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风看着自家嘿嘿坏笑的圣上,突然发觉圣上跟楼督师两个人,也许不是督师大人在欺负圣上年纪小,僭越擅权,也许这是他家圣上在扮猪吃老虎也说不定啊。
“明天见着皇后的面,要表现得温柔点啊,”宁小药叮嘱了影风一句。
影风说:“奴才知道了。”
“以后私下里说话,能不说奴才这两个字不?”
“圣上,奴才……”
“你要不说这两个字,我就假装不知道,你一个人去城外清心庵的事,还有谢朵莹就在清心庵的事,我也假装不知道,”宁小药瞅着影风。
影风震惊了,说不出话来了。
宁小药拍拍小海东青的肚子,有这么个小间谍在,她什么事不知道?
小海东青︿(?︶?)︿。
“大风?”宁小药见影风低头,把脑袋凑到了影风的跟前,“说句话呗。”
影风说:“我只是去看看五小姐她……”
宁小药说:“以后说我,这事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奴才……”
“嗯?”
“我知道了,”影风屈服了。
宁小药拍一下影风的肩膀,说:“我本来觉得江姑娘不错,人长得漂亮,还会打仗,以后大风你当个将军,江姑娘还能跟你一起并肩作战呢。”
“圣上!”影风一听宁小药这话就急了,说:“奴才,不是,我对江大小姐没有非分之想,真的没有。”
“你喜欢五小姐那一型的,你当然就不可能对江姑娘有啥想法了啊,”宁小药摆出了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跟影风说:“五小姐也很好啊。”
至于以后谢家完蛋了,谢朵莹这个谢家的小姐会不会恨他们这帮人,宁小药觉得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再说吧,现在说这个太虐心。
“不用担心,”宁小药动作幅度很大地拍一下影风的肩膀,跟不作声地影风说:“有我在呢。”
小海东青叫了一声,歪头蹭蹭宁小药的脸。
影风心下感动,只是表达不出来。
宁小药把肩头的小海东青抱下来,放到了影风的手里,起身道:“行了,大风你接着伺候小鹰吧,我去黄大厨那里转转。”
“圣上,”影风叫住了宁小药,问道:“您担心乌霜铁骑会出意外的事,您跟督师说过吗?”
宁小药摇头,说:“没有。”
影风问:“您为何不说?”
宁小药吸了吸鼻子,说了句:“我怕说了后,会伤害督师啊,他会不会觉得我有这种担心,是不信任他,不信任乌霜铁骑,觉得他们很饭桶,战斗力很渣的样子?”
一句问话而已,您都能想这么多呢?影风看着宁小药,他家圣上是不是太过在意楼督师了?
“大风,你晚上想吃什么?”宁小药问影风。
影风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了,他哪还有心思想吃的?
“哦,你随便啊,”宁小药自言自语着往外走。
影风……,他不是随便,他是没胃口啊!
江鹏去见了陶语的夫人和闺女,在这天的下午,带着楼子规写给陶语的亲笔信,离开了京师,往冀东军中赶去。
宁小药在黄大厨的小厨房里混了一下午,到了这天的晚上,楼子规带了一件软甲来见宁小药。
“这是什么?”把软甲拿在手里抖了抖,宁小药问楼子规。
“软甲,”楼子规从宁小药手里拿过软甲,帮宁小药穿上了,见很合身,楼子规挺满意地跟宁小药说:“明日皇后就回宫了,你从明天开始贴身穿着它。”
“督师你怕皇后给我一刀哦?”宁小药摸着有点冷冰冰的软甲问。
楼子规坐在了宁小药的身旁,低声道:“这是我楼家家传的软甲,我让老火找工匠改小给你穿。”
“家传的啊,”这件在宁小药看来很像马甲的软甲,顿时就高大上了,“它叫什么名字?”
“金丝软甲,”楼子规说:“用金丝钩织而成的。”
金的!软甲在宁小药的眼里从高大上升级成宝贝了。
“一定要穿着,”楼子规把宁小药的下巴挑着,让宁小药看着自己,道:“皇后是习过武的,你一定要小心她跟你动刀动枪。”
宁小药不在意道:“她打不过我哒。”
“可是你要假装受伤,”楼子规提醒了宁小药一句。
宁小药撇了撇嘴,对了,她得受伤来着的。
“我已经让邓荣准备血袋了,”楼子规说:“你假装受伤就是。”
“连血袋都准备了啊,”宁小药说:“那我怎么知道皇后她要捅我哪里呢?”
“她想杀你,那她一定会伤你的要害之处,”楼子规点一下宁小药的心口,道:“她知道你武艺不弱,所以她要下手,一定是要趁你不备,这里是她最方便下手的地方。”
是呢,宁小药都可以想象一下那个场面,她跟皇后站一起说话,然后皇后说,看,有牛在天上飞,然后她抬头,再然后皇后就一刀捅进了她的胸膛,画面太血腥,不忍直视啊。(你够了……)
“要小心,”楼子规跟宁小药说。
“嗯,”宁小药先是点头,然后突然一愣,说:“不对,先等等,皇后在帝宫里拿刀捅我?她不管她哥,不管她的真爱徐将军了?”
楼子规说:“我猜想她最有可能用的是毒。”
宁小药指指身上穿着的金丝软甲,说:“那这个?”
“以防万一,”楼子规说:“万一她是个疯的呢?”再看着宁姑娘被捅一刀?楼子规不想。
宁小药拍拍身上的软甲,她其实用不上,除非皇后直接把她的脑袋砍了,要不放丧尸咬她,否则的话,只有一口气,她就能活。瞄一眼身旁坐着的楼子规,宁小药说:“那你们家里有几件这样的软甲?”楼督师兄弟四个,人人一件的话,这个金丝软甲有四件?
楼子规一笑,说:“只有一件。”
宁小药张大了嘴。
“我排行最末,所以兄长们让我穿着它,二哥还说,他们不会有事,就怕我会出事,”楼子规脸上的笑容变得寡淡起来,低声道:“没想到到了最后,我没事,可他们死了。”
“督师,”宁小药看着楼子规,突然心里就很难过了。
手指抚过冰凉的软甲,楼子规叹了一口气,再抬头看宁小药时,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跟宁小药说:“不说过去了,小药,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小看了皇后。”
“嗯,”宁小药很认真地冲楼子规点头,说:“我会的。”
“如果你不想,那我们就再想办法,”楼子规突然就又跟宁小药说:“现在皇后还没有回宫,我们还有另行安排的时间。”
还要折腾?
宁小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就这么办吧,再想别的,皇后不疯,我都会疯滴!”
“好,”楼子规抬手把宁小药的脑袋抱住了,说:“那就不变了,就这么办。”
“放心啦,”宁小药说:“我不会有事的。”
“好,”楼子规双手一带,就将宁小药抱在了怀里,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冒险。”
“啊?”宁小药说:“督师你还让我冒过险?”她怎么不知道?
“香楼前一次,在祖祠坛一次,”楼子规说:“加上这一次,三次,事不过三,不会再有第四次了。”
在祖祠坛她是掉洞里去的,香楼又是什么东东?宁小药想了半天,最后才想起来,为了证明督师是清白的时候,她在香楼跟前抓过北胡奸细来着的。原来事情楼督师都记着呢,“没关系,”宁小药楼子规说:“有第四次,第五次,第N加……”
“不会再有了,”楼子规下巴蹭一下宁小药的额头,打断了宁小药的话,道:“我保证,不会再有了。”
那就没有好了,宁小药不是个会在这种事上争的人,当下就把头点了点,说:“好吧。”
“休息吧,”楼子规抱着宁小药往床上一躺。
“呃,”宁小药问:“你这个休息,是名词,还是动词的?”
“名词的,”在宁小药的嘴唇上啄了一下,楼子规说:“我还有事。”
“哦,那你忙完了,我们再来动词的?”宁小药手指在楼子规的胸膛上画圈。
把捣乱点火的手按住了,楼子规抱着宁小药躺了一会儿,之后就很果断地起身离去了,再不走,楼督师怕自己忍不住。
看着楼子规走了,宁小药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滚。
“嗷呜,”白小胖跑到了床下,床榻高,白小胖抻着小短腿蹦高了好几下,都没能蹦上床。
宁小药探身把白小胖拎上了床。
“嗷,小药,”白小胖舔宁小药的脸。
“黑老大又出去浪去了?”宁小药问。
“是,”白小胖点头。
“还是白小胖你好,”宁小药也亲了白小胖一口。
白小胖嗷呜嗷呜地,猛舔宁小药的脸。
“啊,”宁小药抱着白小胖叹道:“明天又要战斗了,小胖子我现在好忧伤啊!”
“那小药你要吃骨头吗?我埋小花园里的骨头,可好吃啦~”白小胖眨巴着蓝眼睛看着宁小药。
宁小药……,狼有埋骨头的习性吗?
楼子规暂住的宫室里,邓荣看着自家督师低声道:“督师,明日我们真的要抓周骏骐?”
“你们是去救他,”楼子规抬眼看着邓荣道:“记住,杀他的人只能是京营的人。”
“那皇后娘娘那里?”
“她的事,我跟圣上已经商量好了,”楼子规又低头看手里的信件了,低声道:“你不用操心她的事。”
“小药不是说,周家军是督师留的后手吗?”窗外,麻爷爷问黄大仙:“我这会儿听着,怎么督师是想杀人呢?”
黄大仙甩了甩自己毛茸茸的尾巴,说了句:“小药把楼督师想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