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不知道酒狂仙是怎么跟琴嫣和林洛雪相识,但不难猜到琴嫣林洛雪两个人是如何相识。
两个妙龄女子,同有倾慕之人。心意相通,心思同系,自然能理解对方心怀。
琴嫣见到林洛雪对凌夜的深情,不由得也暗暗佩服林洛雪用情之深。毕竟一个官家女子,是不能随意决定自己婚姻的。
二人街头偶遇,言语之间也都让对方欣赏。
不知不觉,两人在凌夜失踪的其间里,彼此慰问,关系日渐好了起来。
自古以来,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跟人私奔的都不在少数。只是林洛雪这样知书达理的,可就未必了。除非是真的用情之深,认定了一个人。
在这酒楼里,大白天的酒狂仙就是是醉眼迷蒙。
酒狂仙语气坚决道:“她虽身在官家,但却敢于用情。这样的女子,就是共享一人又有什么可气的。”
凌夜看着酒狂仙认真的表情,道:"自然没什么可气的,只是你口中这共享一人中的一人,绝不会是我。说出这等话,看来你酒喝得太多了。"
酒狂仙见凌夜如此说话,倒没有气愤,平道:“在抚香楼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来,你见她委曲求全,便出手相助。你出手,不是因为看不惯贵族仗势,而是你对她确实有心,难道不是吗。”
凌夜不发一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像是听一个人在说着笑话。
女人不知何时已是蒙着面纱,坐到了位子上,隐隐约约也看得到那偷笑的神情。
女子轻笑,道:“这美人关可是不好过的,不能杀不能打,这可比铁马金戈要难的多了,倒不如顺水推舟。”
酒狂仙连忙喝断,道:“你不必劝她了!她就是个鼠胆!这折腾来去,也不知花了我多少工夫!”
女人看着凌夜无所谓的样子,她已从花影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为什么凌夜当初对感情如此犹豫的原因。
凌夜年幼时就上了战场,对感情了解甚少。亲情友情爱情皆是没有经历过,在沙场上只有刀剑。
凌夜听了凌易的话,见了她和林洛灵之间的样子,才渐渐有些明白。
女子拿出那方丝绢,加上酒狂仙的怒斥,这才让凌夜开始明白这种感情是什么。
早在林府时,凌夜就曾试探的询问过林洛雪的年纪以及她有没有许人。
当时林洛雪已是十七,而现在,在这个年纪的女儿家,没有嫁人的已是不多了。
而且代国的事,一直就是她心头的一道疤。
无论琴嫣如何劝说,凌夜仍然不为所动。
最后凌夜实在忍受不住,起身离去,以求清静片刻。
第二日,凌夜走到女人的房前。
只见门大开着,冬儿站在门口,似是早等着了。
看着冬儿的神情,凌夜更确定,女子在等着自己。
一进去,冬儿便关上了门。
凌夜坐下道:“你知道我要来?”
女子笑道:“现在你是个通缉犯,你不过是担心人家雪儿舍不下父母罢了。”
凌夜道:“你难道会读心术,就这么肯定我心中所想?”
女子笑道:“你既找了琴嫣,自然免不了雪儿的事。这还需要读心吗?”
琴丫头?雪儿?
果然是这般亲密的称呼。
凌夜道:“你跟她们应该没有见过面,为何唤的如此亲切?”
女子道:“唤的亲切不好吗,你若喜欢,我也可以这么叫你。”说罢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凌夜不语,眼神看着女子,直到她笑够为止。
每次女子都能猜中自己心中所想,尽管有的时候猜不对。
也不知这个女子在那渺无人烟的山谷中,是如何懂得着读心术的。
女子见凌夜一直看着她,目光逼人,笑道:“一只老鼠不知道仓库里有没有米,而自己又十分想弄清楚,你说这只老鼠该怎么办?”
凌夜答道:“自然是到仓库里去看看了。”
凌夜不知道女子为什么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玩笑话,自己也是随意的回答着。
女子道:“连老鼠都知道怎么做,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可见你还不如一只老鼠。”轻笑了起来。
酒狂仙一直说她是鼠胆,现在竟然就连这个女人也将自己比作老鼠。
凌夜冷道:“我是老鼠,那你岂不就是母鼠了?”
女子一怔,眼神闪动,但立即用微笑带过,伸手在凌夜额上一点,道:“走吧,冬儿已在成州租了一个小宅子。我们这就搬过去,这抚香楼里总是闹得很。”
凌夜发现,这个女人找的宅子并不起眼。而且去林府也很方便,坐马车的话,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到了。
冬儿抱着一个木匣子走进一间屋子里,凌夜知道,她的房间定是要有些她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比如那些不知名的香。不止这个女人,任何女人都是这样。
随后冬儿出来,带着凌夜到另一边的屋子。二人住得不远也不近,但仍需绕过几个弯才能到达对方的屋子。
冬儿道:“小寒看看还缺什么,我好一块去买办。”
这是新屋子,自然还需要很多东西。
凌夜看了看屋子,道:“你问那个女人好了,她说要什么就要什么。”
看着窗外,凌夜神情变得严峻,走出门外,向女子的屋子走去。
这屋门窗都开着,没想到这香味还这么浓。
一走进屋里,便觉得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看着香炉中飘出的青烟,凌夜忍不住低头闻了闻,觉得这香奇得很。
女子就坐在桌边,道:“你过来,不会就为了闻我这香吧。”
凌夜无意多话,冷道:“我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酒狂仙跟你又是什么关系?他又跟你说过什么?”
女子微笑道:“你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凌夜不语,将茶壶高举至肩,将茶水倾倒而下,刚好便倒在了那冒着青烟的香炉上。
香炉被茶水浇灭,冒出更浓的一股白烟。
在烟还没有弥漫开来,凌夜便猛的抄起香炉从窗户扔了出去。
女子见凌夜表情冰冷得有些不对,但仍调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冷冰冰的人,还会发火呢。”
凌夜不语,掩上门窗,缓步走至女子身后,将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俯身埋首在女子脖颈之间,嗅着女子身上的香气。
这时女子收起了笑容,起身挣脱,退后几步,看着凌夜,道:“这是做什么,难道那个美人还不够你享用的。”
凌夜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一个箭步上前,双臂环住女子,紧紧抱着,无论女子如何挣扎,皆是无用。
那女子心惊,道:“放手!你不可以......”
凌夜打断,冷道:“为什么不可以,你不是别人的妻子。”说着,一只手在轻轻抚着女子的背,另一只手缓缓解开了她的衣带。
女子在害怕,她的脉搏跳的很快。
凌夜双臂收紧将女子抱起,走至床边,故意让自己的呼吸游走在女子脖颈之间。
凌夜伸手拉扯着女子的衣服,直至香肩露出。
凌夜叹道:“真是活色生香啊。”
女子的双手被死死的按着,即使使出浑身力气也不能挪动办法。
女子惊道:“你不可以......”
凌夜道:“为什么,你至少得给我个理由。是有心上人,还是早定了人家。”
女子身居崖下,如何会定了人家。就算有心上人,那也应心如止水了。
而且凌夜早已知道,不可以的理由,只有一个。
女子微微叹息,气息微弱,道:“罢了,起来吧。”
凌夜这才起身,微微别过头去,随后转身跪下,声音颤抖。
“女儿见过母妃。”
女子微笑,眼中有些湿润,手掌轻抚着凌夜的脸,道:“我料想除非我自己承认,否则你就算怎么猜也不敢肯定我的身份。真没想到,你这孩子居然能想出这种法子,也竟然敢做。”叹息一声,道:“看来做娘的是真还不够了解你。
凌夜低头,半跪在地,道:“十四不该冒犯,只因.....”
女子伸手不让凌夜再说下去,道:“先让我回答你的问题。”
凌夜点头。
女子接道:“你跟凌易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就连生过多少次病,受过几次伤,我都知道。这都是酒狂仙告诉我的,他是代国国师的徒弟。至于他和智中仙,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凌夜道:“让母妃担心了。”
女子微笑道:“你不是说,见到我,有一句话要问我吗。”
凌夜摇摇头,道:“我已经忘了。”
忘了,像凌夜这样的人,心中记挂的事,是绝不会忘的。
女子心知她不想说,道:“听酒狂仙说,凌易跟你是完全相反的一个人,至今我可还没有见过她呢。”
凌夜闻言,不发一语,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走出门外,将母妃的香炉捡了回来,顺便帮她重燃了熏香。
如果母妃有自己承认的意思,她万万是不会这样做的。只是,她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等了。
眼前飘渺的熏香,此刻在凌夜眼中已是更加的模糊不定。
当初自己故意杀伤凌易,只怕凌易现在已经察觉了,毕竟凌易也不是那些平庸之辈。
但是若要去见她,还真不知会是什么光景。
母妃见凌夜不发一语,只看着那熏香道:“怎么,女人不敢见,连自己的手足也不敢见了吗?”
再一次看穿了凌夜的心思。
“罢了,你什么时候闲了,就带我去元代山庄吧。”
凌夜一怔,看来酒狂仙真是什么都说了。
说起来,母妃还没有到过元代山庄。昔日的王爷,现在元代山庄的庄主算是她的王兄。
庄主说过,自小只有宫廷盛宴上,皇子公主才得以见面,亲兄妹自然不用说,若是隔母的,彼此之间是不会说上话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元代山庄里的人都是她的亲人,或许自己应该让母妃跟凌易都回元代山庄一趟。
这么想着,凌夜脑中忽的一惊,随后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又被母妃摆了一道了。
凌易也是自小就没见过母妃,如今找到了,难道还瞒她一辈子吗。母妃一定是知道自己会这么想,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
“狐狸。”凌夜暗暗的低语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