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结束已经将近晚上10点了,热闹过后,寂静显得格外清晰。
画廊的洗手间,明亮的镜子照出乔望舒的脸,精致的五官因为酒精显得格外美艳。乔望舒开了水龙头,用合起的手掌舀了一捧水泼在脸上。
自来水顺着粉粉的脸颊流下,洗去脸上滚烫的温度。部分碎发被打湿,懒懒的贴在额头上。乔望舒伸手解开了左手的手环,在明亮的灯光下,那条如同蜈蚣般狰狞的红色伤疤覆在洁白的手腕上格外显眼。
乔望舒伸手摸上那道伤疤,眼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没有焦距,空洞的令人心惊。突然她扬手拿起一旁装着清新剂的玻璃瓶,“哐铛”一声砸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王连连被惊动,她敲门,声音有些紧张:“乔小姐,没事儿吧!”
“没事,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玻璃瓶。”乔望舒声音平淡,只是右手拿着一片玻璃碎片,一下一下的往伤疤上划,她像是感觉不到痛,直到看着鲜血流出,她才放缓了手中的动作。
顺手将沾上血的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用水龙头冲掉手腕上的血迹,贴上创口贴,最后带好手环。这一系列的动作,乔望舒做的有条不紊,如同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一般。
她走出洗手间,嘴唇有些白,对着正在善后的王连连吩咐道:“我不小心把玻璃瓶打碎了,你叫人收拾一下。”
之后,乔望舒便像是浑身无力般的瘫坐在沙发上,漂亮的眼睛微合着小憩,刚才笑容妖艳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
王连连走到乔望舒身边,望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微微出神。王连连和这位乔小姐不熟,前不久才被应聘为她的助手,她还记得初见乔望舒的场景,第一次王连连觉得有人可以长成这样,一举一动都好像一幅画一般。乔望舒总是把微笑做的无懈可击,但或许现在才是她最真实的状态。
王连连开口,轻声的问道:“乔小姐,需要送你回家吗?您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乔望舒并没有睡着,她睁眼看向王连连,眼睛里没有焦距:“你们先回去吧,我先休息一下,记得出去后帮我把所有的灯都关了。”
王连连关了灯,和其他的员工一起离开了画廊。
人走之后,画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墨一般晕染开来的黑暗之中,乔望舒半靠在沙发上,依稀能听见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陆离吗?”
平淡的听不出任何语气的声音在空旷的画廊里响起,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望舒脑子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
室内的大灯突然亮起,乔望舒感知到亮光却没有睁眼,整个人倚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膝,远远望去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
一双有力的臂膀突然搂住她,乔望舒整个人一僵,却又强迫自己轻松起来。
“怎么睡在这儿?”黎修言从背后搂着乔望舒,头埋在她的脖颈处,低低的开口,声音充满男性诱惑。
乔望舒转头望着他,嘴角露出微笑,只是脸色有些过分苍白:“你怎么来了,不是出差了吗?”
黎修言一只手臂微微收紧,伸出另一只手揉着乔望舒卷曲蓬松的头发,温柔的说道:“赶回来了,今天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画展,我给你带了礼物,你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