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却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转身目眦俱裂地对着西南王又吼:“你们都知道了,单单瞒着我一个人,我算什么?她死便死了,还唤我来干什么……”
翠玉哭泣着一下子爬过来抱住了太子的腿:“太子爷你要怪就怪奴婢吧,太子妃她太可怜了,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她,让她一再地被人陷害下毒……”
此时,翠竹,翠绿也都跪倒在太子的脚下痛哭不止。
太子一听,更是气的立时掐着翠玉的脖子就把她凌空提了起来:“你知道吗,即便你们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及她的命金贵……”说着,又把翠玉狠狠地丢出去很远,翠玉顿时手捂着脖子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
翠竹翠绿一看,立时痛哭一声又紧紧地抱住了太子的腿:“太子爷,你要打就打奴婢吧,只要你以后能对太子妃好些,我们死也甘心了……”说着,便不停地给太子嗑头。
傅叶雨再看不下去了,急忙要走过去阻拦。西南王却一把扯住了她,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傅叶雨脸一急:“他真的要杀人了……”
西南王却轻轻揽住了她:“太子对太子妃的深情并不比我对你的少……”
傅叶雨一听,立时鼻子一哼:“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不是太晚了?太子妃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被救过来……”
太子一听,立时手握重拳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梁柱上,手面上立时血流如注,翠竹一下子站起来抱住了太子的手:“太子爷,你要出气就在奴婢身上出气吧,千万别伤了自己,太子妃看到会心疼……”
“滚……”一声痛不可抑的怒吼,太子一脚就把翠竹踢了出去,翠竹的身子重重地落在梁柱上又滑了下来,立时滚到地上不动了。翠绿一看,立时哇哇哭叫着爬过去就抱住了绿竹,翠竹的嘴里立时喷出一口鲜血就昏死过去了。
傅叶雨一看再忍不住,立时火起上涌对着太子就踢出脚:“你疯了,是你不珍惜太子妃,让她屡次被人陷害下毒,如今不问原委,就对她的丫头残忍出手,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连三个小丫头都不如,太子妃委曲求全时,你在哪里?她受此迫害为什么宁愿搬到无人问津的‘紫竹阁’也不愿告诉你,是因为她绝望了根本就不再相信你……”
西南王一看立时把气得张牙舞爪的傅叶雨抱到了一边,回头对着太子就是一句:“现在知道悔了还不晚,只要皇兄有信心,良玉就一定能想办法救回太子妃……”
太子立时仰面长叹,流泪满面。
“太子爷,太子妃醒了……”此时,阮良玉面带喜色地一下子挑开了纱幔走出来,待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一下子怔住了。
太子一听倏地转过头,只见纱幔一晃便没了他的人影,内殿里,顿时传来他压抑的心疼的悔悟的哭泣声……
阮良玉急忙走过去扶起了三个丫头,仔细查看着翠竹翠玉的伤势。傅叶雨也是浑身虚脱了般一下子靠进了西南王的怀里:“是不是非要等到生离死别的时刻,每个人才能看清自己的心?”
西南王一笑,轻轻吻了她一下,随后什么也没说却更紧地拥住了她。
待到西南王与傅叶雨踏上归途的时候,太子妃已经能够倚在床栏上慢慢地吃着燕窝粥了。太子并没有追究莲夫人送到‘紫竹阁’的薰香到底有没有问题,只是把她母子俩默默地打发到了更远的偏殿去住。容娜侧妃留下的几个丫头也不见了,李麽麽的儿子与孙子居住的地方又被人暗暗送去了一大笔银子。蒙远峰早已不辞而别,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去寻找云锦,总之,一直纷扰不断的皇宫总算平静了下来。
太子也收起了往日的心性,对待太子妃象换了个人似的,不仅把她接回了东宫,还对她的一切饮食起居备加关心亲历亲为,望着太子妃温柔幸福的眼光,傅叶雨总算放下心来爬上了马车。
王昱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望着那缓缓远去的马车,心里象被抽走了一块似的,淡淡的痛,不尽的惋惜,心里纠葛的情愫象是深山里错综复杂的老藤一般。手里一直握着傅叶雨临走时让人送来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请多保重,小叶子敬上!
宝儿却在他身后与小马驹玩得不亦乐乎,见王昱袍角猎猎依然呆呆地矗立在风口,不由心疼地一呼:“昱哥哥快来,小马驹不听话,我老骑不上它……”
王昱敛神回眸一笑,见草坡上宝儿正与小马驹滚爬在一起。她哪里是骑小马驹,简直就是把小马驹抱在怀里玩耍。宝儿从来都没有过属于自己的小马驹,如今宝贝在手,她早已乐得不知所为。肥胖的身子两手紧紧地抱着小马驹的腰,小马驹被缚后一直不停地挣扎,随后两个都一起摔倒在厚厚的草垫上。宝儿哈哈大笑,纯净的脸上那笑容比满山的杜鹃还要烂漫,王昱心里一松,不由迈开大步走过去:“宝儿,你这样不行,马儿可不是这样骑的……”
尽管沿途的驿馆防守很严密,但夜里总是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不断地夜探驿馆。魏兆熙担心不已,阮良玉每次都在西南王下榻的房间里布下重重的药物,但那一天还是出了事。
那一天,他们行至朱雀南方的‘守水镇’,镇上溪水潺潺纵横交错,家家户户都有清澈的溪水流过,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傅叶雨坐在驿馆的院子里不停地玩着水,兴奋处,不由脱掉了鞋袜一下子踏进了溪水里,西南王皱眉,望着她晶莹如细瓷般地小脚丫不由无声叹气,傅叶雨却对着他格格地欢笑。西南王一挥手,严守在周围的侍卫顿时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