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这句话一出现,雷鸣的眉头霎时一紧。
范萱像是根本不屑看花语一样,暼了她一眼之后,就一脸的嫌弃厌恶,仿佛多看花语一眼,就会惹上什么污秽一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意有所指地道:“没必要存在的人,当然是该走了,难不成留在这里当柱子么?哼!”
像是不解气似的,哼完了,范萱又道:“就算是要当柱子,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堂堂雷鸣的卧室,里面随便一件摆设都是价值连城,怎么可能容得下便宜货!”
花语的嘴唇再一次抿紧。她不等雷鸣的回答,低着头直接就往门口走。然而走的过程中,花语希望听到雷鸣说些什么。
她以为,雷鸣至少会说什么,一定会说什么。
可是她没有等到。
每走近门口一点,花语的心就更痛一分。最后她咬着嘴唇,手攥紧,打开卧室大门,快速地走了出去。
当大门自然关闭,雷鸣脸上的愉悦完全消失,冰寒瞬间席卷。
他冷眼看范萱,返回生硬的语气,沉沉说道:“范萱,你过分了。”
范萱看着雷鸣深邃冰寒的眼,身上顿时一冷,连娇媚的姿态也被破坏几分。
“我……我……”范萱撅起嘴唇,小心翼翼地挨近雷鸣,“人家只是实话实说呀,你房间里的东西,有哪件是便宜货,我并没有说错呀。”
范萱看雷鸣没有真正发怒,胆子又大了些,胸脯慢慢凑了上去,然后像是撒娇一样,柔媚地说道:“要是我真的说错了,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还让我说完呢?”
雷鸣自问:是啊,为什么。
身旁蹭来蹭去的柔软,没有影响到雷鸣的思考。
他想,为什么刚刚,他默许范萱把话说下去呢?
明知道这样花语会伤心难过。是因为,时间过了太久,终于自己也要撑不住了吗。
雷鸣不禁在心里苦笑,更嘲讽自己,对花语的懦弱。
收敛了寒意,雷鸣返回平常语气道:“现在人已经被你赶走了,你满意了?”
雷鸣的一句话,范萱解读出各式各样的深意。
她大喜,整个人都扑上去,靠上了雷鸣的胸膛。
犹然带着一点小心,隔着丝绸睡衣,范萱抚摸雷鸣的身体,用脸颊磨蹭雷鸣的胸口。
“雷鸣……雷鸣……你终于明白,那种路边货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只有一直在你身边的我,才能做你雷鸣的女人!啊我太高兴了!雷鸣!雷鸣……”
范萱沉醉地搂抱雷鸣,嘴里不断喊雷鸣的名字,说着倾心的话语。而雷鸣面无表情,麻木地任范萱做她想做的,任她的手在各处抚动。
“雷鸣,你知道……我一直都对你……”一边说着,范萱一边仰起头,想要吻雷鸣。
雷鸣没有要躲开的意思,范萱心内狂喜,没想到她出了一趟国回来,谈下了EBO的合同,经历过这些之后,雷鸣竟然会接受她。
然而,就在范萱即将吻上男人性感的薄唇时,雷鸣还是别开了脸。
不仅拒绝了范萱的吻,雷鸣还把已经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推了下去。
“我说过,你可以回去了,一切等我病好之后再说。”
范萱愣住,随之慢慢展开笑容。这个发展她一点也不意外。范萱知道,雷鸣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自己得手。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然而范萱发现了不同,雷鸣的话里,并没有明确的拒绝。并且他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温柔。
这样的“柔情”,对范萱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足够她想到许多许多。
“哎呀我真是,又犯傻了!”范萱用又一次的吐舌头做鬼脸,缓解她被推开的尴尬,“你现在明明是养病最重要,其它的事情都必须让位置,我怎么还说这种话,让你困扰呢,真是不该,真是不该……哈哈……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你有什么需要我给你带的?需要什么药物,你和我说,我一定给你带来。”
雷鸣知道,范萱是在用后半句话,给前面那句再来看自己做掩护。
雷鸣本来是想说拒绝的话,可他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出口。
“雷府什么时候缺过东西,你什么都不用带,人来就可以。”
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反倒是违心的话,说出来了。
雷鸣知道,一旦做下决定,就是又一次的没有转圜。
范萱这次是真正震惊,随之狂喜。
她恨不得搂住雷鸣的脖子,把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印满她的唇印。
然后彻底成为雷鸣的女人,无论哪个突然降临的路边货,也不能把雷鸣抢走,不能奸计得逞!
“雷鸣,你知道吗,你对我说这话,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范萱两手捂住鼻子和半张脸,一副要哭的样子。
雷鸣却是笑了,笑得带有调侃的意思。
“哦?那要是以后我再说什么好话,你是不是还要更新记录。”
“雷鸣!”范萱终于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又扑到雷鸣怀里。
但这一次,雷鸣很快就把范萱推开了,和之前一样,动作算是轻柔。
虽然是被推开了,范萱却没有觉得什么,反而充满希望地凝视雷鸣,清晰睫毛下的两眼满是深情。
“回去吧,我要睡了。”
没有理会范萱的含情脉脉,雷鸣直接下达逐客令。
这句话一出,范萱明白,只有离开这个选择了。但在走之前,范萱将亲在空气中的香吻,吹给雷鸣。
雷鸣没反应,反而扭身躺下了。
在范萱离开后,雷鸣忍住了用酒把自己灌醉的欲.望,他盖好被子,闭上眼,试图用睡眠,隔绝不断浮现在脑海中的,花语哭泣难过的面容。
花语走得很快。
在冷静下来以后,花语想,也许刚刚是打她进入雷府工作以后,走得最快的一次。
简直就像飞奔,在逃离什么一样。
在逃离什么呢?雷鸣吗?范萱吗?还是在逃离,一个让自己心碎的结果。
花语自认,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和谁竞争过,未来也不打算去争什么。
在花语看来,和范萱争夺雷鸣,是不可能的事,是愚蠢至极的自残行为。
路过老橡树的时候,花语先是直接走过去,但很快,她又走回到老橡树的秋千前,她抓住秋千右边的铁链,不算用力地推了下,秋千便开始摆动。
花语原本是想踢上一脚的,可她终究没有做这种事的经验和习惯,在她看来,用手推也足够了。
看了两秒摇摆的秋千,花语转身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