?”
就这样,聂婉如和齐夫人去处理孙碧莲和香林书的事去了。
聂氏强撑着身子吩咐身边丫头,“去让大管家去给右相府送封信。”
“是,夫人!”
她的大丫鬟夏荷上前安慰道:“夫人,吴夫人,李家姑奶奶,还请放宽心,前院离荷塘那边更近,想来相爷也是知道这事,一定能妥善处理的。”
聂氏点了个头,“是啊,二位先坐下等消息吧。”说到这里她眼里又露出厌恶的神色,“就不知月秀苑那边怎么样了,尽给我出妖蛾子!”
李君兰和吴夫人互相看了看,均都叹起气来,家家有本能念的经呀。可是他们家的闺女到底是去了哪儿呢?
夏荷说道:“回夫人,大小姐和姑爷已经去了月秀苑,您就放心吧。”
这话让聂氏的心再次好过一些,“希望吧。”
可是没过一刻钟,但又有个小丫鬟跑了过来,“夫人,夫人不好了。”
“啪!”听到这声音聂氏惊得把手中的茶盏都摔在了地上,聂氏捏眉心问:“又怎么了?”
这小丫鬟是香玉在宴席中布置下的一个小眼线,她紧皱眉头,一看就是像出了大事的样子似的。
“快说呀!”李君兰急了,又问:“看到我家玉凝了吗?”
吴夫人接着问:“还有我家玉芳。”
小丫鬟看了吴夫人一眼,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道:“奴婢没有见到李姑娘。”
聂氏也急了,“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小丫鬟咬牙道:“奴婢,奴婢听人说,竹林里的小屋着了火。去灭火的人说,说……。”
“说什么?”三人异口同声问。
“说看到了大少爷和吴姑娘在里面没穿衣服,纠,纠缠在一起!”小丫鬟闭着眼睛大声说道,脸上羞得红红的。
“不,不可能!”吴夫人说着就晕了过去。
聂氏强忍住身体的不适,接着问:“相爷呢,相爷知道吗?”
小丫鬟连忙说道:“相爷已经带人过去了。”
聂氏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这就好,快,快请大夫。”说着她也晕了过去,今天发生的事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刚刚恢复的身体承受不了这种强度的冲击。
剩下李君兰有些不知所措,“这,这可怎么办?快,快扶你家夫人回房。还有,把吴夫人也扶进去。”
幸好有她在,要不然那些丫鬟婆子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只是李君兰的担心越来越大了,“唉,我家玉凝到底去哪了?”
午后的阳光还是那么明媚,可是左相府里却一团糟。
左相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送走了不相干的客人独留下京兆府尹。然后吩咐人把相府的大门一关,连同后门小门等等各个门都是准进不准出。
京兆府尹后悔极了,他不应该来呀,本想借此次赏荷宴来缓和一下和左相的关系,却不曾想又掉入了这些破事中。
在京城哪个府里没有过这类龌龊事儿?可还从没听说过要惊动他京兆府的。
“左相爷,您看这,我去不合适呀?”张知进苦着一张脸道,“相爷,那可是您家的大公子呀,俗话说家丑不外传,相爷这事儿,呵呵,不是咱该管的。”
陈长风板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不,此事真是你张大人该管的。老夫相信沐轩不是那种人,我们陈家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若真是犬子所为老夫定当给那姑娘一个交待。事实如何,就仰仗张大人了。请吧!”
张知进拿起大袖子擦着脑门上的汗,不得已跟着陈长风走,“相爷呀,下官怕有负相爷的厚爱,这事儿两人乃是发乎情,不好查呀。”
陈长风淡淡地说:“发乎情本应止于礼!张大人过谦了,既然能查出死了埋了的人是否被儿子断了指,这点小事想来还难不到张大人吧?请!”
“……。”张知进抽着嘴角不知道怎么说好,这死人断指的案子还不是托了你家大姑娘的福?
想到这里,张知进又道:“不知大小姐可否一起来?”
陈长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觉得让我女儿看到这如此龌龊的一幕好吗?”
“这……,不好,不好。相爷请!”张知进没辙了,硬着头皮上前。
到了小竹屋,火势已经扑灭。
其实并非是小竹屋着了火而是竹屋的四周干草在燃烧,所以这边发出的浓烟在很远都能看到。扑灭了这火后,小竹屋便是安全的。
一行人来到竹屋前,那报信的小厮正是全福,慌慌张张跑到左相跟前道:“相,相爷,您可来了。大少爷他,他和……。”
“哼!”陈长风听着竹屋里传出来的污言秽语,气得脸面铁青,上前把竹屋的门踹开。
然后大家就都看到了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纠缠在一起,哪怕是这么多人在围观,两人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确切的说,是正在干事的两人的心思根本就没将周边的发生的事放在心上,此时此刻,他们的眼里心里全都被.欲.望填满,恨不得将对方吃了。
竹屋有些暗,看不清那上下起伏的两个人到底是谁。但这也给了在场诸人的遐想,大多数人都觉得这里面的人肯定有一个是他们左相家的大少爷。
“还不快把他们拉开!”陈长风脸面铁青道,府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哪怕里面不是他的儿子,他都得面对御史的弹劾。
跟着陈长风来的刘副将第一个进了竹屋,他不信那是大少爷
没多时,刘副将又出来了,根本没有动层里的两个人。
来到陈长风跟前扭捏地说:“相爷,里面的那人不是大少爷。”
“嗯?”陈长风提起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那是谁?那不要脸的女子呢?”
能让陈长风说声不要脸那真是太意外了,左相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严肃而又一板一眼的人呀。
刘副将说道:“男的不认识,女的好像是,是那个叫香雪的贱人。看样子他们中了迷.香!分不得,不把事儿干完就会爆体而亡!”
陈长风看了眼那报信的小厮,冷声道:“抓起来,别让他跑了。”
刘副将的手下早就想动手了,眨眼间就将那叫全福的小厮五花大绑。并且卸了下巴,卸了两只肩膀,防的就是他自杀。
陈长风又道:“刘副将,把这里看好了。跑一个人唯你是问!”
“是!请相爷放心,一只苍蝇也跑不了。”刘副将一挥手,手下人全副武装的将小竹屋围了起来。
陈长风冲着张知进拱了拱手,“有劳张大人了,走,咱们去前院喝茶等着,这事儿还得张大人出手查证才行。”
“这个,呵呵,请!”张知进再次后悔不该来,硬着头皮跟在陈长风身后走。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了,他也没办法呀。
他们没走出多远,便看到了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相爷,相爷不好了!”
听到这话陈长风整个人真的不好了,不止是他不好了,连那被逼无奈的张知进也不好了,抢先问:“怎么不好了?”
小丫鬟脸面惨白,指着竹林道:“里面,里面还有一对!”
“什么?”陈长风心跳慢了半拍,被这话吓的,他真怕那里面的一对是陈沐轩。
刘副将抢先道:“小的先去看看。”
没多久,刘副将便回来了,他脸面也不大好看,犹犹豫豫地不知说还是不说。
这个表情让陈长风再次不好了,黑着一张脸道:“那里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