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来给爸搭把手,把你奶奶抱上车!”
于明辉赶紧走了过去!
匆匆忙忙的一行人朝镇里的医院赶去!
尚九拉着受伤的腿出了大门,不知是雨水浸湿伤口,还是泪水浸湿的伤口,脸上刺啦刺啦的隐隐作痛。
七月的夜晚来的总是晚了些,七点的天空,有些昏暗,又似乎有些放明。
慢慢的走向对面紧闭着的大门,铁锁已经生锈了,风吹雨淋的,多少年了?十年了吧!
这把锁还是自己打工赚的第一笔钱给换的,从脖子里拉出一条绳子,绳子上吊着一把崭新的钥匙。
费了好一会的劲尚九才打开了这把生锈的铁锁,‘嘎吱’推开了这扇斑驳的木门,吃力的抬腿迈过了被岁月腐蚀了一半的木门槛,走进门,随手轻轻的关上,院子里杂草疯长,即使这样尚九依然熟悉的走进了堂屋里。
泪刷地落了下来!屋子里很暗,老房子经不得风吹雨淋的,房子旧的不成样子,尚九静静的坐在堂屋的门槛上。
‘壮壮哥哥,你来追我呀!红梅姨说我戴的是穆桂英的草帽!是女英雄的!’
‘快来看,这是没人要的小孩子!没人要,小可怜,给要饭的,当媳妇!’
‘你们都不能欺负九丫,谁说九丫没人要,没人要,我要!’
‘没人要,我要!’壮壮哥哥,可是你在哪呀!
我等了一年,两年,十年,十五年,现在二十年了!可是你们都在哪呀!
‘九丫,红梅姨就要走了,孩子呀,这是家里的钥匙,想姨了,就来家里坐坐!这里一辈子都是九丫的家!’
家!
九丫还有家吗?
天渐渐黑了下来,泪已经干了,尚九轻轻关上了木门。
“嘭”的一声,锁上的不只是这扇斑驳的木门,更是尚九心里最脆弱的那扇心门。
抬头望了眼还在滴滴答答的天,微微闭上了酸涩的眼睛。脸上的伤口似乎应经愈合了,还在刺啦刺啦,却没有了任何感觉。
沈上的头隐隐作痛,胃里翻滚的让他不想睁开眼睛。司机郭浩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家的老板,腹语‘哎,老板也不是那么好干的,为了生意,你说他容易吗?估计老板今晚是别想睡个踏实觉了,又得折腾一晚上。’
“先生,你在忍会,这种乡村小路上没有诊所,药房,待会到了镇上再看看!”郭浩看着路两边的小楼房,信用社,馒头房,理发店,饭店,家具店,单单就是没有个药房。
沈上没说话,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了!要不是家里女儿还等着,沈上今天铁定住在了对方开好的宾馆里了。
“吱……吱吱!”刺耳的刹车声,回荡在这条南北走向的柏油马路上。
幸亏交警整天叮嘱着让系安全带,郭浩第一次由衷的感谢交警。就这车速,刚才自己还不得从挡风玻璃里穿出去。
坏了!老板!?
沈上缓缓的从座位下爬了上来,胃里翻涌的感觉让他张不开嘴。
郭浩一身冷汗刷地冒了出来,“先生,我不是……啊!”
“咚咚咚”尚九站在郭浩的窗边敲了敲车窗。
路虎揽胜比别的车要高一些,窗户里,郭浩只看到了脸色苍白,还挂着血的尚九。
他想逃,但是……不能!
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沈上,刚才似乎没有撞到人吧,只是突然有人出来,自己就踩了刹车,稳了稳心绪,郭浩开口道:“先生,有人!”
沈上强忍着开口:“你处理!”随即闭上了眼睛。
郭浩缓缓落下车窗还没来得及说话,尚九张嘴就问:“去景上市?”
郭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麻烦带我一程!”眼睛一亮的尚九,微微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