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武华听后脑子一震,身子颤动了下立即抱拳说道:“将军,汝是要亲自出征吗?可是汝大病初愈啊!这体力、精力上尚未恢复就要率兵,是否有些操之过急啊?”
覃晓七儿应和道:“是啊,凌统帅!这大病初愈可比生病时更需要休息之时日啊,我们面对之敌人又非强敌,只需交给官将军与蒋氏兄弟带领凌军便是!”
凌振明摆摆头,轻叹一口气,又看着劝慰自己的二人,微笑道:“既然不是黑死病,我就无再呆在床上偷闲可言啊;这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矣,敌方之援兵仍然还会不断增加,我相信陈军方面之张将军也按捺不住,想要将阿里布斯残部一举歼灭以免再节外生枝,耽误了进军察合台汗国之行程!”
官武华见其神情严肃、正经,像是要立即出发似的,还想在说些劝住却被长悟道长拍了拍肩膀,笑道:
“既然徒儿有此上阵杀敌之心自然是好!但这行军前具体筹备及与陈军、明教、蒙古三方盟友之交涉、探查敌方情况等工作仍是要做到位!”
“这样吧,我们尽量争取在五日内将各方面都安排妥当;这一来与诸军队都不耽误进攻行程,二来也使得徒儿有足够之时间进行调养休息。”
众人听完长悟道长提出的建议后便不再多说些什么,覃晓七儿借要继续研制药物之由先行告退了,帐内的三人就共同商议下一步的出征相关事宜;一个多时辰后,三人刚确定好大致方案,门外就正巧跑来哨兵,上报张定边带着刘旻勋等几名部将前来看望凌将军,这便正好给商议好的凌军众人有机会直接与张定边交接出兵的具体事宜。
想到这事关重大,凌振明亲自下床,踱步来到会客厅与张定边等人相见;在众人出休息的帐篷时,官武华想要扶着凌振明行走至会客厅的;但被凌振明婉言拒绝,道:“吾乃一军之将领,怎能以虚弱之体态会见友军呢!让人笑话不说,也降了吾等军队之士气啊!”
被凌振明甩开想要搀扶他的手,官武华的心情也五味杂陈,他知道他的主将一身热血不愿落他人之后,但他还是年幼,硬是想着拼着自己虚弱的体质去与强大、年长的人周旋;光从听闻中的木苏黎、黎华歇、拓勒泰,又到官武华亲眼所见的与山贼、强盗们拼杀,作为一军主将,他可一次没退缩过...
见到听蒙古部落的流言中已经奄奄一息的凌振明在没人搀扶下,挺直着腰杆,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走进大厅,张定边与周围的部将们相视一笑后便站起身来,走向前去与脸色有些苍白的凌军统帅抱拳行礼。
凌振明淡然一笑地回以礼仪后便举止大方地抬手示意陈军的客人们就坐,随后又站在大厅的中央,等到长悟道长、官武华及刚叫来的黄三伟都一一就坐后,凌振明才信步走到正中央的位置坐下;
这一套会客之礼及待贤人之道,大致与历代改朝换代的君王所对待友军及贤者的言行举止相同,而由一个看上去涉世未深的十八九岁的孩子大大方方地将其完成,的确是令陈军众人对凌军的少年统帅刮目相看了。
这也让长悟道长不觉地在心中暗叹道:“这是需要多少代人之培养、熏陶,才能形成之这般气魄与姿态!”当然,长悟道长与凌振明的爷爷长须道长相识多年,对凌家的痛苦遭遇也有所耳闻,直到现在,失去了父亲和也有的凌振明仍没有找到自己的哥哥,孤身一人为兴复汉室而在军队中成长着。
张定边等人本就对凌振明无多恶意,只是所站的位置不同,所服侍的君主不同而天然形成对立的形式罢料;而当两方在面对共同的利益,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掺和下,交谈还是很成功的;
陈军众人都有听过、见过凌振明的武艺,对其新颖的治军也有耳闻,则在兵力、军械、粮草等方面都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并未提出过多苛刻的要求,但也坦白地说了陈军并不会出兵相助凌军去铲除阿里布斯在伊尔汗国的残余部队,且希望凌军等部队在将残部击退或全灭之后,在伊尔汗国与察合台汗国的边界处先搭好营地,等陈军前、中两军到达之后再一同进攻察合台汗国。
碍于对方兵强马壮、实力强大,又将要求说得合情合理的,凌振明忧虑片刻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又看看长悟道长及黄三伟等人的眼色,确定再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后便说道:“好吧!尔等陈军先行到伊尔汗国,为吾等开辟了道路且安扎好了营寨,此次就由吾等先行,就这么定下吧!”
得到凌振明的许诺后,张定边随即带领众部将起身,抱拳感谢,在其示意下,陈军的一名又道:“那吾等就静候凌将军佳音啦!不过吾等还希望凌将军对吾等不能出兵相助见谅,陈军行军劳累,且火器、兵器需要整修,士兵也要适应气候训练!则实在腾不出兵力啊!”
凌军众人当然知道陈军部将等到这个时候说这些也就是不想将两军的关系闹得太僵,客套一下以后见面商议等也好说话;
而作为这支陈军的统帅,张定边在谈判的时候一直令部将提出条件与凌振明商量,为了军队的利益最大化,这其中当然也掺杂着一些例如:乞颜部落所军饷的补给重分,再多分给陈军,或凌军出兵征战前向张将军上报出征人数、具体时间等强人所难的要求,被凌振明婉言拒绝后便不再对此过多纠缠也是张定边对双方关系能够良好发展所作出的表态。
凌振明也为了表示与张定边所率领的陈军坦诚相待,将军中具体的兵力及士兵大致的出身地、民族等都托盘而出,这第一来回报他的诚意,二来也在暗示着陈军众将莫要对自己轻举妄动,凌军虽尚较弱不能与陈军抗衡,但也绝非易动之物,使其在要动手之前能够再仔细地掂量掂量。
凌振明轻咳一声,又面露微笑地回以客套的话语后便与长悟道长、黄三伟一同将陈军众将领送出军营。
“统帅!看来吾等这次真可以放手大干一场啦!”看着张定边等人有说有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刚降临的草原上,黄三伟忍不住激动先道。
凌振明和随后出营的官武华微笑点头称是,而长悟道长则一脸沉重道:“放开手干?这还需要看吾等是否有那本事和运气了!”
“此话怎说?”凌振明苍白的脸刚有愠色,看到长悟道长语重心长,一眼严肃地说道,眉头也随之紧蹙地问道。
“徒儿有所不知啊!这伊尔汗国与察合汗国边界有一片无人居住之荒漠,这荒漠上可谓是危机重重,要提防有伏兵外也要小心地上之泥潭啊!不过按吾所知道,当年蒙古之所以能跨过这个荒漠,其主要还是骑兵制度之作用矣;先备有充足之马匹、粮草、水等,再分批跃过;这也需要吾等军队与各个军队再做协商啊!再加上,那地方不是还有妖风出现!”
“妖风,何为妖风矣?”众人疑惑地其声问道。
“你们可曾见过,能高几十丈,能将百斤之物随风卷起数十丈高!卷到之人定会死于非命也!”长悟道长接着道。
众人长吁一口气,都没见过如此恐怖场景的他们显然被吓住了;片刻,凌振明缓过了神,问道:“那这怪风出现可有规律?能有法术将其降服或控制吗?”
长悟道长若有所思地闭着双眼,随后又摇了摇头,道:“吾研究此十余年矣!所掌握法术,所翻阅之书籍也未有记载矣!只是在理论上能稍微控制其风力但在实际无从实际矣。”
众人又陷入沉思,官武华怒着眼大声道:“那张定边岂不是又拿吾等士兵生命去挡住那怪风,然后从吾等身上踏上去矣?实在卑鄙啊!”
凌振明紧锁眉头,叹口气道:“吾等之所以受其牵制,归根结底也还是实力不够强大所致!而我们又同为淮河以南之军队,在这次合作之后就很有可能成为敌人!其是要削弱吾等实力也理所当然矣!但我还是觉得这其中似乎有着某种力量,在我们从武昌出发之时就在算计着,我们就像他们之棋子,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控制之下。”
长悟道长担心凌振明再说下去会影响军心,便严声道:
“唉,既然我们现在是要作为先锋与阿里布斯残部交战,就先不要顾虑太多;吾也曾问过翠儿姑娘,但她也不知背后隐藏之人,吾等目前只能猜测是黎摩塔矣!但为何他有此本事来做到这些,已是后事,我们目前莫要再论之!”既然长悟道长都这样说了,众人只好悻悻地点头,不再言语。
拖着一身疲劳的凌振明回到自己就寝的帐篷后,闭上眼睛刚躺到摊子上的他忽然感到背部有些不适,艰难地直起身子后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封用血写的奇怪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