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如果当初是我先遇到你,你会喜欢上我吗?”身后传来朱景山痛苦的低喃声。
“可是永远都没有如果不是吗……我爱的是他,一生一世,都只会属于他。”傅叶雨说着,随后低头想了想自己本不属于这里,却在这里找到了那个爱极了自己的男子,心里暖意上涌,一丝幸福的笑意:“大师兄,我与他千山万水隔生隔死相识相爱不容易,你就成全了我们吧!”说着,也不管朱景山听不听得明白,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此后,傅叶雨便也突然间安静了下来,虽然照吃照喝照睡,但总让人觉得仿若哪里不一样了,似乎眼角眉梢多了丝沉重,那笑意也是勉强的让人觉得难受。红绫看到,只是深深无奈地一叹,看来这个年,没法过好了。
朱景山已经三天没打开房门了,傅叶雨吩咐不要去管他。红绫不放心,把饭菜放在他房门口,叫了半天也没用。那饭菜怎样送怎样收回,红绫的心一下子慌得找不着。
陈媛媛目光沉静地站在朱景山的房门口,也不说话,也不劝阻,只是那样平静沉寂地站着。该吃饭时也吃饭,该睡觉时也睡觉,只是除了这两样,她便一直站在朱景山的房门外,也象是在惩罚自己一般,一直就那么倔强地顶风冒雪地站在那里。
黄先生干趣气的住在陈媛媛原来的宅子里根本不过来了。
到了第四天一早,朱景山的房门动了,一身衣衫折皱狼狈不堪,一脸胡子拉碴地从房里走了出来,眼睛却亮得出奇。陈媛媛脸一松动,抬脚就想走上去,想了想,便蓦地顿住了身子。
朱景山对着初升太阳大大地舒出一口气,又大大地伸了懒腰。转头望着一脸期待的陈媛媛,蓦地咧嘴一笑,轻轻走过去:“让你担心了。”
陈媛媛一听,眼中立时涌满了泪花:“傻瓜,只会这样为难自己。”
“红绫,本公子饿了,快去做饭来。”朱景山一笑,朝着红绫的房间就嘶吼了一声。也难为他,三天没吃饭,声音竟也如此哄亮。
红绫披着小袄就从房间里奔了出来,望着脱胎换骨般一脸笑意盈盈地朱景山,又望望一脸泪水欢笑的陈媛媛,随后欢声一雀:“我去告诉傅小姐,公子总算又食人间烟火了。”
“臭丫头,快去做饭,我要饿扁了。”朱景山笑骂着红绫,脸上又恢复了那意气风发的洒脱昂扬。
屋子里,傅叶雨一早就听到了大师兄的叫声,无声地笑了。
已经到了小年了,山上却一点年货都没置备。朱景山急了,一早便急匆匆地拉着陈媛媛和红绫到山下置办年货去了,黄石先生悠哉游哉地踏进屋子踱过来轻轻地坐到了傅叶雨的身旁,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直直地望着她早已笨重突起的腹部,面上一缕高深莫测的笑,眼中却复杂而闪亮。
傅叶雨知道他定是有话要说,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坐正了身子:“黄石先生不必担忧,大师兄的心已然开解,想必趁着年节我父亲已经向陈家提亲了也说不定。”
黄石先生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随后低头敛眉纤长手指掸了掸身上并无灰尘的青袍,低声道:“丫头,你是怎么想的?虽然我无需知道你究竟何以到的这里,但是西南郡恐怕是真的出事了。”说着,手掌一翻,一个金色的用一种古怪手法折叠的纸盏便递到了傅叶雨的面前。
傅叶雨的心突然恐惧到了极点,眼睛直直盯着那个小小金色纸盏半晌都没有动,突然颤抖着手伸过去倏地捻过了那纸盏,仿若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一点一点地打开,脸上立时现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她不解地道:“先生,这是……”
那被打开的金色纸盏竟然是个令牌模样大小,上面只有刚劲的两个字:“速回。”落款却是阮清流。
黄石先生轻轻点点头:“这是阮大人速召我回去的金色令盏,若非情况万分火急他是绝不会对我使用这个的。”黄石先生说着眼光瞟了瞟傅叶雨:“黄金令,只能接,不能问原由,誓死遵守。我想尽办法也不能探到西南郡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本能地预感此次我绝不能回去。”说完,他的眼光又盯向了傅叶雨的腹部,眼神坚定而果断。
“是因为我?”傅叶雨有些心虚地明知故问道。
黄石先生点点头:“因为你和孩子,更因为你脖子上的那方信印……”说着,黄石先生那通透犀利的眼光又若有若无地瞟向了傅叶雨的脖子。尽管那方信印已经被深深地掖进了棉衣中。
“唉,”傅叶雨一声叹:“好吧,想必先生与他也不是外人……”说着,便把自己在西南郡以及与西南王的种种都细细地说了出来,最后傅叶雨手一摊:“我也不知道表姐是不是真的被劫掠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我还活着,既然西南郡无法传通消息,目前我能做的也只是安心地把孩子生下来,毕竟这是他的血脉……”傅叶雨说着脸色晕红地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黄石先生却高深莫测地笑了:“这就对了,我有强烈地预感,这个孩子对王爷究有多么地重要!这也是我踌躇万分最后决心留在这里的原由。阮清流召我回去,莫不因为我的医术,但是他又是何等的神通,我回不回去也无裨益,反正有他在绝死不了人。我隐约地觉得,若这次真是王爷的劫数,说不定,这个孩子便是王爷的救命良药……”说着,他竟有些皮懒地舒活着筋骨站起来就朝外走去,随后头也不回地对着傅叶雨摆摆手:“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顺利地诞下孩子的,有了他,王爷的命便可一保,总也抵去了我违令不遵的罪过……哈哈哈,到时候……”黄石先生兀自想着,竟有些得意忘形的跨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