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未经项怀平等官员过目,就被一个太监截住,递到了慧宁公主手里。御亲王紧盯慧宁公主,怕她耍花招,项怀平等官员的目光也落到了玉牌上。
慧宁公主手托玉牌,连声冷笑,说:“小姑娘认字有限,不知道玉牌上刻的是‘御’字也有情可原。来人,把玉牌拿给御亲王和几位大人过目。”
当今皇上擅长书法,自创了一种字体,写了一个“御”字赐给御亲王。这种字体没流传开,皇上也不再写,这个“御”字就成了孤本。御亲王为彰显皇上的恩宠,凡他府上用到“御”字都用这种字体,下人的贴身玉牌也是这个字。
这块玉牌是第一帮杀手丢下的,因为庞家死士根本没进屋就被解决了。第一帮杀手是太子所派,沈妍不认识玉牌上的字,但她知道这块玉牌不能证明杀手的身份,甚至是嫁祸的把戏。杀手牙齿藏毒,被捉后都会服毒自杀,这是影视剧中普遍的桥段,警戒性如此之高的杀手怎么会丢掉随身玉牌呢?
她想过这是嫁祸,但不知道太子要嫁祸的人是谁。她情急之下拿出来,没想到歪打正着,御亲王由看戏之人变成戏份很重的配角了。
御亲王看到玉牌,冷笑几声,说:“这玉牌本王府里随便一个侍卫都有,想弄到几块还不容易?想嫁祸本王的人真是煞费苦心,可惜智谋有限,只会用一些屑小伎俩。事到如今,本王若再不拿出关键证据,恐怕会让人随意揉捏了。”
项怀平暗自皱眉,慧宁公主和御亲王若真在顺天府开战,那才麻烦呢。
“公主,王爷,不如……”
御亲王挥手打断项怀平的话,“项大人,你既然敢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本王就相信你能吃下去,现在本王为你提供证据,助你为汪氏母子申冤。”
沈妍以五体投地的姿势爬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表现得很害怕,心里却笑开了花。真是天助我也,你们掐吧!越激烈越好,姐看戏,顺便浇油。
慧宁公主和御亲王仍笑脸相对,但彼此的目光就象尖刀,恨不得在对方身上戳出N个窟窿。他们拨弓张弩,各自吩咐心腹随从做事,准备看对方挨刀。
公堂里的气氛压抑紧张,众人一声不吭,各自寻思,想看闹剧又怕引火烧身。
沈妍抬起头四下扫视,发现没人注意她,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十指相扣,活动了几下,又揉了揉膝盖。看到汪仪凤满脸惊忧恐惧,她靠过去,轻声安慰几句。
项怀平扫了沈妍一眼,说:“汪氏,你们母子暂且起来,到偏堂休息。”
衙役给慧宁公主和御亲王端来茗茶奉上,又把汪仪凤母子带到了偏堂。汪仪凤抱起沈蕴坐到椅子上,又扶沈妍坐下,见他们姐弟都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无助、凄凉、痛恨和愁苦交织在汪仪凤脸上,苍老憔悴的面容、枯瘦嶙峋的身体,致使她看上去根本不象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本是出身名门的嫡女,虽说家族没落了,也是父母兄长宠爱的千金小姐。被一个负心男人的花言巧语迷了心窍,最终却是这般结局,即使能讨到公道,她心里创伤又该如何弥补?
项怀平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衙役,端来茶点果品。他宽慰了汪仪凤几句,刚要说正题,衙役带着孙长史匆匆走来,说御亲王请他到公堂。项怀平没多说,就出去了。见他们走远,沈妍咂了咂嘴,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茶点上。
从林嬷嬷家出来,沈妍买来吃食,当成在人间或在外面最后一餐,确实吃了不少。从击鼓鸣冤到现在也过去两个时辰了,斗智斗勇,又精神紧张,很消耗体力,她早就饿了。这些茶点味道都不错,她要猛吃一顿,吃到自己肚子里才不亏。
沈妍给沈蕴挑了两块点心,倒了一杯茶,又递给汪仪凤几块点心。他们姐弟吃得津津有味,汪仪凤很欣慰,自己却一块点心也没吃,连嘴都没张。沈妍不知该怎么劝汪仪凤,先把今天的事解决了,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
衙役传汪仪凤母子上堂,并好心告诉他们母子说有新证人到了,慧宁公主也派人去请沈承荣了。沈妍吃饱喝足,斗志昂扬,收拾沈承荣,她不遗余力。
汪仪凤则不同,听说沈承荣要来,她身体一颤,面如死灰一般,紧紧抓住沈妍姐弟的手。沈妍能感觉到她的无奈和忧惧,没说什么,心中暗自长叹。
新到的证人有活的,也有死的。活的就是沈兴和两个随从,他们个个鼻肝脸肿,跪到公堂上,浑身哆嗦。死的就是太子东宫派出的四名杀手,自刺杀那夜到现在也有七八天了,四名杀手的尸体保存得很好,显然是有人格外关照。
御亲王扫了慧宁公主一眼,笑容满面,说:“这四具尸首是巡城卫在破庙里发现的,当时他们就猜到这四人的身份,没到顺天府报案,直接报知了本王。本王派人查探,得知汪氏母子曾在破庙落脚多日,又听到坊间俚巷传言汪氏母子的遭遇,想到这四人的死另有隐情,不便公开,只好派人私下处理。”
那夜死在破庙里的人除了太子东宫这四名杀手,还有庞家死士。为什么被抬上公堂的只有东宫的四名杀手?是谁做了手脚?就不言而喻了。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问:“项大人听懂御亲王的意思了吗?”
项怀平笑了笑,“请王爷接着说。”
“呵呵,本王无话可说了,请项大人派人验明尸体的身份。”
“好,先验明尸体身份,死亡原因稍后再验。”