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笙感觉突然一股冷风刮过,打了个哆嗦。
好冷。
是被他气笑的,还是被他一本正经说冷笑话逗笑的,林宝笙不清楚,只是无奈的笑了。
表情就好像小葡萄出生后会玩玩具时,经常她捡回玩具给女儿,女儿又给扔回去,她那时看女儿的表情。
无奈,非常的无奈,有很大的火气,但一笑也就表示着她没什么火气了。
越看他一脸认真,越觉得一脸傻萌,林宝笙这次笑中,没有带一点烦的情绪,“你这表情跟这个冷笑话真是绝配,说吧,是偶遇还是跟踪。”
Victor收回表情,一秒钟又变成很嫌弃她的样子,“自恋。”
林宝笙摊摊手,很自恋的说:“没办法啊,姐就是魅力这么大,而你又偏偏长的太像变态跟踪狂。”
男人明显沉了眼中的神色,眯了眯深邃的眸子,高大的身材微微前倾,俯头对上她在阳光折射下的晶亮大眼。
轻笑挑眉,“呵,还姐,你这年龄管我叫一声叔叔都不为过,小侄女,说谁变态跟踪狂呢?”
“大变态!”
林宝笙感觉Victor猥琐的表情和意味不明的沉声,简直就是绝配,和那些要诱拐未成年美少女的怪叔叔一个样子。
黎晏卿到后厨只说了他是老板的朋友,负责饮品制作的师傅就把冬瓜茶的制作秘方告诉了他。
记的仔细,这种酸甜清爽的口味,女儿也一定会喜欢,他打算晚上回家就现学现卖,给夫人和女儿露一手。
往停车场走去,他眼睛好,还没到停车的地方,就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与自己的夫人面对面站着,好像在交谈。
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站在夫人面前男人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仔细观察,心下突然一沉,睁大了眼睛快步走过去。
Victor又听她说他是变态,这两个字算是他的逆鳞,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字有多适合他。
如果是别人这样叫他,现在肯定不可能还再完好无缺的和他对视,与他共同呼吸着一片空气。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他二十几年前就知道,而如今的例外就在他面前。
不过从他给予的例外的女人嘴里听到这两个字,还是不舒服。
明显感觉以身高优势压倒她的男人,浑身的气息冷却,开始用气压来压迫她。
大概是她说的太过分了吧,没事不能随便叫别人变态的,万一真是个变态,她岂不是踩地雷上了。
感觉在男人要发火之前,林宝笙迅速的伸出食指,自带音效的“叮”一声,戳到了男人的酒窝上。
然后好说好商量的跟他讲:“你不许生气哦,我开玩笑的。”
任凭多大的火气,林宝笙这样的对待,都大火化成小火,小火一下子就灭了。
更何况Victor根本就没有跟她生气呢。
戳气球一样的要把火气戳漏,Victor抿抿嘴,故意鼓起腮帮子,让林宝笙的手指头与他的酒窝接触更亲密。
大掌抬起轻轻的落在比他矮了很多,只到他胸腔位置的小脑袋上,长发微卷柔顺的束成一个低马尾,毛绒绒的,好像他儿时经常看见的那些山里的兔子。
揉了揉,把那些绒毛毛揉的乱一些,林宝笙瞪着大眼看他在自己的头发上作乱,手指使劲一戳,又飞快的收回来。
“别动我,发型不能乱……”
揉了没两下,林宝笙就偏头去躲他,Victor身形高大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又吸引着她的注意力,她没有听到她所熟悉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她没听到,不代表逗她的男人没有听到。
听着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Victor的嘴角牵起,邪邪的玩味的表情,让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一点都不可爱,显得邪魅又阴沉。
林宝笙一抬头,抓住了Victor现在这个表情,心尖突然一颤,好像看到了吸血鬼捕猎到猎物时,那一刻的表情。
从背后有凉风而过,晴朗温暖的天气中,阴沉而瘆人。
“你笑……”
“你在干什么!”
林宝笙想要问的话被突然而来的一道的凌厉男声打断。
循声去看,是她家老男人,同样阴沉的表情,眸中有犀利冷然的光,射在她面前的Victor身上,还有他悬空的手上。
这表情不太像突然抓包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动作暧昧而吃醋,林宝笙倒感觉,好像两个人是相识一般。
细细的喊了一声老男人:“阿卿。”
Victor斜着眼光去看了一眼他身侧高大的男人,这身高,果然是黎家人才遗传得到的,他都是勉勉强强才长这么个高度不输他呢。
收回悬空的手,懒懒的插在口袋里,Victor是看着林宝笙,开口说话的。
似笑非笑,嘴角又带着那么些的弧度,邪邪的,沉沉的,阴郁的。
“弟弟,好久不见了。”
林宝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Victor说的是什么,愣在那里,大眼疑问的去看面前的Victor。
老男人心里这个气啊,夫人那呆萌的表情怎么没有去看他,当他是透明的吗?
再一想刚才他看个完整的亲密互动,夫人当着他的面要出墙的事,回去他再跟这个小傻妞算。
把夫人先放一边,黎晏卿的整个人都沉静下来去面对眼前许久不见的哥哥。
算的上哥哥吧,好歹是一个父亲的种,好歹小时候也一同生活在一起过。
黎晏卿不笑,也不是面无表情,浓墨的眉峰压了压,眉头皱起。
林宝笙看着是挺沉重的。
就听,他不咸不淡的轻启菱形薄唇,意味不明的说:“不算好久,几月前才隔着人群打了个照面,哥哥。”
老男人的态度让林宝笙更疑惑,挪了步子到老男人的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好奇的问:“阿卿,你认得他啊,Victor。”
老男人拍了拍她缠住自己手臂的小爪子背,“夫人,以后不能叫Victor了,该喊一声大哥,我的亲大哥,黎家没那么多讲究,可段家不一样,少了礼数,会死人。”
就算她再是一个小白,也闻到了弥漫开来的刺鼻火药味。
歇了气,现在不是她该问该说话的时候,就乖乖的依附在老男人的身边,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做个透明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