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玩一票大的,怎么对得起庞贵妃这么看重她呢?
圣旨上写明让她接旨后三天付给徐家银子并归还股份,三天时间足够了。到时候徐家拿不到银子股份,还要惹一身腥,肯定会欲哭无泪。
“姑娘,大东家传来消息,让你回城后去一趟济真堂。”
“后天是出诊的日子,我会过去。”
去年,名医金半两每月逢九出诊,今年改成了逢三出诊。后天是四月十三,她要到济真堂坐诊。还有几天就是项云诚成亲的日子,她也计划到项家帮忙。现在又引出这档子事,她不想连累项家,就想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过去。
山橙和龙葵回来了,禀报说:“姑娘,沈统领来了,去了隔壁的引凤山庄。”
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沐元澈的消息,却一直没见过他。徐家人又来找事,她计划周全,并不害怕,却也揪心,听说沐元澈来了,她松了一口气。
沈妍点头一笑,问:“京城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姑娘放心,一切妥当,只是……”山橙犹豫片刻,又说:“沈统领说他不怕被连累,让我们把计划全告诉,奴婢们拗不过他,就告诉他了。”
“他怎么说?”
“他说、说他觉得自己够坏,可姑娘比他坏一百倍,还说是好计。”
沈妍会心一笑,说:“他要过来,就告诉他我在湖边水榭。”
一会儿,沐元澈就进了水榭,俊脸含笑,浅麦色的脸庞泛起红晕,渗出汗水。
看到沐元澈,沈妍就想起老程和沐长风说的那句话,心里不由一颤。老程徘徊在****边缘,受了很多苦,也是很郑重的人,不会信口胡说。如果老程真是沐元澈的父亲,那么……沈妍不敢想后来的后来会怎么样。
“你怎么过来了?”
沐元澈在沈妍脸上轻弹了一下,“我来找你,你不仗义,有好事不叫我。”
“这还是好事呀?不得已而为之的反攻,肯定是坏事。”沈妍跟沐元澈说话从不遮掩,“我不敢保证这件事一定成功,若万一失败,我怕连累你。”
“若单是两方对质,你肯定赢不了,不过,你那招釜底抽薪确实狠毒。”
沈妍微微一怔,“为什么对质我赢不了?我在济真堂凭医术技艺入股,得了两成股份,跟徐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凭什么要我的股份?”
沐元澈轻叹一声,说:“我接到了消息,说轩儿参与了这件事,他们有什么计策我不知道,他肯定找到了反驳你的证据,你还是要从长计议。”
“我知道他会参与,只要釜底抽薪之计能成,谁参与都是白搭。”沈妍说话的语气狠厉干脆,心里却隐隐作痛,她没过要和徐慕轩成为对手。
“妍儿,你别生气,别难过,轩儿也是被逼无奈。”沐元澈知道自己不是光明磊落之人,身在朝堂,他要生存,要自我保护,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可这一次,他在沈妍和徐慕轩之间扮演了一个阴暗的角色,这令他很不舒服。
沈妍摇头冷笑,“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不会怪他,他也别怪我。”
四月十三,沈妍就去了济真堂,女扮男妆且易了容,以金半两的名誉出诊。
今天是圣旨写明让她付徐家银子和股份的最后期限,如今天她不付,就是抗旨不遵。估计徐家和庞贵妃等人都磨刀霍霍,就准备抓她的辫子,割她的脖子呢。
她满不在乎,热情接待病人,仔细给他们诊断病症,开出最准确的药方。
日沉西山,她送给最后一名病人,刚准备回逸风居,就听伙计说官兵包围了济真堂。要银子和股份的人上门了,徐家子侄都在场,领队的人是徐慕轩。
圣旨上写明今天虽是她付徐家二房银子和股份的最后期限。可现在离第二天子时还有两个时辰呢,徐家人也来得太早了,难道怕她明天跑掉?
徐家人不知道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吗?看来跟她要银子和股份还是底气不足。越是对人对事太过关注,就越容易暴露缺点,徐家人又要跳坑了。
归真拿着一封信进来,“大掌事,这是大东家刚让人送来的。”
沈妍打开信瞄了一眼,脸上流露出笑意,金财神以后要改成金神算了,她一送出消息,金财神就知道给她准备什么材料,有这些东西就能帮上她的大忙。
“大掌事,外面的官兵……”
“那些官兵是冲我来了,你们该做什么就什么,与你们无关。”沈妍轻松一笑,又说:“反正也打烊了,有人帮咱们看着济真堂,这不是好事吗?”
“唉!我是担心他们对你不利。”
“没事,我自己都不担心,你帮我叫山橙和龙葵进来。”
归真点头应声,往外走,边走边感叹。他很佩服沈妍,一个小姑娘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可那些人总盯着他不放。前几年在金州的日子过得平安稳定,怎么来了京城就这么不顺呢?亲事退了,还惹来一堆麻烦,真替她捏把汗。
山橙和龙葵进来,沈妍递给一只小药瓶,教给她们药物的用法,低声吩咐了几句。两丫头会意,匆匆离开,她又把其他几个丫头叫来,仔细嘱咐了一番。
时间差不多了,她恢复了本来面貌,整理好衣衫发式,向外面走去。
济真堂门外,百余名巡城卫拨弓张弩,站了黑压压一片。巡城卫的王统领正跟徐慕轩低声说话,徐瑞宙带领徐家七八名子弟围在他们周围,仔细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