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檬原准备好的“我暂时不过去了,你自己在片场注意安全”“对别人客气些,控制住你脾气”之类的话,在听见那低沉的三个字的时候便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呃,这,林媚这边——”
“过来,我需要你。”
简短的一句话,把季檬刚想好的各种理由借口击得烟消云散。
趁季檬沉默的间隙,姬恪又来了一句,“明天打戏,你若不来,我不好控制力度——”
“好,我和林媚说一声。”季檬这下是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打戏什么的,要是姬恪真使出了他那诡异的武功,那不得打死一票群众演员再吓死一票围观群众啊!
等挂了电话,季檬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答应了些什么。
艾玛,季檬在内心哀嚎,我怎么这么没骨气啊——当然,没骨气不禁吓总比见色忘友要好,的吧?
这么想着季檬缓缓松了口气。
林澜接过自己的手机,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静如水的表情,突然发现在圈里打拼这么多年的自己居然难辨其喜怒,林澜有些骇然,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季檬挂了电话,连忙联系林媚,电话好不容易有人接了,她还没得及开口,电话那端的林媚率先开口了。
“我没事,我听说姬恪回横仓了,你也过去吧?”
季檬没想到林媚会赶自己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我走了,真的没事儿?”
这次季檬没有立刻听见回答,而是听见了微重的喘息声,以及林媚微喘的呻吟季檬觉得奇怪,直愣愣地问了一句:“林媚,你在干嘛?”
“嗯,我没事,你去吧。”林媚的声音有些黯哑,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季檬手机屏幕通话记录上的“林小媚”,脑子不由回想起刚刚电话里的奇怪声音,脸腾地就红了,她好像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
可是,林媚啊林媚,你上午不还扇了人家一巴掌么,怎么就这么没节操地屈服了呢?
对了,季檬开始纠结要不要给林媚打个电话提醒她注意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命更重要,至于孩子,孩子他爹应该会注意……的吧……
季檬简单吃了些东西,便直奔机场。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出杜氏,朝市郊开去。
杜晗坐在后座,膝盖上放着好几沓材料。
“也就是说,你们查不到那个姬恪的相关资料?”
坐在副驾驶座位的黑衣男人有些紧张,侧着身子朝杜晗点了点头,“是。”
“经过调查,这人一年前,不,准确地说是九个月之前的材料都是捏造的,秦艺有传言说姬恪是姬瑁的兄弟,似乎也不对。”
杜晗左手支在车窗旁,右手放在膝盖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膝盖。
“九个月——”
杜晗点了点头,“快递的事查得怎么样?”
许是查到了些什么,那人声音有了些底气,“发这份快递的人是一个美国人,不会汉字,他是收到邮件,给指定地址发指定内容快递,对方给他打五千美元。追踪了邮箱IP,对方采取了反追踪措施,目前只定位到本市,无法再具体。”
那人还在报告工作,突然发现自家老板不知何时闭上了眼,面上表情如常,右手手指点着膝盖的频率却是快了不少,那人稳了稳因害怕而心跳加速的心脏,继续报告道,“同时,我还查到,回国之前,林媚在美国也收到了这样的匿名快递。”
“对方采取的是同样的手法,IP地址也只是追踪到我市。”
杜晗停住了右手的动作,点了点头,眼睛却依然闭着。
“姬瑁那边呢?”
“自他收购秦艺,秦艺一直入不敷出,但他依然不断朝里投钱。至于地下活动,最近他似乎有意退出在金三角的毒品生意,将目标转向非洲的军火市场。”
杜晗终于有了反应,放下支着的左手,和右手交叠放在膝盖间。
“非洲的军火市场?”
“是,”那人点了点头,“亚洲的市场被我们牢牢占据,他想进也无法,而美国、欧洲的市场都一直是由几大军火大佬分割,也相对稳定,想来只有乱糟糟的非洲市场他们能挤进去了。”
说这话时,那人语气间带有一些自豪和讨好的意味,无奈杜晗依旧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左手握了握拳,又松开。
“上次说的姬瑁身怀武功是怎么回事?”
那人顿时变了表情,似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答道,“但是据说姬瑁是三年前重伤恢复过后有的武功,能隔空取物、飞檐走壁之类。”
“有亲眼看见的么?”
“没有,”那人又想到要宽慰自家老板,补充了一句,“可能就是身手好些,手下谣传也不一定。”
没有人见过,或者可以说,见过的人都不在这世上了。
杜晗摇了摇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研究过姬瑁的行事作风,三年前和三年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而最近的做事风格也有了些变化。
“季怀远呢?”
“按照老大给的线索,我们一直调查的时候发现,季怀远的儿子季临在出席葬礼后就失踪了,亲戚朋友老师都没再见过他,所以,要查他现在在哪儿还需要些时间。”
“继续查,”杜晗点了点头,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一个人,“去查一查季檬。”
那人有些惊讶,季檬和林媚,以前就查过的啊……
杜晗又将左手支在车窗边,沉沉开口道,“去查季檬和季怀远的关系。”
“是,”男人恭敬地点了点头,打开手中的微型电脑开始给手下开始发布命令,“对了老大,那衡仓那边——”
“先按兵不动,等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