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没了耐性。命人将心妍锁在主卧,断水断粮,直到她认错求饶。程天骄偷偷从门缝塞进了煮鸡蛋。他说:门缝只能塞得下这玩意,心妍,你多少吃点。
一连两天,门口堆了十几个鸡蛋,心妍动也没动。到了第三天,心妍用力的捶门,哭着道。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打扰你洞房,杨骜,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放我出去吧,好么。
她怕了,不是因为饿,不是因为渴。而是,这三天,睿王没了声息。她细细的听了,却没有从院中听到他一点动静。她想他。
她的话才说完。锁被人由外打开。门开一瞬,细雪被风吹进。睿王一袭绯色华袍站在门外,发丝被风掠起拂过俊逸的颊。仿佛他一直都在门外,时时等着她求饶那般。
心妍泪水滚落,扑在他怀里,狠狠吸着他身上馥郁的香,她闻了六年的味道。以至于到了现在,没有这香气,便不能安心、无法睡下。
精致的脸颊在睿王胸膛轻轻的拱,白皙的手也紧紧搂着他紧窄的腰,耳贴在他的心口,小心的听着,仿似,他的心跳,是她活命的源。小声道。杨骜,我知错了,你别从我眼前消失不见。让我时时都能看到你,不然我会怕。
睿王将她抱起,坐在床榻。退了她亵裤,给她臀上伤口擦药。药接触伤口,蛰得生疼,她闷声不语、咬牙忍痛。
睿王修长的指伸进她口中,搁在她齿间。轻声道。别咬坏了牙齿。你既知道错了,以后便不能再犯。再要挨冻作践身体,下次打的更重。
心妍被他看着、抚着臀背,心中是甜的。舍不得咬破他手指,抱着他的手,乖巧道。我的伤口不痛,咬破你的手,我才痛。嗯……没有你,我睡不好。一连三天,都没有合眼,那床榻好空。
睿王当时长睫垂下,他的目光,深邃冷漠,复杂莫测。心妍不明白。仅知道,从那日起,睿王每晚会远远的,手持卷宗坐在床沿,伴着她入睡。却不再躺在她身边。
心妍每每一点一点挪去,枕在他膝上,才肯睡去。她睡着后,他一定就离开了。因为,每天清晨醒来,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颜泽雅小产?”心妍收回飘飞思绪,环视金銮大殿,苦涩一笑:“杨骜,很心疼吧?”
草芽默默不语。后却跺脚愤愤道:“王爷对她一向偏心。这次竟又是为了她不顾主子的死活!”
程天骄拉住心妍的手腕。“爷有意前来,冒着大雪,急匆匆已经上了马车。颜泽雅追出府门,雪地太滑,她失足……”
“程二哥,不要说了。他,总归是没有来。”心妍抹去眼角泪花,笑道。
抬起绣鞋,举步迈开。才走一步,脚下猛地一滑。看了才知,是血水。回身朝龙座上端坐的皇帝看去。风华绝代的人,轻而易举的死了。她很厉害,自嘲的笑。他心口的血,顺着龙椅流下,淌过阶梯,成了一条小河,蜿蜒数尺,将她的绣鞋,打湿、染成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