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恪去杜氏传媒,没有做任何乔装,直接大喇喇地从正门进了楼,徒留一大群疯狂拍照的记者。
“不是说姬恪重伤昏迷不醒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那同事说林澜还在医院,还没脱离危险呢,怎么……”
“哎,你说,先是季檬和林媚朝这里冲,现在姬恪又往这里跑——”
“还能有什么?这事儿明显和杜氏脱不开关系啊!”
“嘿,小子,杜氏的事可别乱说,小心——”
姬恪进了楼,视线扫视一圈,刚起身欲拦住这波人的前台小姐便讪讪停了动作,等反应过来时那群人已进了电梯。
“完了完了……”
想来是下面的人通知了他们有不速之客,姬恪几人刚到杜晗所在的楼层,有人立刻迎了上前,做欢迎状,“杜总正在办公室里等您。”
姬恪完全忽视了这一帮人,直接推门而入,将一干伸长脖子朝里张望的人关在外面。
“杜总,鄙人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姬恪客气了,谁人不知秦艺的姬总对你都颇为敬重——”杜晗朝姬恪伸手,姬恪却直接忽视了他这个握手的动作,直接在杜晗办公桌对面坐下,双臂交叠置于胸前,盯着面前这个人,目光直接大胆。
杜晗也是在在交际圈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坦然自若地收了手,坐下,任由对面的男人看他。
说来这是两人的初次见面,气氛异常诡异,杜晗任由姬恪打量了半晌,终于受不了那种近似炙热的目光,率先开口道:“不知姬总,此行有何贵干?”
在说到姬总时,杜晗顿了顿,怎么称呼对面这个男人是个问题,说来他年龄比自己小,但是秦艺老板都对他言听计从,诡异的是他又未在秦艺任职,实在是——
姬恪显然没有在意这些,终于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嘴里吐出一个词。
“真像。”
作为斗了十几年的对手,又是兄弟,姬恪对皇帝姬晗每根头发丝儿朝哪儿长的都一清二楚,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的一对比,完全可以重叠,没有任何差别。
这个杜晗,完全就是换了个发型的姬晗。
姬恪这么想着,又想起这个杜晗做过的事,新仇旧恨一起,哪能再给他好脸色。
“杜总好手段,”姬恪冷笑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散播谣言不说,居然拿孤儿院的一干老小作要挟。”
“哦我忘了,买凶杀人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区区这点小事又怎会看在眼里。”
姬恪也有本事,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天知道比这更狠更恶毒的事情他做了不说上千件也得有上百件了。
杜晗暗暗叹气,姬恪给他安这么些个罪名他最多能背半个。
散播谣言?
最近关于林媚的传闻确实有几次是杜氏在背后操作的,可也不全都是,而且,这个圈子里本来就如此。
买凶杀人?
那也不是他干的,好吧,虽然十有八九和他爹有关,可这也算不到他头上。
拿孤儿院做要挟?
这又是哪跟哪儿,怎么扯到孤儿院上来了,杜晗暗骂姬恪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自己身上扣,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脸色变了变,最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无凭无据的事可不能乱说。”
杜晗的声音很是淡定,姬恪却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不自然,他悠悠地点了点头,道,“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从来不乱说。”
“我可能没说清楚,有句话叫做父债子还。”
“老家伙做的坏事,我把帐算在他儿子头上,也不算过分吧……”
“是么?”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杜晗不怒反笑,换了个姿势,坦然道:“若真是我父亲做的,我自然会给你和秦艺一个交代。”
“如果不是的话——”
杜晗沉了沉脸色,低声说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是自然,”姬恪对其威胁不以为意,笑道,“毕竟这么大的事,弄垮整个杜氏都绰绰有余啊……”
确实,这种事情,又是在这样舆论压倒一切的圈子里,好好运作的话,不仅仅是杜氏传媒,杜氏控股的其他产业均会受到严重影响。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姬恪又看了杜晗几眼,然后站起身,朝杜晗伸手,后者虽有些意外,却也站了起来伸手握了握,却在抽开手的时候发现,姬恪居然不撒手。
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未等杜晗反应过来,姬恪已松了手,而后朝他笑了笑,道,“告辞。”
这个简单的握手,姬恪确定了两件事情:一、杜晗确实只是杜晗;二、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确实不是杜晗做的。
姬恪对姬晗何其熟悉,他惯有的微表情、小动作都一清二楚,而刚刚杜晗的一系列反应完全不符合,更重要的是,杜晗身体里没有一丝半毫内力的踪影。
至于那一系列事情是不是杜晗做的,姬恪早就有了判断,只不过杜晗的反应印证了他的想法,这些事情背后是有不止一拨人,但没有杜晗的份。
既然如此,那他得先去会一会那只老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