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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夙白是在第二日清晨时分醒的,醒来的时候,看朝露还用手紧紧的搂着他,眉头挤做川字,一对很漂亮的弯眉。

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一张素净的面上,宛若天成的秀美。唯这一头青丝,比之花都的小仙娥都不如,连朵素花都没有,看那光溜溜乌黑黑的一抹长发,夙白却抿起了薄唇。

“露儿,你身上都凉的很,还敢为我取暖。”他换了个姿势,自己坐起身,将那已经浑身僵硬却睡的若不动山的朝露缓缓的推进自己的怀中,嗤笑,之后将外袍脱下,盖在朝露身上,一口清气从元丹中吐出,泛着寒气。

他的手在朝露的发间轻轻的滑动着,最后落在她的肩头,望着那寒气翻滚,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微微一动,朝露总算是有了动静。

她刚刚一抬眼,便瞅着那张花情的脸离自己好近好近,顿时吓的毛骨悚然,任她一身是胆,也不敢动弹。

良久发现他眼中是不明的笑意,才颤颤巍巍的说了句,“二……二……?”

方才一瞬间,她又以为自己是被诓骗了,这妖孽其实是假装的不过是来吸自己的血的吧。后来又在电光火石间,琢磨出来,若他是要吸血,没必要费这么大劲,他只能是二二夙白。

所以长舒了口气,搁下心来。从夙白的身上攀爬起来,一只手搁在他胸口处才发觉了不对。

“二二。”

“啊,我在。”这三个字着实是二二的风范。

“你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病症?”她一把揪住夙白的领口,将那突然漂亮的不似凡人的脸拉的再次离自己好近。

意识到不对,她刚想放开,便被夙白抓住了手。

“喂喂……你……”难得跟自己的青梅竹马红了脸,朝露甩着手,挣脱开。

这边跺脚决定不理会他,那边就听夙白轻咳了几声,颇为委屈的说,“露儿你都不关心我了么……”

朝露心中略有些悔意,这才蹭过去,“你说,你在凡间这百年究竟是做什么了?怎么犯了这种病?”

夙白微笑,“只是在成仙的途上受了些小挫折,留了些病根。”

“今日我带你去求老君爷爷,他与我有些旧识。”好歹莫沉将她送到老君那有些时日,青牛宫上上下下还是给她几分薄面的。

“不,暂时不用。”夙白拦住她,顺手递给她一样物事。

朝露接过后,口中问着,“为什么……?”转眼盯着手中这可爱的小短簪便满眼的迷惑,“诶,这是什么?”

金蟾望月卧玉兰的短簪,又翘起三片小小的金叶在外轮,举动之间微微地颤抖起来。搁在明灯下似乎还能折射出七彩琉璃的光。

“簪子,给你的。”夙白伸手,将这小短簪子细细的簪在她发间,看那一抹乌黑上,终于多了些点缀,才算是满意了些。

小金蟾的簪子原先是要送给云锦仙女兰若,全当她为水仙宫赶制的这批灵绡纱的小礼物。如今换了个主人,倒也相配。

“你送我的礼物吗?”她喜滋滋的摸了摸,心里却有些暖暖的,不愧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一见面就送了份大礼。

这不成,她好歹也得回份礼。

然刚一惦起回礼,终于是重重的拍了下腿,喊出了声,“糟了。”

还未等夙白回话,她便起身冲着夙白说道,“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家里还有个路痴师尊呢,他要是来找我的话,我可就费劲了。”

夙白也不挽留,会意的点头,然后说道,“我送你出去。”

然后朝露在前,夙白在后。

朝露发间那小金蟾微微摆动,夙白的唇画成条很优美的弧线。

飞到半途中,朝露才恍然大悟,想起件重要的事情,“结果他还是没告诉我,他那病是怎么犯的。奇奇怪怪的人……”

再不能像初初,那般谈笑风生,草间嬉戏。

原先的二二,一放入脑中,便是那若阳光般炽烈的小小少年,可谓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如今的夙白,明明知道他不是花情,他只是长了花情的脸的二二,也无法能够再坦然相处。

若只如初见,那一抹少年心性的青葱,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想起他那浑身泛寒的病症,便还是有些担心。

微微叹了口气,朝露加快了速度,却难得的周身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抬头,看天际的白云皆藏起了身影,突然便一阵大风,她险些没跌下剑身,回头望望这离得不远的天空,看这云忽然做黑,晴朗之色转瞬即逝。

“看样子要下雨了,得加紧回去。”

话刚落音,一片细雨便落在了身上,喘口气的机会也未给她,却也不似那突如其来的阵雨,砸在身上生疼。

雨绵绵落,寒凉之意顿起。

朝露心中突然生出了几分惴惴,她的眼睛投在了原处的榣山上,那里的树涛阵阵,竹林飒飒,小竹亭的琉璃顶已近在咫尺。

她一滑,落在地上,高声喊着,“师尊,我回来了——”

无人答应。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小小的嘶鸣声,小小从来不这般叫唤,也从未叫的如此凄惨过。

她的心一紧,匆忙的向着师尊的小屋跑去。

三间小屋环着的空场内,细雨落在了众人的身上,已是一片湿濡。

就见竹林间穿梭着几道人影,只见师尊正将一道霹雳雷闪打在云浮的身上,顺手接过从天上掉下一片血染的小小的身子。

雨绵绵细落,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教朝露傻在了原处。

师尊很少会出手打人,或者说师尊的法力修为太高,只要出手,一般小神仙是没有打的过他的,她是没料到师尊,这次出手的对象居然是那南溪天姑云浮。

如今的情形很微妙,那云袖怀抱着南溪天姑云浮跪在地上,师尊怀里抱着的是自己的桃花鸡小小,面色沉静,亦或是用冷峻来形容。

朝露再不敢多言,挪挪蹭蹭的走向师尊。莫沉只是抬眼看了看她,便也不说话。

就听那云袖颇为悲愤的说,“不过是打伤了只上神的妖兽,上神居然不问青红皂白的伤我姐姐。如今此事,云袖定当禀报天宫,由帝君为姐姐做主。”

朝露心中一惊,连忙奔到莫沉身畔,抢下小小。

只见小小的软翅一抖一抖的,桃花鸡眼下变作了只血色鸡,浑身染血。那小豆眼还颇为委屈,虚弱的一阖一开,看的朝露心中极为悲愤。

她也是个护短的人,与师尊一般。若做了往常,忍气吞声也就罢了。

眼下看那云浮故作柔弱的躺在云袖怀里,那乌溜墨黑的眼睛落下几滴伤心泪,手扶着胸口,不停的喘着气,自己这一肚子恼火便无处发作。

“不知云浮上仙因何缘故要伤我这只小妖兽?”她冷冷淡淡的问。

细雨飞洒,落在脸上凉凉透透的,朝露担心小小,将它塞进自己的怀里,徒留个脑袋在外头望风。

云浮抬脸,云袖愤恨,“我姐妹二人不过是要拜访莫沉上神,为何这妖兽会突然发狂袭击?所谓妖便是妖,在仙界留根也不过是个妖。”

“够了。”莫沉开口,他将一瓶丹药递到了云袖面前。“云袖上仙尽可禀告天宫,莫沉绝不怨怼。”

云浮银牙咬碎,那清秀的面上满是不甘,她妹子云袖伸手接过丹药,扶起云浮,二人一瘸一拐的向外走着。

“等等。”朝露喊道。

莫沉侧眼,将将看见她头上那一根小小的短簪,金蟾望月,在细雨霏霏中轻轻的晃动着,折射着七彩的琉璃光,不禁眉头微皱。

那两位仙姑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朝露。

“上门是客,但客人打伤了我榣山看门小兽,莫怪我榣山将二位纳入不来往名册。榣山,不再欢迎二位。”

云袖面色一变,云浮更是萎靡不振,她有些惊慌失措,望着莫沉。

莫沉不理,返身进了自己的小屋,朝露也跟着进去,将门顺手关上。

只听见云袖在外清朗而又愤恨的说道,“今日我姐妹二人在此所受之屈辱,必当十倍奉还。”

朝露颇有些担心的看着莫沉,他毫无所动,只是站起,走进丹房。

她从怀中抱出小小,检查着它身上的伤,只见脚部、羽翼处还有胸腹部皆有法器击伤的印痕,不禁又是满面憋红。

小小呻吟了一声,“咕啾咕啾”的叫唤,方才它一声不吭,也很硬气。

朝露看的委屈,将它抱在怀中挪到师尊莫沉坐着的地方,他正坐在蒲团之上,一推丹炉,几片药草飞入。

“师尊……”她软言哀求着。

莫沉不理会,只迅速抓着草药推入丹炉,“嘭”一声,炉门关闭,丹火窜出。

小桃花鸡“咕啾”了声,也似在安慰自己的小主人。

朝露撇撇嘴,乖乖的坐在一旁等候着师尊,她明白,师尊在给小小炼药,只是不明白为何一直一声不吭,也不知是在生自己的气呢,还是在生小小的气。

眼下看,这生了自己的气的可能性更大。

然则,自己不过是去了趟水仙宫,多待了一夜,没保护好小小。单这点的确是该责骂的。然她瞅着师尊那面色,倒也一句话不敢吭气,挪了个位置盘腿坐下,将小小搁置在自己的腿上。

小小又虚弱的“咕啾”了声,似乎很疼痛。她拿手轻轻的梳着小小的羽翅,这是它最喜欢的方式。看它渐渐的眯上了眼,才缓缓舒了口气。

莫沉起手,一枚丹药从丹炉中窜出,他握在手心,递给朝露,“兑水送服,这些日子你要小心看护。”

说完这句话,莫沉便抬脚向外走,被朝露拉住了手。

她闷闷的,轻声说,“师尊我错了……我昨日只是听闻了二二之事,所以未曾禀告师尊便擅自离开了榣山。”

小金蟾明晃晃的,甚是刺眼。莫沉却微微一笑,将手覆在她头上,说道,“此事因缘,为师要去一趟天宫。”

“师尊,我随你去。”

“那谁来顾小小?”莫沉的问让她歇停下来,看她颇为担心的表情,莫沉说,“去天宫的路,我

不会走错的。”

紫袍曳地,莫沉却还是突然转身,一着手便在整个屋内置下了个结界。

“师尊?”朝露心中一紧,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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